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办得到。”
沈辞安语速从来没这么快过,她生怕自己慢上一秒,祁箫就要拽着她往屋子里走了。
她匆匆起身跑向屋内,还不忘恭恭敬敬地送客:“时候不早了,将军白日切磋想必也乏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
砰!
话音未落,寝屋的大门就紧紧合上。
独自坐在院中的祁箫收回方才戏谑的神色,一双幽暗的眸子在夜色下更加深不见底。
“头儿,查到了。”
祁箫前脚刚踏入寝殿,陆淼后脚就赶来禀报。他抬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九公主府烧毁后不到半月,侧夫人便进入暗坊了。”
-
“老大!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整夜,你可算来了!弟兄们已经在练兵场等候您多时了!”
沈辞安刚从马车上下来,陈千舟便屁颠屁颠凑上前去拍起了马屁。
好吵。
沈辞安脑子被他震得嗡嗡作响,心道还不如让他一直跟自己作对得了,至少耳根子能比现在清静些。
“嗬!哈!”还未走进训练场,老远就能听见齐刷刷的喝声。
陈千舟特意跑到前面去通风报信:“咳咳!沈教头到——”
所有人闻声,即刻放下手中操练的兵器,迅速列队,整齐划一地朝沈辞安行礼:“恭迎沈教头!”
沈辞安:“……”
李柯在一旁满脸尴尬,摸着脑袋向她赔着笑。
这一套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提前排练过许多次一般,竟然一点差错都没有。
阵仗大得好像来人是当今圣上似的。
沈辞安无奈摇了摇头,登上了高台。
“既然在我手下,就要全听我的命令,跟着我的章法去训练。你们可以觉得苦觉得累,但是都得给我憋着!若是让我听见半个字,训练量加倍。”
“谨遵沈教头教诲!”众兵卒经历了昨天的事件,现在都对高台之上那人刮目相看,崇拜不已。这会子一想到从今以后都要跟着这么有头有脸的人物训练,各各激情澎湃,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沈辞安瞧着台下那群人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单纯摸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她仿佛看见了初进暗坊的自己,也是这样斗志昂扬。
一个时辰后,烈阳高照,灼热的光线塞满了练兵场的每个角落。
秋老虎的厉害向来名副其实,此刻,场上扎满了一个个颤抖的木桩子,正咬牙切齿地拼命稳住自己的脚根。
“有人觉得累吗?”沈辞安抱臂倚在高台下,冲他们挑了挑眉。
无人应答。
众人皆是大汗淋漓,憋着最后一口劲等待教头宣布结束。
“一点,都!不!累——!!”陈千舟紧咬牙关,朝天怒吼。
所有人震惊般地齐齐投去视线,旋即扭头望向教头,神色多少都透着些紧张。
沈辞安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朝憩房走去,边走边道:“不错,再加练半个时辰。”
支吾声顿时此起彼伏,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欲哭无泪的表情。只是谁也不敢张开嘴,生怕这数字没完没了的加下去。
“哟,这是在练扎马步呢!看来我和欧阳兄来得不巧啊,还以为步兵营也像我们骑兵和工兵一样,午休了呢!”中年男子的雄厚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步兵营的小子们立马换上一副戒备的神态,一个个死死盯着徐徐走来的二人。
沈辞安自然也听见了,她疑惑看去,起身吩咐众人暂时整队休憩。
李柯顾不上擦汗,立刻一路小跑来,着急向教头透底:“方才说话那人,是骑兵教头,名为王守义;他身旁那个看着正经些的,是弓兵教头,欧阳朔。”
他伏了伏身子,凑到沈辞安耳边悄声道:“王教头心思直,平日里也就是说话难听些,您可要小心欧阳教头……”
后面的话,李柯犹豫再三,瞥了欧阳朔好几眼,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沈辞安颔首示意李柯先回去,大步上前对上这两位不速之客。
她俯身抱拳行礼:“不知二位要来,没做准备,多有得罪。”
欧阳朔微福身子换了一礼,而王守义摸着他肥腻的下巴,只当没瞧见,眯着小眼上下打量起沈辞安来。
良久,他才咂咂嘴,开口道:“哎哟哟,我当步兵营请来了什么货色,昨日高兴成那样,私下里传得跟天上来的神仙似的!原来就这这么个干巴巴的瘦猴啊?这小身板,怕是上了战场,马匹颠那么两下就要碎咯!哈哈哈哈哈哈。”
欧阳朔皱了皱眉,用胳膊肘轻轻顶了顶王守义。
王守义不领情:“你肘我做什么,欧阳兄,难不成你心里不是如我所想一样?”
“抱歉,”欧阳朔无奈叹息,对沈辞安道,“王兄向来嘴上没个分寸,还望沈兄不要怪罪。”
“无碍,二位若是参观够了,就可以回去了。”沈辞安笑道,她眉眼弯弯对上王守义的视线,冲他点点头,便要回身离开。
那人却越发得寸进尺,上前一步拉近了和沈辞安的距离,一手搭在沈辞安的右肩上:“臭小子,年纪不大,心气就不要这么高……啊啊啊啊——!”
下一刻,王守义在一声惊叫中被沈辞安狠狠背摔在地上。
欧阳朔:“……”
众步兵:“……!!!!”
“给了你机会,你不滚。怎么,这辈子活腻了,想阎王了?”沈辞安半蹲着,一只膝盖跪在地上,依旧是笑意盈盈地瞧着地上因为疼痛而扭成蛆的王守义。
欧阳朔看看沈辞安,又看了看王守义,匆忙上前将后者扶起,一路向沈辞安赔礼道歉,慌慌张张地将王守义拖走。
沈辞安漠然瞥了一眼二人狼狈的身影,“嘁”了一声。
谁知下一秒,整个兵营都沸腾了。众人欢呼雀跃着冲到沈辞安身边,大呼小叫赞不绝口。
“沈教头你刚也太帅了吧!”
“我早就看那个王教头不爽很久了,每次都来找茬示威,刚才真是太爽了!
“呜呜沈教头从此你就是我的神!”
“…………”
一行人将沈辞安围在中间,手舞足蹈地宣泄激动的情绪,直到沈辞安被挤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才忍无可忍的怒吼一声:“再给我吵吵嚷嚷的,午休时间加练一个时辰!”
众人:“!”
人群顿时四散开来,三五成群朝着膳房走去,仿佛刚才无事发生一般。
“哎你说等会吃什么好呀?”
“不知道欸,想吃牛肉了。”
“嘿嘿我也是呢,桀桀桀桀桀……”
沈辞安揉了揉太阳穴:“……”
-
“啊——!”骑兵营内王守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大夫被他拿来撒气,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会不会轻点儿?”
欧阳朔在一旁安抚他:“忍着点,王兄,这可不是小伤。你近年来吃得太好,骨头架子难免软散。”
“你这是安慰我还是骂我呢啊?”不等他多说两句,后背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口中只剩下竭力的嘶喊。
欧阳朔走出屋子,隔着高墙望向步兵营的方向,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沈万安?有点儿意思。”
-
旁晚时分,步兵营一片狼藉,训练场上横七竖八倒了一片,此刻正不断哀嚎着。
沈辞安悠然自得地背着手从人堆里穿过:“今日训练勉强合格,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会加大训练量。”
话音未落,训练场顷刻间哀嚎一片。
陈千舟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偶像、英雄,他只想为众兄弟,以及可怜的自己出个头:“老大,今天一天的训练量已经是我们以前三日的量还多了,还要加量,怕是会累出人命吧!”
其他人不敢出声,只好紧抿嘴唇拼命地跟着点头。
沈辞安不屑轻嗤:“就这?我随便拉来一个姑娘家都比你们厉害多了。”
“老大,你这话说的就过分了,我可不信有什么姑娘能吃得了这个苦。”陈千舟等一帮人相视而笑,没人当真。
沈辞安不语,抿抿唇便打算回府。
陆淼早早地备了车马在军营向西一个街口处等候,然而沈辞安还未走几步,便被人拦下。
她抬眼看去,来人竟是欧阳朔。
对方不由分说便深深地朝自己鞠了一躬,着实吓了沈辞安一跳。
正当她不明所以时,欧阳朔谦谦开口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我替王兄向你道歉。”
“不必。”沈辞安此刻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何况白天的事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那个王守义能把她如何?本就是平起平坐之人,一个经历丰富的老教头还打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传出去都不够他丢脸的。
“为表歉意,不知沈兄明日可否来弓兵营一坐,我也想向属下介绍一番少年奇才。”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沈辞安忽然止口。若是去了弓兵营,似乎也不是坏事,至少像这样能有正经理由贸然探查他营具体情况的机会也是难得。
至于欧阳朔,能少接触一点是一点吧。
沈辞安颔首应下,正好那边陆淼见人迟迟不来,亲自下车前来瞧瞧是不是遇上什么事。
“侧……沈教头!我家将军今日请您入府喝茶,您可别误了时辰,等会上头怪罪下来,可不好收场。”陆淼瞥见欧阳朔在一旁,瞬间端出一副恭敬地架势。
“抱歉,路遇友人,耽搁了一会,这就来了。”沈辞安瞧见陆淼犹如瞧见救星,辞了欧阳朔便赶忙跟随他离开。
欧阳朔望着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侧夫人,你怎么会和他在一块?”刚上马车,陆淼就忍不住询问道。
毕竟欧阳朔虽然瞧着一股子温润如玉的公子气,实际上每年三科汇典上使得阴招比谁都多,又狠又毒。
沈辞安叹了口气:“今天他和王守义来过兵营,我把王守义揍了,刚才他来找我道歉。”
“噗,”陆淼乐了,“您把那个胖子给揍了?那可太解气了哈哈哈!我早瞧不惯他逮着机会就去欺负步军的嘴脸了。不过——方才欧阳朔有没有和您说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沈辞安想了想,补充道,“他请我明日去弓兵营看看。”
陆淼不语,片刻后,低声道:“那您可得小心行事,欧阳朔这人心思不正。但他背后有人撑腰,就是将军也不好把他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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