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毁灭、与新生

新生的血肉中会开出不畏寒风、坚强生长的花朵吗？
  耳边似乎都传来了谁交谈的声音，他能感觉到被很轻柔的放在了地上。
  身上似乎被滴下了湿湿黏黏的东西，还有些滚烫。
  身体好热，特别特别的热。
  就好像有某种东西强制钻入身体，试图驱逐一些东西，改造自己目前的躯体一样。
  好难受。
  身体似乎正在对自己发出警告，让自己有些模糊的意识开始恢复清明。
  乐言从黑暗中清醒。
  他的双眼刚刚睁开，就发现面前的一切无比的混乱。
  紫黑色的长龙正在疯狂的嘶吼着，那声音中带着痛苦，又带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周围似乎有好多人。
  丹枫、应星、甚至于镜流与景元都在。
  乐言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之中。
  这阵法上面布满了很多他看不懂的花纹，充满了古朴的味道。
  虽然这东西很令人在意，但却并不是目前的重点。
  现在的重点是……
  那，正在此处疯狂嘶吼，扭动着身躯把周围搞得一团乱的奇怪长龙。
  ……这是个什么东西？
  乐言开始观察其周围的环境。
  发现很眼熟，貌似他在百年前他在这个世界降生的时候，就是如此场景。
  可在他的记忆之中，此处并不会显得如此破败，被砸的一团乱糟。
  那么，造成此处变成这样的…原因似乎也很明显了。
  乐言看向了那条发狂的长龙。
  充沛的力量在身体中翻涌着，不知何等原因，那诡异的疼痛感似乎在此刻已经消失。
  大家似乎在与那条龙进行着战斗，但奇怪的是，动作好像有些束手束脚。
  就连一向剑招锋利，只为取敌人头首的镜流，挥下的剑刃，都没有以往那么凶狠。
  丹枫更加，他都没有直接加入战场，只是在旁边使用术法进行辅助，脸色貌似很苍白。
  乐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大概知道，这个正在此处作乱的长龙，是敌人。
  在那昔日的战场上，他空有一身力量，却还没来得及由自己发挥出来，一切就被那轮烈阳所终结。
  但这一次。
  看着被众人艰难对抗的长龙，他想，那会成为上一次的倏忽一样的悲剧制造者吗？
  在乐言醒来之前，大家似乎就已经与长龙对抗了许久。
  从他的角度能看出，那长龙貌似逐渐显露了疲态。
  乐言凝视着那条紫黑色的长龙。
  最终，他主动向前走去了。
  景元是率先注意到乐言已经醒来的人。
  他看着乐言奔向了他们所在的地方，直直朝着那条长龙而去。
  景元嘴巴张了张，伸出了手，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那要吐出的话语也被长龙的嘶吼声所覆盖。
  那并没有被束缚，并没有被阻碍的力量引出。
  凶猛的雷霆、和携带着不朽力量，被幻化出来的长剑，抓住长龙疏忽的一瞬间，依照着直感。
  向着长龙的后方，没有丝毫犹豫的，斩了下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
  那作恶的长龙浑身一僵，  最脆弱的地方被直接攻击。
  这似乎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长龙痛苦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啊…………。』
  长龙发出了一声轻叹。
  浑身似乎陷入了僵直，她从高空摔落，直直落在了在脚尖刚着地的乐言身前。
  那原本凝实，泛着黑气的身躯开始逐渐化为虚幻的光点破碎。
  那双龙瞳中的疯狂感也逐渐消失，变得清明。
  她瘫软在地上，却还是努力的抬起龙头，用那双变得清澈许多的蓝绿色双瞳，注视着乐言。
  那被投过来的视线，温柔如水。
  好熟悉的颜色，好熟悉的目光。
  “……什么。”
  乐言突然浑身一颤。
  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脚步没忍住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是……谁？”
  他几乎是情不自禁的问出声。
  可那长龙却无法回答。
  但她的眼神似乎又告知了一切。
  乐言无法说出话，只能看着那长龙身躯不断消散。
  最终，那大闹了一番的长龙，成为点点的荧光。
  又在最后，化作了一颗普通的持明卵，倒在了地上。
  乐言呆呆看着那颗持明卵，不语。
  “丹枫——！！！？”
  耳边传来了仓促的脚步声，和有人愤怒的声音。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又是一个人的声音。
  似乎有一群人冲了过来，但乐言却没办法顾及那么多。
  他只是站立在原地，视线开始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
  这副场景，有些眼熟。
  破碎的石柱漂浮在天空，那些原本孕育着生命的持明卵，多数都被打了个破碎，化作无法挽回的碎片。
  似乎于，在那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他在梦中见过这个场景。
  被水所覆盖的地面，破碎的建筑，失去生机的持明卵。

  死了。
  死了好多好多的人。
  那些还等待着不知多少次新生的同族，那些因为战争而不幸遁入蜕生的同族。
  他们存活的机会。
  ……他们本来能够再度化为人身，站立在大地上的机会。
  全都在此刻，被无情的抹杀了。
  乐言的手有些颤抖。
  嘴巴张了又张了，张了又张，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眼前原本清晰的世界似乎都变得混沌，他都感觉有些看不清楚那些破碎的持明卵了。
  此时，在他眼前破碎的蛋壳，都化作了一尸又一尸无辜死去，并且被撕扯成碎块的尸体。
  眼前血红一片。
  令人感到恐怖，令人感到呼吸困难。
  …啊。
  他突然开始剧烈的喘息着。
  身体的痛感似乎已经消融，但那来自于内心深处，来自于灵魂的撕裂般的疼痛……。
  ——却无法消散。
  “丹枫——”
  “丹枫——！！”
  “你贵为龙尊，怎能做出如此之事——！！”
  众多的人正在呼喊着不一样的话语。
  他们的语气带着激动，带着痛苦，看着那些破碎的持明卵，没有一个持明会感到不痛。
  生命彻底消亡。
  他们的新生已经被断绝了。
  而那被呼唤的主人，却也只是跪坐在地上，沉默不语。
  至于他的友人们。
  也都只是如同他一般，陷入了再度的沉默。
  …………。
  ……。
  星历，7379年。
  饮月君丹枫，以及其同伙犯下大错，暂被打入幽囚狱之中。
  同年。
  新的龙尊，诞生了。
  ……但似乎却，并没有得到苍龙传承。
  与此同时，得知罗浮发生巨变的天风君，通过得到的消息，独自前来了罗浮。
  与新生的龙尊进行了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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