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争夺饲养权
欧莱雅刚死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令他不得不怀疑是否是欧莱雅的鬼魂在作怪了。
但秘法师之间的确是有幽灵存在的，他知道即使欧莱雅成为幽灵，一时半会也不能找出究竟是谁杀了她。
赤霖神教的事实在太突然，这是神教在百年经营间从未出现的情况，作为赤霖神教的立足之本，丘迪棵赐予的神木果实一旦出现问题，原本逐步壮大的赤霖神教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但这场灾祸恐怕已经无法遏止了，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就证明群众们对他们的信任即将见底。
“等等，查理·德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奥娜问道，虽然她已经做好了不被回答的准备。
查理耸了下肩，“您不是倾听者吗？恕我直言，您在探知秘密的领域与旅者比较也不遑多让吧？”
这番话令奥娜懊恼，真不清楚查理·德森是不懂还是装不知道，“在两年前，全体倾听者就再也不与夹缝中的蜉蝣对话了，谁都知道夹缝出了问题，但谁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问题。”
她想起一年前，一位驻守商会的容傀倾听者做足准备，打算与夹缝中的蜉蝣产生微弱的联系，探知一些正在发生的状况。
这原本应该是每个倾听者都能做到的事，但出人意料的是，这名老倾听者死了，死因是过多的凌乱魔力注入人体，失控致死。
在那以后，再也没有秘法师提过要与蜉蝣对话的事，就连驯师在签订契约怪物时，都对蜉蝣们避而远之。
“好吧，”查理点了下头，就在奥娜觉得查理有什么话想说的时候，他却转头看向了伊宁和优莱克，“你们觉得呢？”
优莱克回答道，“也许是丘迪棵被异变波及，神木出现了畸变，这才导致神木的果实也变得异常，吃下果核的人无法承受，才导致了这一幕？”
“猜得不错，但无关神木本身畸变，你们这些神木次列的秘法师，应该最先发现异常，”查理说道，“我觉得，异变的目标本身就是丘迪棵，丘迪棵吃下了动过手脚的果实，并糊涂地将果核赐给信徒。”
伊宁本想接着问“是谁动了手脚？”，但转念想到神战正在发生，马上就猜想到了。
“所以奥娜女士，如果再有突发状况，请先动用您敏捷的大脑。”
身为容傀，她没理由受到查理挑衅的影响，但她不得不承认，刚刚的那些，即使自己想破头皮也想象不到。
查理和优莱克在对话中默默隐去了有关神战的信息，查理十分肯定的历史事件也被他说成猜想，但查理对隐秘的博学显露无疑，这令奥娜不禁怀疑，这老东西到底活了多大岁数。
旅者的生存情况向来都是个问题，他们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相反，活的时间越长，自然也能积累更多知识。
情报上的差距是奥娜难以弥补的，即使是再著名的侦探也会因情报不足而处处受限。
问题是，她们的神女究竟被告知了多少秘密，为什么可以和这个人顺利沟通？
而且就连神女都跟着查理·德森直呼尊名，即使按照他们的推测，嗟来之手很有可能陷入困境，但那同样是一位神明。
于是，奥娜轻咳一声，“神女殿下，直呼神明的名讳是极为亵渎且危险的，我想您这样可能会吓到家族里的老头子们的。”
直呼家族长辈们为“老头子”，奥娜女士不也一样无礼吗？
但奥娜出口提醒也的确是她逐渐认可自己的证明，优莱克不禁笑了，“感谢您的关心。”
看了眼优莱克的笑容，奥娜不为所动。
保镖男人则是在第一时间自动屏蔽了查理等人的对话，他既不是旅者，也不是倾听者，他只是一名与此无关的高阶秘法师，甚至随时都要被自己身后的教会认定为叛徒，他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些隐秘，他还想多活几年。
“所以神女阁下，您什么时候肯与我回家族？”奥娜忽然问道。
优莱克又惊又喜，“您的意思是，您已经认可我的身份了？”
“这个嘛……”奥娜说道，“我的决策是没有效力的，这还要老头子们亲自判断才行。”
优莱克知道这是奥娜的敷衍，一位次列2的容傀秘法师，无关连她都没有决策权的话，家族中的秘法师们就再没有地位了。
返回家族，迎接她的必然不是风光返程，而是更多的试探与危险，如果家族的决断再偏激一些，会被囚禁也说不定。
但这次优莱克并没有与查理请示，而是自己做了决定，“游街祈祷已经结束了，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件，我们必须早些回家族才行。”
查理给足了她面子，他点了点头，认可道，“既然你这么决定了。”
奥娜生硬地勾起个笑看了众人一眼，她没想过这个任务会花费多长时间，现在可好，终于要回去了。
或许是因为查理·德森的缘故，一道这里，她属于倾听者的秘法就顿时失效了一部分，她再也听不到这几个人的心声，原本敏锐的感知力也钝地像是被闷棍敲了一下似的。
这是秘法没有生效的正常现象，与她旗鼓相当或有特殊手段的秘法师都可以做到，虽然不知动起手来胜负如何，但眼前这名男人总是带给她若隐若现的危机感。
他隐藏得实在是太好了，如果不是家族的情报，第一次见到他时，奥娜也会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
那位忧伤的保镖先生与他们的关联不大，奥娜也并不打算将他带回家族，但此刻，他却像是没话找话一样说了一句。
“这些人是不是死了？”
奥娜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她开始思考这位保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男人没等到他们的回复，接着说道，“如果不是我眼花了，这些尸体正在活过来。”
正如男人所说，查理和奥娜在同一时间听到，在这些开出花朵，流出脓浆的声音之间，居然有着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这些声音过于微小，以至于被周边的风吹草动全部掩盖了，直到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鲜活起来，查理和奥娜才堪堪能够听见。
这也要幸亏他们从未放松警惕。
“那些尸体里有什么活物。”奥娜说道。
“是果核里的生命力？”
查理话音刚落，地面上的脓浆卷起一阵漩涡 如龙卷风一般朝众人呼啸而来，查理打从心底泛起一丝恶心，毫不犹豫地倾泻魔力，制造出大量黄沙将秽/物全部掩埋。
他能忍受的事也是有限度的，他能允许自己浑身沾满怪物的鲜血，但绝不容忍那样的东西沾到自己。
好在查理的补救措施很有效，那些脓液已经不再有动静了。
这令查理和奥娜都没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情况令伊宁两人有些不安，她拽了下查理的衣袖，查理看了两位小姐一眼，对奥娜说道，“我们先离开。”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有兴趣留在这里看看到底是东西，但对危险最好的处理方法是规避，众神明为对付丘迪棵，在果实内藏下了足以杀死神明的东西，难免会对他们产生波及。
查理二话不说决定离开，在大门打开，优莱克和伊宁决定踏入进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那位本打算立刻离开的保镖先生慢了一步，这位高阶秘法师就立刻如弱小的猎物一般，正被什么东西拖着双腿，被逐渐拉入黄沙之中。
鲜血在他的身下流了出来，优莱克和伊宁刚想使用秘法，查理已经先他们一步将人救了出来。
一个断腿的身影落到两位小姐身后，他们来不及察看男人的伤势，奥娜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将黄沙及其掩埋的东西全部清除。
当一切物质都被秘法的威力泯灭，那块被污染的地皮也露出可怖的痕迹——在周围全部被摧毁破损的地面上，只有一处刻画着黑色图阵的地面完好无损，那图阵的黑线不停游动着，男人的两条断腿倒在图阵边缘，而图阵本身也如觅食般朝断腿的方向游动。
没人说得清那是什么，查理甚至没能事先察觉它的存在，这东西避过神明的一切感知。
查理不由自主地产生一个疑问——丘迪棵死了吗？
祂被这东西杀死了吗？
查理不记得有被告知过丘迪棵的结局，或许那件事也如此前的众多秘密那般被隐瞒了，而他却相当幸运的，也相当不幸的遇到了与那件事有关的东西。
伊宁捂住嘴巴，它怎么觉得这东西……有点可爱？
那只黑色的图阵就像是魔法飞毯一样慢慢游动过去，将保镖的两条卷进其中，不一会就吸收完了。这一幕食人血肉的景象不但没有引起伊宁等人的厌恶，反而令她们心生好感，就好像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像只贪吃的小猫一样。
不光是伊宁和优莱克，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觉得，查理仔仔细细地盯了那东西两秒，然后敲定道，“既然是这个小家伙，那它对我们应该没什么恶意，也没什么危险。”
在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刚被啃断双腿的保镖先生，对它产生了荒唐的好感。
伊宁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般可爱的小家伙，它的出现简直就是为她打造的！伊宁立刻说道，“德森先生，这是什么？我想将它带回去，一定可以的吧！”
查理几乎想都没想就立刻回答，“当然，不过需要我来代养，我想你并不懂得饲养这小家伙的方法。”
“怎么会？德森先生，我很细心的！”
“那你能找到它喜欢的食物吗？看看，它喜欢人肉。”
两人争论起来，奥娜也不甘示弱地插嘴说道，“我会将它待会家族。”
两人异口同声，“那怎么行！”
“不如我们轮换？”优莱克见即将内讧，立刻提议道。
然而，在他们苦苦争论时，齐齐断掉两条双腿的保镖先生正喘着粗气，惊恐地看着这诡异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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