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祁箫索性扼住沈辞安不安分的身子,舌尖撬开玉齿,横冲直撞的进入席卷一空。那股烈酒的醇香依旧残留在少女的舌尖,而此时,祁箫似乎才真正明白她方才所言是真。
当真清爽香甜,回味无穷。
正当他沉溺其中之时,眼前却骤然闪过几幅零碎的画面。视线中,祁箫只能看见低处跪趴着一个女子,似乎情到深处,难舍难分。而自己的手近乎疯狂地扼住她的脖子,迫使她高昂着头迎接身后源源不断地撞击。
…………
祁箫愕然,他努力眨了眨眼,面前又呈现出沈辞安近在咫尺的面庞。
方才那是什么?居然那样真实,仿佛就是真实存在过一般。而零碎中的那个女子,身形竟与沈辞安有几分相似!
若是在平时,祁箫定要沉下心来忖度良久,可眼下哪里是冷静的时候。荒诞的画面犹如火上浇油,祁箫此刻喉间干渴异常,如同中了催情散一般。
催情散。
他忽然反应过来,沈辞安莫不是被人在酒盅上做了文章。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甚至滋生了冲动的念头——不如就这样顺势而为吧。
沈辞安的唇口被堵得严严实实,她几乎要喘不过气,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箍在祁箫脑后的手倏地松开,复而抵在他胸前暗暗发力,力道倒是不小,企图阻止他新一轮的攻势。
受人推搡后的祁箫忽而清醒了几分,他抬起身子,与身下的沈辞安拉开一些距离。他蹙眉看向身下之人,难道纵使中了催情散,她也要抗拒自己吗?
罢了,他不想为难她。
沈辞安尝到了点甜头,身上的燥热也褪减了几分。此时她微微睁开眼,望见祁箫时,她心间一片恍惚,一时间难以辨别这是上一世的噩梦,还是劫后余生。
她缓缓伸手抚向祁箫的面颊,她以为这是梦里,是幻念。可当指尖触碰到那温热的皮肤时,她迟疑了。
方才唇齿纠缠的滋味还留存在记忆里,甘之若饴。攻势虽然霸道,却在每一寸深入时都小心翼翼。
沈辞安倏地清醒过来,杏眸瞪得圆溜溜的。
她她她、刚才和祁箫亲上了!?
周身燥热,男人的身体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内里的滚烫,沈辞安用力晃了晃脑袋,依旧晕晕沉沉,难以克制那种渴望。
她这时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并非她酒量不好,而是自己的酒盅被人下了催情散。
既然如是做,必然是有他人的目的,不论如何,都要先阻止事态的发展。
她四周环视一圈,只在梳妆台旁看到了一个铜盆,里头明晃晃映着波澜,似乎是盆冷水。
祁箫还欲欺身有所动作,沈辞安这头猛然将他推开,咬着牙强撑着绵软的身体,快步跑到梳妆台前。
祁箫见状也无心其他,只怕她跌跌撞撞地会站不稳脚跟。便也利落起身跟在沈辞安身后。
哗——
一盆透心的凉水顷刻间由前向后,由上而下灌了二人整整一身。
不安的躁动全都褪去,唯余清醒。
刺骨的井水渗透肌理,沈辞安大口喘着气,拂去面上的水渍回身望去。
祁箫一袭墨袍也湿了大半,面上洋洋洒洒全是水。而方才□□中烧,烫得惊人的温度和神情此刻都消退了,只剩下二人略显尴尬地面面相觑。
沈辞安:“……呃。”
祁箫:“……咳。”
屋外忽然传来花盆破碎的声响,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二人顿时警觉,飞也似地冲出门外,但那人跑的急快,最终只瞧见了约莫是个绿衣丫鬟,朝东边方向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已经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确是有人设局,然而为何要对他们二人动用催情散就不得而知了。
回了屋内,清醒后的沈辞安敏锐察觉,方才一路上令自己留恋的香味,不是其他,正是这屋中香炉内焚烧的合欢香。
她迅速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回想了一遍。皇后,抑或是安贵妃?
可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纵使千万般瞧她不顺眼,也没有理由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去答道她的目的,她大可以堂而皇之地替她冠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再将罪名坐实。譬如沈辞安的身份。
那么是安贵妃?这样的确说得通。宴会上无故替沈辞安解围,故意将她留下拖延时间,好心为他们安排了房间……
可是,目的呢?
她想不出来任何一条理由,可以支撑这个结论。
沈辞安决定还是先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她看向祁箫问道:“你遇到我之前,是不是先来过这间屋子?”
祁箫颔首。
那便对了,怪不得自己从那时起就受香气影响,以至于后来两人的理智都渐渐消散。
她坦言自己的想法:“屋子里有合欢香,对于中了催情散的人,此香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
祁箫眉心微蹙,托腮沉思道:“方才我说要直接去安贵妃的寝殿找你,而宫女执意要先领我看一眼住所。现在想来,确实蹊跷,宫内布局其实早已烂熟于心。”
而他藏了一句话没有解释。之所以当时没有察觉,是因为担心安贵妃居心叵测,着急前去接回沈辞安。不然以他的能力,早就将宫女的心思瞧得一清二楚。
沈辞安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今日布局之人,十有八九就是安贵妃了。
“可安贵妃……”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祁箫不语。他也无法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
“回来了?”春玲殿内,安贵妃惬意横躺在木雕长椅之上,闻见脚步声,这才懒懒地掀了眼皮看去,“事成了吗?”
慌乱匆忙的宫女“扑通”一声跪在殿前,不住的磕头谢罪。
安贵妃瞬时收起了面上的笑容,长眉拧在了一起,方才手中握着的杯盏狠狠被她砸到宫女面前,将后者吓得惊叫出声。
漂亮的脸蛋上徒生怒气,晚宴那副柔情似水的笑颜此刻凶神恶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宫女带着哭腔,一个劲儿的磕头。
“墨白,稍安勿躁。”屏风之后传来低沉沙哑的男声,安贵妃这才作罢,让宫女赶紧识相地滚出去。
待宫女离开后,安贵妃朝门口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不多会,院子里就响起棒槌敲打和女子的呼喊声,很快,两种声音一齐消散。
春玲殿又恢复了往日宁静。
屏风后的男人缓缓踱步而出,那人正是安贵妃的叔父,沈国公。
沈国公走到安贵妃身侧,粗糙的指尖撩起一缕青丝把玩,淡然开口:“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安贵妃不悦抱臂,如同小孩子心性般娇嗔道:“可我就是想看她过的痛不欲生,就像她那个狐媚母亲一样。”话毕,她顿了顿,桃花眼霎时间亮起,仿佛眸中含光一般,神情也不自觉地雀跃几分,好像想到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我想看她被心爱之人欺骗,付诸真心却全无结果,我还想看她被那人折磨,折磨到身心皆死!”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沈国公,兴奋道:“你说如果那个贱胚子死了,我们再告诉祁箫,他一路欺瞒辜负的就是他的心头好。那时候的祁大将军,会是怎么一副神情啊?”
沈国公勾起唇角,松开那一缕青丝,复而抚上安贵妃白皙滑嫩的面颊,道:“想必定会十分精彩。”
-
次日天刚刚凉,祁沈二人便离宫返程。如此是非之地,还是趁早远离的好些,况且兵营训练之事不可再耽搁了。
陆淼匆匆驾车送二人回府,沈辞安换了一身行头,便又踏上了赶往兵营的路。
只是这次她不是孤身一人,祁箫也同她前去。
昨晚散了宴席后,圣上召他前去是商讨近日边境的戎狄蠢蠢欲动。为了此事,圣上已经忧心忡忡许多天,鬓角的白发又多添了几根。
最后商议定下结果来:提前今年的三科汇典,在汇典之上挑选三军中的佼佼者纳入正式军,由祁箫率兵前往边境击退戎狄。
加之昨日胡编乱造的那一层亲戚关系,现下祁箫更是有十足的理由陪同沈辞安一齐去步兵营监督训练。
只不过于他本身而言,沈辞安相较于其余两位教头,掌控起来容易多了。步兵营若能拔得头筹,总没什么坏处。
马车缓缓停稳,下车前,沈辞安想到陈千舟异常热情的心性,还是决定和祁箫打个招呼,免得等会他黑着脸从兵营出来。
她肘了肘祁箫的胳膊:“内什么,陈千舟这小子可能比较……热情,你一会……”
“无碍。”出了皇宫,祁箫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此刻也不再紧绷表情,反倒神色淡然,“他不敢在我面前这样。”
沈辞安不乐意了。
不敢就不敢,知道你面子大,怎么还炫耀起来了?
她悄没声地“嘁”了一句,把头扭到一边。
祁箫:“??”
迎面飞奔而来的陈千舟:“老——大——!”
沈辞安:“……”
祁箫:“……”
看见祁箫的陈千舟:“……”
陈千舟立马端正仪表,挺胸抬头目视前方,规规矩矩朝祁箫行了个大礼。
仿佛刚才满面桃花开的傻小子不是他本人。
“恭迎统领!”
其余士兵们听见这声,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赶往兵营大门口。列队无人指挥却利落干脆,迅速整顿队形,齐刷刷行礼。
“恭迎统领!”
祁箫满意地点点头,还不忘冲沈辞安挑挑眉头。
沈辞安怒了:“平日怎么没见你们这样迎接我?”
陈千舟赔笑道:“那还不是您看着比较随和……”
“不够威严是吗?”沈辞安彻底恼了,皮笑肉不笑问道。
岂有此理!这帮兔崽子。
祁箫唇角的弧度反而更明显了。
“哎你们瞧,统领会笑欸!”队列中隐约有人小声说道,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都偷偷瞄向祁箫。好像祁箫一笑,如同天降紫微星一般骇人听闻似的。
“哎真的,真的会笑!”
“统领更帅了!好想画下来,以后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了呜呜……”
沈辞安在一旁拼命抿嘴,叉着腰扭头看向别处,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整个人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
祁箫的笑容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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