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寡久了寡久了。
连海绵宝宝都来给她介绍对象了！
江藏月醒来后才发现是一场梦，吓死。
她爬起来去洗脸刷牙，换了身衣服去医院上班，七点半到医院，经过一楼遇见了那群实习生。
她捏捏口罩上的鼻夹条。
实习生们迎面走过来，“江医生好。”
江藏月气质出众，很容易被人记住，戴着口罩也没用。
她点头，“早安。”
问好后，
江藏月与实习生们擦肩而过。
她头也没回，径直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门刚刚关上，实习生们纷纷回头。
“你们有没有发现，江医生哪里不一样了。”
“对，这几天她没用丝巾扎头发……啊！别敲我头，坏了你赔啊。”
“那是头发的事情吗？难道你们看不见本质？”
宽阔的医院大厅里。
一群没有穿白大褂的小可爱们围在一起，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求知欲，神情期待，竖起耳朵。
大家异口同声地小声问：“什么本质？”
“江医生那天脸红心跳移情别恋之后，发型就改变了……你们说这意味着什么？”
大家期待地问：“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江医生不喜欢秦医生……”
“你们没事做吗？”
一道沉稳的女声突然响起。
一群人立马轰散，见来人是带教，又屁颠屁颠跑回来站好。
张医生刚刚做完月子，眼神还是有些疲态，“你们跟我过来一下。”
而秦勉，就站在她的旁边，两手自然垂落在身侧，右手拿着一支笔，神情不明。
实习生们走到秦医生面前时，迅速把头低下，眼睛看脚尖，幽幽地荡过去。
秦医生转身跟在后面，走了几步，突然听见有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震响——江藏月。
他下意识回头。
人来人往的晨曦。
她就像游进光芒里的鱼，在他的目光里吐着彩色泡泡。
江藏月走到主任面前，主任来得紧，衣服都还没有整理好，一边跟她讲话一边扣扣子，“江医生，你是不是会潜水来着？”
江藏月点头，“嗯，会。”
主任问：“什么程度？”
江藏月回想，“我曾经无装备下潜三十米。怎么了主任？”
秦勉隔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只能看到两个人的表情都挺严肃的。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就看见主任抬头往这边看来，然后就快步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招手，
秦医生走过去，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跟在主任身后的江藏月，双手插进兜，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手的十指骨节攥握渐渐泛白。
秦勉没有戴口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平常状态，“主任。”
主任说：“十万火急，你赶紧和江医生一起出发，路上会有救援队的人跟你们交代事情的原委。”
姿城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洞特别多，而且很多洞中有很危险的地下暗河。在春夏多雨季天气探洞是极为不明智的行为，此次就有人闯入未被专业人士探索过的新洞，被困其中。
根据救援队的人说明，有四人被困，其中一人被高处落下的石头砸中受伤。
江藏月他们到达现场等待了一会儿，已经下去过的人过来跟他们说明具体情况。
该洞像人体小肠，蜿蜒狭窄，人是无法直立行走需要匍匐前进三公里，之后就会进入像胃一样的洞腔，空间非常大，但是不缺氧。
其救援难点在于，多雨季会导致地下暗河漫起，动用两台抽水机没有办法抽空地下水，小肠洞还是完全被水淹没，而胃洞腔里面也全是水，其中还有可能存在致命的漩涡，那四个人挤在水中央的一块板石上。
江藏月和秦勉听完，心底隐隐不安。
因为就在刚刚，有人朝这边大喊：“气象局那边说六点左右会有一场雷阵雨，持续三个小时。”
到时候，整个洞都会被淹没。
有四人被困虎山新洞三个小时的事，正在网络上引发讨论，各大媒体进行实时报道。
全都在为受困人员和救护人员祈祷。
江藏月的到来，解决了救援人员一直很头痛的事。
她娇小纤瘦，不会被狭窄的洞腔卡住，会潜水，是医生，可以进入洞中查看受伤人员的具体伤势，判断其他人员是否可以用潜水的方式救出洞外。
救援人员说：“我在前面，麻烦江医生跟着我。”
江藏月麻溜地脱下白大褂，穿上潜水服。
秦勉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江藏月感知到，抬头看他。
秦勉摸出衣服内衬里的平安符，长长的手指将缠绕的红绳理好，从她头上套下去，挂在她的天鹅颈上。
江藏月茫然之余，张口……
“江医生，这边。”救援人员喊她。
秦勉顿了一下，松手。
江藏月迅速戴上防水帽，转身之前，她抬手给秦勉比了个“ok”。
放心吧(_)
秦勉愣住。
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地震碎了他内心深处的坚固。
江藏月走上半山腰上的山洞入口处，低下头一看。
好家伙，太黑了吧，很深，而且是挤压式的狭窄。
这简直就是噩梦素材！
江藏月慢慢跟着下去，下到50米的高度，就来到了小肠洞腔入口处。角度斜下。
通过探照灯，她看见了在洞腔里涌动的水，就像人体肠道的自然蠕动，而涌动的水波，像肠壁。
太黑了。
江藏月有点害怕，她小时候做梦经常梦见掉进黑漆漆的深渊里。
奶奶说是长个子，才会这样的。
“来，下了。”
“哦好。”
江藏月深呼吸，熟练地戴上护目镜，爬进拥挤黑暗的洞腔里。
水很浑浊，打了灯都看不见东西。
越往下游，她越能感觉到身体被挤压，有些地方还得硬塞，人才能过去，真不知道那些男人怎么过去的。
与此同时。
沈寂赶到现场，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中年人。
“您好，我是陆舟亥的父亲，请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人显然有些崩溃。
“我们自己派医生潜入洞里查看了，然后水位目前暂时安全。”
“求求你们救救他，求求了。实在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
……
沈寂走到右侧长着杂草的小土坡上，大概看了看洞口的情景。
秦勉把江藏月的白大褂折叠好，放在干净的石头上，他起身时，听见旁边传来靠近的脚步声，便回头看去。
沈寂察觉别人的目光，也转头，
两个人面对面。
沉默了片刻之后。
秦勉含笑，“是你啊。”
沈寂抬手，“好久不见。”
秦勉笑着抬手。
两个人一拍即合。
他们两个人很高，相望而笑。
身后，是六辆救护车，三辆消防车，整整齐齐地停靠着，车灯一闪一闪的，像盛夏苍穹的星星。
在渐渐阴沉的天色下，是依然充满希望的光亮。
小肠洞腔弯弯绕绕，江藏月每次都会卡在转弯的地方，身体有时候会被突起的岩石撞到，很疼。
她在危机四伏的黑暗中艰难匍匐了两公里，还好力气大，体力好，在浑浊不堪的泥水里一口气爬到了胃洞腔的入口。
她一个不注意，直接掉进冰凉的地下水中，整个人一下子沉下去，她有过潜水的经验，因此非常冷静，让身体放松下来，借浮力慢慢升上水面。
危险与解决之间，不过眨眼间。
生命，是分秒必争的信仰。
江藏月深呼吸，平复刚刚扑空落水时那一刹失重带来的恐惧症，慢慢游起来。
带她进来的救援人员回头看她的情况，发现她好好的游着，放下心来，专注被困了几个小时的人。
陆舟亥看到人进来，连忙呼救，“这里这里，水又涨了！”
救援人员爬上石板下一小块的石头上，“大家不必惊慌，我们的医生来了，给大家先看看身体状况。”
他把着石板边缘突起的石头，弯腰伸手拉起水里的医生，“还好吗？”
江藏月借力踩上石头，“挺好的。”
江藏月没有耽误，给被困的人一一检查了身体。
除了被石头砸到的带头人情况不好外，其他人都没有大碍。
救援人员将压缩饼干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在洞里保持镇定，就要带着江藏月重新回到洞外汇报情况。
在充满浑浊泥水的狭窄洞腔里匍匐三公里，需要两个多小时，而正常步行只需要半小时。
江藏月救人心切，已经加速前进了，避免下雨全军覆没，这个洞没有出口，只有进来的那条路。
返程到一半，江藏月就出了问题。
洞外。
他们又调取了一台抽水机，很快，小肠洞腔里的积水逐渐减了一点。地下河源源不断，治标不治本。
由于洞腔曲折的特质，加上泥浆湿滑，里面的人再快都快不了什么。
一个山洞困了四个人，这则新闻一经发出，引来不少就近的群众前来观看。
将连夜开出来的车道挤满，有不少人拿着手机拍摄前面小山坡上站着的消防，医护，洞穴，地质专家等。
小小的，不起眼的山，此刻仿若人山人海。
充满了热闹和人气。
而洞里。
水泥凉如冰，腔壁许多突起的岩石多为尖锥状。
“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秦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怎么还没出来。”
他是顶好的外科医生，主要负责人员的伤势。
沈寂回头看到越来越多的围观者，皱了皱眉。
他来之前看新闻上说水已经漫进洞里，而且气象局那边已经发布了六点左右的雷阵雨信息。
他找到总指挥，“我有潜水的经验，我去看看。”
秦勉掰他肩膀，“你太高了，行不通的，你看国际上那些专业顶级的洞穴专家和探险者都无法下去。”
沈寂看他们一眼，低头解开腕表，递给特助，“我是你想象不到的瘦。”
他倒不是干瘪的瘦，还经常锻炼，有肌肉，不过于夸张。
脱衣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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