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自取灭亡
很难形容，在场三人，谁的心情最复杂。
不过非得说的话，憋得最狠的必然是顾明瞳。
他好想去找顾明心吐槽啊！！！顾明心一定很感兴趣！！！毕竟是八卦大王顾明心！！！
离宗的人儿想念你，亲爱的哥哥。
这厢，鲛王的怒气都散了一半：“你认得我？”
连她自己都要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马修士点头：“您……虽然变了模样，可依然是您。”
“可能您不记得我了。近百年前，您还是化神修为时，我进了无定宗，成了一名不起眼的小修士。”
鲛王，或者说马老祖打断了他：“不可能，你现在金丹修为，在无定宗应该还算出类拔萃，按理说我不可能不记得你。”
她接管无定宗时，每一届弟子都有留心，其中要有资质不错的，她不会忘记。
马修士并不恼，而是怀念似地笑了笑：“您真的不记得了。不记得也正常。”
“我当时天资真的差，同期入门的修士都引气入体了，我还在学道经心法。等我终于入道，他们都顺利炼气了。等我炼气期，同辈优秀的弟子甚至已经筑基。”
“我想不开，给您写信。您鼓励我说，勤耕不辍，总有一天会到达长生彼岸。”
不是吧，她什么时候批复过这种话啊？她哪有这种文采和闲情逸致啊？
修士的记忆力极好，他一提醒，鲛王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收信这么回事。
“你叫……”
“马元淳，弟子名叫马元淳，说起来，还和您同宗。”
他们这一支血脉是从马老祖当时出生的渔村迁出来的，很可惜除了马老祖，再也没有哪个后代如此惊才绝艳了。
鲛王诡异地看着他：“我当时明明批的是，‘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不如赶紧滚去修炼，等你飞升就知道飞升是什么狗玩意儿了’。”
她平生最烦伤春悲秋的人，看到这种信头都大了，哪有心思说那种好话。
马元淳憨厚地笑着：“一个意思嘛。”
好家伙，这滤镜，比宗门弟子看自己的滤镜都厚。至少自己不会给师弟师妹们讲这种话啊喂！
顾明瞳大受震撼。
鲛王无语：“行了行了，别叫我马老祖，已经不是了。”
谢谢，换物种了。
“是，鲛王。”马元淳从善如流，似乎不管如何称呼，她都是他心目中那个强大自信，兼济天下的女子。
接着，不用鲛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马元淳就十分爽快地把他所知道的事倒了个干干净净，变脸的速度快得堪比翻书。
鲛王还是人族时，步入出窍期之后被召回本宗缘生宗。
她本来在离岸要名望有名望，要人脉有人脉，日子过得不要太快活。但宗命难违，何况修炼从来就不是闭门造车，她出窍之后，周围连个能交流修炼心得的人都找不到了。
就这样，她离开了无定宗，去了本宗。
在离岸，她是土皇帝，在缘生宗，她却两眼一抹黑。
她光有修为天赋和一颗济世之心，却玩不来派系斗争那档子事，最终输在了大宗内部的勾心斗角上。
原本由她管辖为她所用的无定宗，也被以“她已不在离岸”这样的理由，换了个缘生宗派过去的元婴期修士做新宗主。
这元婴修士的师父，正是明真。
明真是缘生宗本宗培养出来的化神期大修士，在派系斗争中把她一个附属宗门出来，无依无靠心还不脏的出窍期修士给整得翻身不能。
他不仅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夺走了她的资源人脉，还觊觎她的天资法宝，在一次宗门任务中借高阶海兽的由头，给她玩儿阴的。
她自是知道明真此人贪婪残暴，可她万万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地步。
她因为腹背受敌而重伤坠海，却被鲛人神降所救。
也就有了如今的故事。
“明真老贼命我们抓捕鲛族。虽没有透露任何内情，但根据我多年的猜测，他很可能在用鲛人维持精气。”
“几年前，我曾见过他一面，那时他须发皆白。听缘生宗修士说，明真老贼冲击出窍失败，命虽然挽回，但精神气已大不如前，估计此生也就这样了。”
“而前段时间，我因抓鲛族之事又见过他一面，他看起来气色竟非常好，全然不像进阶失败，受了重伤的模样。”
愚蠢至极。
听着脑海中的声音，鲛王哈哈大笑，模样有几分癫狂：“有人不得不选，有人自取灭亡。”
“他近些时日抓的鲛族越来越多了，离自己的死期也不远了。”
鲛王笑中带泪。
视线一转，她看向如鹌鹑般老实的顾明瞳：“你可知，我喂你能在水下自由活动的‘丹药’是由什么制成？”
顾明瞳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晚辈不知。”
鲛王表情诡谲：“是鲛族的精血啊。”
原来自己昏迷的时候，竟然被喂了这种东西。
顾明瞳忽然有些生理反胃。
饕餮又开始发疯：“美味！美味！还想要更多的血！”
自己还晕着的时候，它就已经尝过鲛人的味道了。怪不得自己一醒它就疯魔。
可你特么是饕餮，不是吸血蝠啊！能不能别总一副智商不太够的样子？
“王……”顾明瞳困惑地看着她。
“放心吧，鲛族精血能保你短时间内在海底与鲛人无异，只是有那么一丢丢一丢丢的副作用。”
鲛王用手比划出很窄很窄的缝隙。
“一丢丢？”
她点点头：“等精血失效，你回到岸上会有一段时间很渴水，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天天饿也就算了，现在还天天渴。整天又饿又渴，顾明瞳觉着自己像头九香猪。
马元淳道：“如果精血服用多了，是不是就会……”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谁也不是傻子，懂得都懂。
鲛王笑了笑：“身体构造会发生异变，逐渐鲛人化。但鲛族的精血会和人类的精血互相排斥，长期服用精血的人不会真的变成鲛族，只会变成不人不鲛的怪物。”
“而且我给你们的是我的一点点精血，经过我的提炼，毒性已经很弱。而他服用的全是低阶鲛族的精血，杂质，毒性，全都堆积在身体里。”
“算算日子，他现在已经鲛人化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在痛苦和扭曲中迎来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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