第49章 第49章
像往常一样在老地方等了会儿，直到夜色渐黑都不见王安回来，也不知道王安还没有回来还是早已经回来了，就试探着走向王家门口。
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大门半掩着，乔姑轻轻推了推下，靠着门放着的镰刀歪掉了。
在往里面看去，就见王妈拿着根婴儿手臂那么粗的木棍朝王安的脑袋打去，王安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看的乔姑心直跳，担心那一棍子把王安给敲傻了，小跑上前扯着王安往她这边靠来，那棍子直勾勾的打向王安的肩膀。
打的王安脸色都变了，痛呼了声，肩膀朝内部卷缩。
“你傻呀，她打你你就老实的挨打！”
乔姑气的拍了下王安的后背，如果不是她来了，估摸着王安的脑袋得开瓢。
王安只是淡淡的冷笑了声，晚来一步的王萍，眼泪汪汪的扑到王安的身上。
“弟弟。”
扯开王安的衣服，就见红痕。
估摸着是伤着了，好歹没有伤着脑袋，不然成了傻瓜怎么办。
王妈根本不在乎王安有没有受伤，丝毫没有一位母亲的模样。
嘴里还在咒骂王安还有早已失去的王父。
乔姑实在是气不过，把手里的小包袱放在旁边，上前抢过王妈手里的棍子，扔到一遍“你真是无情又无意，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这么狠的手。”
“我无情，他们王家才是最无情的人。我生下来他的时候恨不得掐死他，摁在马桶里淹死他！”
王妈丝毫不顾及王安的心会不会受伤，颤抖的手指着王安，眼中充满怨恨的红血丝。
“该死的王青山，他为什么不活着受罪，为什么要让我受这份罪，他王青山才是狠毒无心之人！”
王妈好像是满腹的怨恨，可这些事情只怨早已去世的王父吗？
齐姑看不惯，高声替无辜的王安辩解“只会怨恨别人，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有什么错误，王安为了养活你们两个人每天没日没夜的，你还这般对待他，你就是一个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子。”
“我是疯子？呵呵，也是王青山把我逼疯的！”
“王青山把你逼疯的，你去找王青山去呀！你为什么虐待王安？”
“他就是王青山，就是王青山！就是！”王妈指着王安愤恨的嚷嚷着。
乔姑顺着王妈的手又看向王安，王安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悲喜，王萍正在用手把王安的头发拨在前面，用帽子实实的压住。
嘴里不断着“藏起来，藏起来，藏起来娘就看不见了，看不见就不打弟弟了。”
真是一家子疯子，齐姑看到不远处台阶上有一把剪刀，拿着到王安身边，摘下来他的帽子，抓着王安的头发一把一把的剪掉。
王萍在一边看到齐姑剪王安的头发，情绪变得也有些激动，“不行，不能剪，剪了娘打！”
“你不能再这样一味地忍让了，只会让她病情更加厉害，就把头发剪了，把自己的脸给她看看到底是不是她怨恨的人。”
王安没有动，像只木偶一样任由齐姑剪头发。
边剪着还和王妈对骂：“你就是个自私的家伙，就算你不喜欢王安的父亲，你可以拒绝，你不想给王安爸爸生孩子，你可以把两个孩子都掐死，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们。你看看你生下来的两个孩子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王妈被齐姑骂的瘫坐在地上，衣服虽然很是朴素，可是那直挺的腰背，还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心气很高的姑娘。
“都怪王青山，都是他惹得，管我什么事。”
“王爸再有错，你敢说你自己没有错吗？一个劲儿的躲在自己编织世界，虐待着王安，还让他干活养着你，你是最坏的一个！”
说了这么多话，王安留了许多年的头发被乔姑剪得就像狗啃的一样，但好歹脸露出来了。
牵着王安的手带着王妈的身边，让王安蹲在王妈的跟前，又强硬的拉着王妈的手，搭在王安的脸上强迫着让她认认真真的看看王安。
王妈冰冷的手搭在王安温热的脸上猛地朝后一抽，可有乔姑的手压着没有抽出来。
王妈怀王安的时候，安慰自己能通过王安能够挽回王青山的心，可是他满不在乎，依旧和从前那样对自己不冷不淡在外面花天酒地。
她的性子本来就高傲，不愿低头和王青山交谈，直至王青山突然暴毙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接着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受尽了委屈，而王青山早早的离开，所以满腹的怨言。
可等她生下王安，只是看了一眼侧脸，她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好像魔怔了一样。
王安越长越大，每每看到侧脸她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每当说出那些怨恨的话，她的心就好受许多，可每每看到王安，她的怨恨就又回来了。
现在仔细看王安的正脸，根本和王青山丝毫不像，甚至还有些像她早就去世的弟弟。
看着看着，王妈猛地把王安拦在怀里大哭起来。
哭了一阵，恢复过来，松开抱着王安的手，侧过身来，不愿再看一眼。
王安没想到他妈会有这般变化，就算王妈松开手，可依旧保持被拥抱的姿势。
自从懂事起，他就没有感受到来自母亲的一丝关心，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对他毒打一番，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不让他和母亲接触。
可哪有孩子不想接近自己的母亲的，为了得到一个母亲给姐姐一样的笑，忘记疼痛的不断靠近王妈。
乔姑见王妈真的有了变化，看样子有了效果，也就放心了。
没好气道：“看你跟你死去的男人这么有脾气为什么不继续这么有脾气，一遍咒骂毒打着王安，一遍还吃着王安挣来的粮食，我都有些看不起你了。”
王妈现在心情已经平静下来，擦着眼泪听到乔姑这番话，动作微微停顿，扭头看向乔姑，上下打量了番“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的脾气怎么样都得受着。”
“就算有生育之恩，以后你再这般对待他，我就拉着王安到我家里当上门女婿，让你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饿死算了！”
“上门女婿？”王妈听到这四个字，眼中闪过光芒，扭过身子正视王安，问道：“你要到她家做上门女婿？”
王安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
见状，王妈突然开怀大笑，笑着笑着又哭起来。
这阵笑持续了好久，如果不是月色够亮乔姑都有些害怕。
等王妈笑够了，自己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朝前微微前倾身子，叹了口气：“好呀，上门女婿好。我同意你到她们家当上门女婿。”
去别人家做上门女婿，王家的唯一男丁就这样断了，想着，心里的怨气渐渐消了许多。
站起身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你只管入赘好了，我跟你姐能行。”
王安沉默，乔姑先开口道：“说的挺好的，你怎么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柴火都是王安下工去捡。要是想让王安早些入赘我们家，你自己起码能出门捡柴火烧火做饭呀。”
乔姑的话不好听可是实话。
“你放心，这些事儿我都能办了。”
“切，我才不信你。！”
王家母子之间的事情到底解决了没有，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王妈到底能不能走出家门，走出自己的世界也不能只听她的嘴说。
自从那下午之后，就正式步入秋收的节奏，偶尔会在上工下工的路上遇见王安说上两句话，其他时间都被小妹拉着赶着挣工分。
秋收一忙就是半个月，小妹刚在厨房里好不容易闷出来的白又晒回去，乔姑更是没有好了，整个人黑了不是一两个度。
地里的庄稼全都收了回来，剩下的就是晒干收仓交粮了，好歹的没有下雨，不然粮食收的更是难受。
乔姑两姐妹累得肩膀都抬不起来了，小妹更是有气无力的嗯哼“好长时间没有下过地了，猛地干了半个月的活儿，累得胳膊腿儿都不是我的了。”
“知道城里的好了吧？好好跟着干，过几年自己找个城里的正式工，过风吹不到雨打不到的日子。”
“你别说我了，咱妈说你跟后面的王安谈对象？你还说我以后找个好对象风吹不到雨刮不到，你怎么犯傻跟他在一块，以后的日子还得怎么过呀？”
以前小妹只想着找个对象要个高彩礼给哥哥盖间屋子给爹娘看好病，自从在城里看的多学的也多了，谁有不如自己有，也得找个跟自己般配的对象，两人的劲儿一块使才能过好好日子。
“我的事儿你就别打听了，好好学厨艺争取早早掌勺。”
“我怎么不能打听了。。”
小妹的话都没说完，就看到自己门上挂着一条胖胖的大鲤鱼，已经不动了，估计挂了有短时间了。
连忙拿下来，疑惑问道：“这时谁挂的？”
“管谁挂的，拿进去咱们今天做鱼吃，我去换块豆腐顺带喊大伯一家来吃顿饭，秋收忙的肯定都没有吃好。”
乔姑一看那草绳就知道是王安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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