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未修文，先别看哈
小皇帝李维祯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孑浠，这几天你不在，朕干什么都无聊，都觉得没有意义。”
“皇上为国事操劳，是百姓的福音，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子浠啊子浠，你上的这般天上有地上无的好看，怎么说话做事一派不解风情呢。朕要跟你讲情趣，你就不要再跟朕谈正事了好不好？”
李维祯诚恳建议。
季渝错开视线，显得有些局促不自然，“那，那怎样，怎样谈才算是……有趣。”
“情趣”二字，他说不出口。
“你不懂啊，朕教你！”李维祯兴奋起来。
跃跃欲试的样子，颇有些摩拳擦掌，大展雄风之意，活像狂甩尾巴的小灰狼。
季渝抱着小药枕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枕身。
“哎，那是什么？”李维祯注意到季渝怀中的小物件，“你这个小药枕好生有趣，朕要试试。”
说完之后，这个少年皇帝像个孩子一般，也没有管季渝同不同意，拉过药枕摆好位置，径直就将自己的头枕在了季渝的膝盖上。
“嗯，舒服。好久没有试过睡得这般舒服的感觉了！”小皇帝眯起双眼，看来是睡得舒坦了。
季渝没有抗拒李维祯枕在他怀里，只不过身体比之前僵直了许多就是了。
“此枕名唤‘黄粱一梦’，是栊通庵的静安师太赠送的。枕芯取蔓京子，薄荷，青箱子，菊花，绿豆，钩藤等，可助疏风清热，消除疲劳。皇上若看奏折看累了，枕此缓解一下精神疲倦也挺好的。”
“朕才不要看奏折，那些折子无趣的很，哪有子浠你这么好，良药一剂，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小皇帝没有看奏折？
季渝的内心咯噔了一下，他想到北疆杜雁的灾患迟迟得不到根解，或许原因在此。
季渝这边想着杜雁的事，那边李维祯深情款款地看着季渝。
直勾勾的，不带半点含蓄。
差点把季渝的思绪全给看乱了。
听到李维祯开口了:“我的孑浠真好，出去还能想着给朕带东西。”
肉麻得紧，季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来再不阻止转移话题，这个小皇帝一会儿还得说出什么拉丝的甜腻腻蜜话来。
“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北疆杜雁郡县的冻患之事？”
“北疆杜雁？”
李维祯神情变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不动声色，装作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那是一个极寒之地，子浠干嘛突然说起这个？”
季渝便把自己所听到的事态一五一十告诉了李维祯，“草民自知不该妄议朝政之事，可生民遭难，天地同哀，恳请陛下拯救现在处身于危难的百姓，查清此事缘由，给他们一个交代。”
季渝没有官爵，也没有名分，是白丁身份，故而以“草民”自称。
小皇帝听了之后沉默了，没有说回去办，也没有说不办，而是慵懒的又伸了个懒腰。
季渝心下忐忑。
他哪里知道，李维祯并不想在目前这个阶段，让他接触到与朝堂与之有关联的人或事。
一旦季渝与这些事相挂钩，便会触及到内里复杂难揣的利益问题。
而利益一旦被动，季渝便会陷入到处处受针对的危险当中。
至少在现在，李维祯并不想让季渝如此，更不想他被有心之人利用。
“哦，是这样啊。欸，看折子实在是无趣的很呐。”李维祯似是而非地总结道，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过。
季渝哑然失笑，“陛下云才说我是良药一剂，即是如此，那便让草民陪着陛下，陛下看起奏章来不就有精神了？”
“哎，孑浠这么说，朕可就不困了！有美人青灯在旁侍，实在是阿弥陀佛，妙极妙极。”
听到小皇帝念佛，季渝忆起在栊通庵时静安师太所讲的有缘人一说。
·
“皇上也曾去过大佛寺？”
“那些地方古板的很，朕才不要去呢。”李维祯想都没想，一口否定。
春风依依，疏人心甜，怡人无比。
小皇帝李维真从袖间拿出了一个锦盒来，那锦盒不过巴掌大小。
打开之后，里面是一颗夜明珠。
皇帝手中的夜明珠，虽然比起寻常的要袖珍，但是更加夺目精致。
鲫鱼，淡淡的说道:“崔君曾云:天净光难灭，云深忘语五，如此好珠，百年难遇。”
李维真忽而叹了一口气，随手将锦盒的盖子合上。
“朕改变主意了。”
“什么？”
“正以前想着，只需要用的，就应该用世间最好的。”李维祯收回揶揄的笑意，“不过正看过你之后，朕突然想到，只要有正在仔细你的身边，仔细想要什么珠子都有。这么想来，还是朕比较重要。”
“器物只是身外之物，自古至今，本就以人为重。”至于说到。
“仔细本来就是明珠，夺目璀璨，这是不需要震雷颤脱。”
李维真生就一双桃花眼，认真说话的时候更是情意浓烈，到了这一点。
那药枕的功效确实不错，向来脾气甚至有点急的小皇帝，说话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李维真翻了一个身脸，几乎埋进到寄语的怀里。
自言自语，他喃喃自语:“太美丽，显眼的东西，要是没有与之匹配的坚硬外壳去包裹，便会变得不幸……朕，不会让那种不幸发生的。”
他后半段的话，当即是基于向下移动，他还想问出当年李维真让老太太陈林送药房之事，以及自己进攻的疑问，可是仔细瞧去，小皇帝已经睡睡熟了。
少年皇帝一脸否泰，白日里的之一狂放栀子褪去，忘则镜有那么一丝苍白与无助感。
他才十九岁，未及弱冠，可身上背负的，并不少。
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鲫鱼对李维真抵触的敏感度渐渐低了，他甚至想去了解李维真。
可是这个少年皇帝外表看着简单，内心却心思深重，他既然不愿意讲，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知过了多久，李维真突然笑了，嘴角扬起，不过并没有睁开眼睛。
介于以为她做了梦，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其实李维真是异形体质，并没有说熟，但是他感受到给予的动作之后，决定行不醒。
他享受这样的时刻。
够了之后，李维真睁开眼睛轻笑:“朕长的丑吗？”
“不丑。”
非但不丑，而且长得极其俊俏，让人望着特别的心动。
“朕知道。不然的话，挣得大美人就不会再震睡着的时候一直在看着正。”
至于尴尬，僵硬的避开李卫珍的目光。
李维真把侧脸贴在鲫鱼左手手掌的掌心上，蹭了蹭。
小灰狼变成了温顺的猫仔仔。
“子浠，正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小孩很瘦小，没长到膝盖高，他特别特别的饿，桌子上放着一口大锅，锅中的热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那个小孩明显很想去吃，但是他胆子极小，不敢，只能饿着肚子，眼睁睁的看。”
“真很想去帮他，便把这个小孩抱上了桌子，亲自给他舀粥。可是朕那时才发现，那满满的一锅肉粥里面，掺杂着毒药，不能吃。”
鲫鱼听得仔细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那皇上最终打算怎么办？”
“真的很为难呐。”李维真叹息，“正最后把已经扫起来的有粥全泼到了小孩的手上。”
“小孩的手细皮嫩肉的，马上起了红肿的水泡，还真挺疼的。”
李维珍讲的轻描淡写，鲫鱼已经皱起了眉头。
李维真抬高右手，食指，抚上鲫鱼的眉心，来回轻揉，仿佛要抚平季渝皱起的“川”字。
“可是朕不这样又能怎样？那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锅浸满剧毒的粥水，朕得告诉他，不能心里存有侥幸，与其一事无成的死去，不如窝囊的活着，短痛不如长痛，活着方有一丝希望和机会。”
季渝沉吟，“有我当时入了陛下的梦，我大抵最后的做法跟陛下是一样的。”
“入梦？……那朕不能让你进来。”
小皇帝此刻湿丨漉i漉的眼睛，水光潋滟，看起来很纯真。
“何出此言？”季渝问。
“朕后来又做了一个梦，子浠你要是进来了，你肯定会骂朕臭流氓的。”
“……”
好嘛，原来还有那种梦。
在鲫鱼的腿全麻之前，李维真终于体谅的坐起身来。
“今天的紫曦好身体贴，朕都有点受宠若惊了。”李维真打趣道。
季渝神情认真:“因为被陛下对草民好，草民自然感恩戴德，感念在心，虽然此话三年前就应该说的。”
三年前应该说，他所指，李维真自然心知肚明。
然而，他并没有因为心上人稍微了解他所做的而欣喜，而听后反应冷淡，不以为然。
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
小皇帝表情微妙，嘴角动了动，似乎是冷笑，又似乎是唏嘘。
“你感念什么？感念正对你父亲杖杀之刑？感念朕让你金科落第？”
季渝一滞，“我……”
李维真显得有些烦躁，额角的青筋隐现，季渝想握住他的手，让他安静些，却被一把甩开。
落了个空，季渝，伸出的动作化成了不知所措，李维祯看着季渝，眼神带有侵略性。
“子浠为人聪明，自是明了药方和鹿衔草是朕命人寻去的，可子浠有没有想到，这只不过是小恩小惠，万一是朕施出的计伎俩呢？”
他的话直白平铺言语，却让人无法反驳。
季渝:“怎么会？……”
“怎么不会？朕本来就不是好人，朕对你好，因为你长的好看，朕喜欢你，想要你，就想要你进宫陪陪朕，仅此而已，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感动了呢？”
一番话，连珠炮弹般输出。
李维祯说得激动，眼睛就会控制不住的变红。
明明刚才还是情深款款的样子，现在却歇斯底里，这是同一个人吗？
小皇帝究竟是想让自己继续疏离他，误解他，还是想让自己理解他，继而接受他呢？
季渝见到李维祯转变之快，判若两人，一时不明所以，有点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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