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宫里的动静太大，宫门外的两个宫女见此更加慌乱了。

“怎么办？大人要是对驸马动手怎么办？任何一个人的命，我们可都承担不起啊！”

“你去寻陛下，想来这个点在往这边来了，我，我进去看看。”

“好。”

一个宫女冒死走进宫殿，看见殿里的打斗，差点没当场吓死。

她赶紧跪下，大声道：“大人，不可动手啊，他是，是长公主的驸马，驸马啊！这个地方，皇上允许他进来的！”

见男子不停，宫女哭吼道：“大人，他是长公主殿下心爱之人，长公主殿下说过绝不嫁不爱之人，为了等这一个人，九州大陆那么多才子英杰，权贵，都被她拒了。今日，你若伤了驸马，长公主泉下有知，定然会伤心的！”

男子手中剑顿在半空中，他满脸震惊，顿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

慕颜臻却站起身，红着眼睛道：“卿卿，你怎么这么傻？”

男子转身，面具之下的眼眸中热泪盈眶，他瞬至宫女身前，一把剑架在她脖子上。

厉声道：“说！你把刚刚最后一句说一遍！”

宫女一身冷汗，全身都成了筛子。

“说！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大……人。”宫女将头猛地磕在地上，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大人，长公主殿下……薨了。六年前，就……就薨了。”

男子手中剑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泪划过眼尾，他仰头，闭上眼，良久良久。

身后的慕颜臻摸了摸屏风，仿若无他人一般，一双温润的眼睛里只有屏风之上的女子，再装不下其他人。

他温柔道：“卿卿，我明日再来看你好不好，若不见我踪影，宝宝该担心了。对了，这一身酒味，也该洗洗散散，宝宝心思细腻，像你。”

语罢，他踉跄着往外走去。

直到慕颜臻离开宫殿，男子睁开眼，疾步掠出去，地上的见亦是掠了出去。

男子执剑挡在慕颜臻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既是公主殿下的驸马，为何没有护好她？你怎么做驸马的？！”

嘲哳的声音晦涩难听，嘶声质问着。

慕颜臻这才抬眸，自嘲地笑着，久久不语，也不辩解，就站在那里。

男子提剑，剑锋指向他的脖子，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一刻，他恨不得手刃了他，男孩中不断闪现着他与他的公主殿下的对话。

“公主殿下，这些男子，你都拒绝了？也是，公主那么好，他们都配不上。”

“阿溟，我以后定要找一个我爱的人嫁，遇到那人之前，断不能与其他男子有婚约的……”

男子手上的剑颤抖着，放下剑，他一脚将慕颜臻踹倒在地上。

“你都做了什么？公主殿下那么好，那么善良，你为何没有护好她！”男子嘶吼着，早已泪流面满，他见慕颜臻颓废的模样，紧紧拽住他的衣襟，一拳头砸向他的脸。

慕颜臻脸上已经挂彩，面如冠玉，如今一受伤，明显得很，却不见反抗，等着他打。

他说的对，卿卿那么好，我却没有护住她，真该死。

男子抬起拳头又要一拳，一声怒喝传来。

“住手！给朕放开！修溟！”

南云赫拉着慕九浔的小手，匆匆赶来，看见这一幕，太阳穴青筋突突地疼。

“爹爹！”慕九浔赶紧跑过去，推开修溟的双手，小小的一团护在慕颜臻身前，“不许你伤我爹爹！”

若不是南云赫提前给她打过招呼，此刻早就将他打伤了。

修溟被她推得踉跄了一步，他震惊地抬起头看着身前小小的一团，借着光，看清楚后，瞳孔骤缩。

他喃喃道：“公主殿下？”

“修溟，你怎么和他大打出手？成何体统！”南云赫站在一旁，低声斥责道。

这一声，将他彻底从幻觉中拉了出来，他自嘲一笑，怎么可能是公主殿下呢？

“公主殿下呢？”修溟没有管他话，而是怀着希望，转头又问了一道。

南云赫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斥责他。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卿儿她……不会再回来了。”南云赫难掩悲伤，看见修溟拿着剑的手颤抖不已，又道，“她既已不在，你便无需守在长月殿了。”

修溟转头看了一眼恢弘明亮的长月殿，满眼绝望。

二十多年，几千个日夜，他每日就坐在长月殿殿阶上，等她回来，她明明答应的，不论如何，都会回长月殿，因为她说这里是她的家啊！可如今，他的神明，已不在这个世间。

公主殿下，属下这就随你去！

他提起剑，杀机重重，危险至极，慕颜臻立马将慕九浔拉到了身后。

却见他剑快如风，往自己脖子上抹。

还好慕九浔眼疾手快，一道神力打落了他的剑。

南云赫赶紧上前，低声呵斥道：“修溟，你做什么？！”

他怎么也想不到，修溟会为他妹妹做到这一步。他知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作为剑侍，修溟一直忠心耿耿地守在妹妹身边，一直护着她。

他那张脸和嗓子，都是因为……

“唉，修溟，卿儿若是知晓你这么做，肯定会难过的，卿儿走了，可是你的路还很长啊，你有你的路要走，你手中剑怎可随意荒废？”

修溟低着头，用那嘶哑的声音哽咽道：“我的剑一生只护一人，那人已去，执剑便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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