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你、你你!你私自动武威胁,我是能告你的!”陈千舟冒了一身冷汗,一动不敢动弹,嘴上却还在叫嚣。
沈辞安似笑非笑地凑近了些,挑眉道:“哦?那你猜猜,是我先被人带走,还是你的脑袋先落地呢?”
“沈教头!剑下留情!”急匆匆赶来的陆淼一路小跑着高喊。
刚才的一幕被他尽收眼底,惊恐之余,他不禁感叹,侧夫人如今行事风格,跟头儿真是越来越像了!
又坏又恨,真帅!
沈辞安闻言便撤下手中的剑,收回剑鞘中,活动着手腕背对众人朝高台下方走去。
“我沈万安向来是个不讲理的人,但今日与你们初见,我便同你们讲一次道理。”
“军中不服我上位者,可以向我发出挑战,我们来打一场擂台赛。”
“若我守擂成功,你们所有人日后都要遵守我的规则,违规者军法处置。”
“那要是你败了呢?”陈千舟立刻捡回了气势,高声问道。
沈辞安抬了抬下巴:“我的位子,你们来坐。”
陈千舟不甘屈辱,咬牙切齿道:“你还要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替我舔干净靴上的尘土!”
“哟,”沈辞安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道,“可以啊。那若是我与你交手,你败了,你就从我□□钻过去如何?”
“你别欺人太甚!”陈千舟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又惊又怒。
“怎么?只许你狮子大开口,不让我回礼?男子汉大丈夫,不会连这都不敢赌吧?”沈辞安调笑开口。
众人纷纷看向陈千舟,虽无人开口,但已经将陈千舟推到了不得不应的位置。他如果拒绝,那么往后在军营中的威信必然一落千丈。
沈辞安饶有趣味地瞧着他难堪的神情。她就是要用激将法逼他和自己打赌,只有输的越惨,日后才会越听话。
“赌就赌!”陈千舟心下一狠,从牙缝里蹦出来这几个字。
草草布置一番后,擂台赛便吹响了号角。
训练场中央以木桩围出一块场地,士兵们散布在周围,划分成两个阵营。
一队是支持陈千舟的,队伍庞大,熙熙攘攘地为他加油喝彩。
另一队是支持新教头的,零零散散,只有忧心忡忡的李柯和正在安慰他不打紧的陆淼,以及几个方才被沈辞安一跃下高台的身姿折服的士兵。
“队长加油!”
“老大给弟兄们出气!”
“队长把他拿下!”
如雷贯耳的喝彩,陈千舟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此刻手心全是汗,通过刚才那一跃,他心里就清楚,这个新教头手上是有两下子的。
尽管他拳脚功夫在众人中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地位,且身形也压了那人一头,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攻下这擂台赛。
原本他也只是想杀杀新教头的威风。谁让他一来,带了弟兄们几年的陈老教头就告老还乡了。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告别宴上他流了多少眼泪水。
可谁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踩进了这么一个坑里。
若是输了……
那从此以后他可就抬不起头了。
“老大小心点啊,他好像有点真功夫在身上!”
轻飘飘的一句提醒,在众多声音中格外刺耳,陈千舟瞬间感觉自己被人看扁了,面上挂不住。
刚才的谨慎担忧顿时消散如烟,体内的热血被激发,他回头怒喊道:“小心什么小心?老子天下第一!会怕他这个乡野冒出来的混小子?”
沈辞安听见这句话,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对面的情况,悠悠然从武器架上取了一把三寸长的短匕出来。
刚挑了一把大刀的陈千舟见了,怒骂:“你是不是瞧不起老子?就拿个这破玩意?”
“武艺高低,与兵器无关。我既便是赤手空拳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挑了把匕首已经给足你面子了。”沈辞安吹去刃上的灰尘,将一只手背到身后,示意陈千舟先手。
陈千舟怒不可竭。
他就没见过这么嚣张气人的家伙!!
用上了全身的力气,陈千舟大喝一声,猛然向沈辞安发起进攻。
陈千舟的身材十分健壮,却又不显魁梧,是恰到好处的精瘦。平日里同他组队训练过的人都清楚,队长力大如牛,迅猛如虎。这要是谁被他撞上一下,往轻了说是跌打损伤,要往重了讲,浑身骨头都散架了也不为过。
众人不由得替沈教头捏了把汗。他那种看起来就柴弱无力的身材,或许真的有真功夫在身上,但要说硬碰硬,指定干不过老大啊。
沈辞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瞧着陈千舟如狼似虎的猛烈攻势,一动不动。
“他怎么不躲啊?”
“不知道啊,不要命了吧!”
“受死吧——!”陈千舟蓄力挥刀砍去,可下一秒,原本沈教头站立的位置便空空如也,用力过猛反而使他扑了个空,险些踉跄摔倒。
正当陈千舟四处寻觅踪迹时,一旁有人焦急地提醒道:“老大!当心背后!!”
他匆忙回身,却为时已晚。
沈辞安方才等到陈千舟近了身,才凌空一跃,躲过那一刀,旋即落在他身后,此刻正抬腿稳稳当当地朝陈千舟后背鞭去。
陈千舟的惨叫声响彻军营,连枝头的鸦雀都被惊飞了几只。
那一脚不偏不倚,正中陈千舟裤□□,痛得他此刻缩成一团,紧紧捂着裆部,龇牙咧嘴张牙舞爪,似乎这样就能替他分担一部分疼痛似的。
疼痛之余,他还不忘恶狠狠地盯着居高临下的罪魁祸首,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耍阴招!你还是男人吗?!”
本来就不是。
沈辞安心中不屑冷哼,要不是有人在场,需要保持一点形象,她的白眼现在能翻到天上去。
台下寂静一片,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观望着台上发生的一切。
李柯更是和陆淼两人面面相觑,陆淼硬是一个字没蹦出来。
这下他也不知道怎么替自家侧夫人挽回形象了。
他下意识地把手往□□那里挪了挪,好像有点隐隐作痛。
陈千舟阵营的那群士兵们更是鸦雀无声,原本为首带头替自己老大呐喊助威的此刻也默默噤了声,把头埋得低低的,祈祷沈教头方才没注意到他们几个推波助澜的无名小卒。
现在所有人都意识到了。
新来的教头不仅不讲道理,手段也十分狠辣,连男人的尊严都不会手下留情。
“站得起来吗?站不起来就输了哦。”沈辞安故意挑衅,手中把玩着那把短匕,“我可是连兵器都还没用上,现在就败下阵来,未免也太扫兴了吧?”
“再来!”陈千舟嘶喊着从地上爬起来,此时他胸前的衣襟已经被汗渍打湿,一股不服输的斗志彻底燃烧。
只见陈千舟再次握紧刀柄,这一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横冲直撞,而是采取迂回战术。
眼看对方有出手的趋势,他就迅速回身闪避,对方退步,他又迅速挥刀上前。就这样一来一回纠缠了十多个回合,两人不分彼此,陈千舟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参透了武艺的极致,即将登峰造极了。
可不等他高兴完,沈辞安先没了耐性。
她玩够了,退来退去的实在累人,还是早点结束算了。
陈千舟信心满满的寻了一个自认为是破绽的时机,巧妙翻身使了个假动作迷惑对手,随即出刀如风,堪堪朝对面那人胸前刺去。
他还颇为得意地想着,点到为止,给这孙子留条活路。
台下众人看着自己老大虚来幻去的身法,不明觉厉,个个心中赞叹不已,期待着高台上不久后出现自家老大的身影。
李柯也看得紧皱着眉头,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只有陆淼暗暗扶额,默默替陈千舟擦了一把汗。
自己侧夫人什么武艺,早在金城大典那日就观望过了。虽然不明白为何侧夫人武艺会如此高强,但确实是旁人见过都要敬佩三分的地步。
弃蛮力而使巧劲,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其出手的迅捷程度,是许多男子苦练多年也无法到达的水平。
不得不说,武艺这东西还是讲究几分天赋的。
“爷爷爷,别掰了,疼疼疼!”片刻之后,陈千舟被人反手钳制,跪在地上反抗不得,求饶道。
沈辞安没松手,反问道:“输了?”
陈千舟心有不甘,岔开话题,没有应下:“你先撒开。”
沈辞安无心与他在言语上过多纠缠,今日还有她自己的训练计划,便松了手,朝台下走去。
陈千舟得了自由,揉了揉被捏得发红地手腕,暗骂沈教头个头小了吧唧的力气还挺大。他翻身起立,回到队伍中。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愿赌服输的时候,陈千舟耍起了赖皮:“你欺负我算什么本事?我武艺不精三教九流,对付起来简直轻轻松松!你怎么证明你与陈教头旗鼓相当,或者更胜一筹?只要你无法证明一日,我就不服你一日!”
众人不禁傻眼。
这是摆明了要和教头对着干啊!
几个平时和陈千舟走的近的士兵都小声劝阻起来,让他别这么较真,沈教头未必就不如陈教头。
陈千舟却忽然红了眼眶,他想起方才自己受的屈辱,又想起陈教头慈祥的面孔,竟委屈了起来。
这个狗屁沈教头,哪有分毫比得上陈老头?还有这帮吃里爬外的家伙,陈老头才走了几天,就开始当起墙头草了!
沈辞安这回彻底烦了,眼神都冷了三分,直直射向陈千舟的方向,手中未来得及放下的短匕又握紧了几分。
从前她还在暗坊训练时,同期内这样多事的学生,现在都已经无法开口了。
她又不是什么圣人,她只是一个走上绝路获得新生的人,她痛心的也只是死在她面前的那个憨厚忠贞的黑汉子。
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安危的前提下,一个小卒的死活对她而言也无关紧要。
陈千舟被沈教头盯得心中发毛,但他不能展现出一丝一毫的畏惧。然而他的腿已经开始细微地抖动起来。
这个眼神,不夸张地说,真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我来和你比试比试。”
军营大门处传来磁性的男声,所有人齐刷刷回头望去。
沈辞安心下一惊。
来人竟是祁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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