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界的线索
查理即使疯了，也没有停止探索末日的脚步。
他随便遇到的怪物都是个特殊的存在，随便住了会的房子都有怪物入侵，自打末日以后，查理更是应了那句“混乱的化身会带来混乱”，但这半年间，艾薇尔倒是并不觉得有多麻烦，可能是他对亲近之人的影响潜移默化到了命运上吧。
但无论如何，艾薇尔都不再希望查理和末日的事扯上关系，但出于现实考虑，那个怪物一定回来。
小米安然入睡了，她和查理则守在另一个房间里等待，虽然艾薇尔不能保证自己百分百警戒，但怪物出现时，她身边的查理一定能够察觉。
但出人意料的是，整整半个晚上过去，都没有怪物来找小米的麻烦。
艾薇尔用胳膊肘捅了查理两下，“你确定怪物真的会来？”
查理早就已经习惯了艾薇尔这么不淑女的举动，“它应该会很愤怒。”
“那只怪物对应的次列是火炬，它传承的秘法似乎很特殊，”查理说道，“它必须先要在一个区域点着火，才能施展出真正的实力。”
“所以我在火柴头上泼了三次水，它当然会来找我的麻烦。”
“好……好吧，不过你确定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人？”
“其他人？”查理的笑容忽然愣住了。
看到查理的反应，艾薇尔也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她似乎一语成谶，话音刚落，一户人家的房顶上滋生出巨大的火花！
紧接着，那户人家发生了爆炸，爆炸的气浪震碎了小米家的玻璃，小米也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穿着睡衣跑了出来，艾薇尔立刻对她说，“待在房子里！”
看小米茫然急促地点点头，艾薇尔立刻拉着查理赶了过去，查理也在这时突然想起来那名卖橘子的女人，他习惯性从空间里掏出手杖敲响，带着艾薇尔瞬间出现在爆炸地点！
一个红发怪物站在房顶上，肆意张扬着它的火焰，周围的邻居分分从家里逃了出来，查理则在火焰中扫了一眼——这不是那名女人的家。
查理和艾薇尔刚出现，红发怪物就立刻看到了他们，它原本可以在黑暗中躲藏好一段时间，没想到却遇到了这个男人，直接打乱它的全部计划！
怪物已经燃起了整个房屋，它的魔力此时达到了顶峰，他愤怒地驱使火焰朝查理席卷而去！
艾薇尔挑了下眉毛，这怪物好像当她不存在一样，艾薇尔身边的无数藤蔓朝火焰包了过去，但就如同纸包不住火一样，这些藤蔓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消耗品罢了。
但艾薇尔却毫不在乎自己的藤蔓是否被烧成了灰飞，她抬手拍了拍查理，后者叹了口气，从收藏室中拿出一个大皮箱递了过去。
艾薇尔拉开皮箱的拉锁，一个浑身长着荆棘的男人顿时从皮箱中钻了出来，他的荆棘不畏惧火焰，竟一下子扑进火焰，朝怪物撕咬过去！
男人的荆棘刺进红发怪物的身体，大口大口吸食着鲜血，他还从未尝过这种怪物的血液，那殷红的液体在他口中无比的甘甜！
而此时，趴在查理手上的蓝眼蛛也突然变大躯体，如饥似渴地朝着红发怪物扑去。
现在的查理和艾薇尔仿佛一个驯怪小组，利用怪物来对付怪物。
实际上当查理发现那种怪物没有出手伤害那个卖橘子的女人后，他就没有什么动手的欲望了，艾薇尔在一旁战斗，查理却开了会小差，在人群中寻找熟悉身影。
他果然找到了那名卖橘子的女人，此时那个女人正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们。
女人和周围的人都戴了一副眼镜，只是女人的眼镜似乎是普通的，并无法看出魔力的回路。
但现在，有没有眼镜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阵营不同，毕竟艾薇尔皮箱中的男人和蓝眼蛛实在是太显眼了。
是一伙怪物在从另一个怪物手中帮助人类？这真是太奇怪了。
红发怪物很快被皮箱中的男人和蓝眼蛛逼到绝境，它再一次的怂了，眼看着怪物即将故技重施逃跑时，查理才有些不爽地出了手。
他直接将半空中的怪物拍在地上，击碎了它全身的骨骼，最后扭断了怪物的脖子。
艾薇尔可不知道查理在无缘无故不爽些什么，或许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皮箱中的男人吸食了怪物最后一丝血液，他猩红的眼睛贪婪地看了幸存的群众们一眼，最后恋恋不舍地回到了艾薇尔的箱子中。
把蓝眼蛛放在手背上，查理走上前，用手掰开红发怪物的干尸，在它的体内发现了一丝头发丝大小的淤泥。
“果然……”
艾薇尔不打算让他继续查看下去，“完工了，查理，我们回去吧。”
查理却没理会她。
“查理？”艾薇尔忽然有些不安，“你在看什么，你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事了吗？你要听我的话。”
艾薇尔走上前，才发现查理正注视着那根淤泥，那根发丝大小的淤泥正像一只线虫一样在怪物的干尸内蠕动着，乍一看十分诡异。
查理显得有些兴奋，“你看，这该不会就是世界给我们的线索？”
这句话让艾薇尔想起末日来临时的那一天。
“查理，”艾薇尔皱起了眉头，“不要想这些了。”
艾薇尔走上前，她试图拿走查理观察的那条线虫，却被查理一下子攥住胳膊，“你想做什么？”他笑着看向她，那笑容有些不善。
艾薇尔的瞳孔不自觉缩了一下，“你又想做什么？”
难道还能攻击她不成？
她瞪了查理一眼，强势地将手臂挣了出来，在远处的旁人眼中看来，他们似乎起了争执。
“那是什么情况，那个秘法师和怪物闹翻了？”
卖橘子的女人旁边有人在争论，“怪物就是怪物，不可信的。”
“嘘，快别说话了，”女人小心翼翼地制止了他们，“别忘了咱们的命刚是他们救的。”
艾薇尔能够挣开手臂，也是查理主动放手了的缘故，他看着那丝淤泥，说着自己的猜测，“淤泥创造了‘旧者’，可末日发生时，‘旧者’化为了石头，你说，这种怪物会不是是由‘旧者’化成的？”
“查理，你忘了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逃离这些？”艾薇尔质问道，“末日对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可你还想深入到漩涡中心？”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什么？”查理眼神平静地问到。
艾薇尔唇齿轻启，“你说……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但我们无处可逃。”
查理点了下头，他满不在乎地说到，“这就是我的命运，注定被毁灭的命运。”
“艾薇尔，你将我带到这里，难道你就能放弃你的复仇吗？”
查理说道，“如果你死于复仇，那我岂不是……会被永远留在这？”
查理那对略有疯狂的眼睛深深注视着艾薇尔的双眸，那一瞬间，她几乎觉得自己要被疯狂吞噬了。
“你……”
“我听得见，”查理说道，“即使我看不见他们，触碰不到他们的灵魂，但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他们的绝望每一刻都在撕裂我的脑袋，我很清楚，我逃不掉。”
“总而言之，”说罢，查理像往常一样不由分说地道，“我们去找到石像看看。”
他对着围观的人群说道，“你们知道这里的‘旧者’石像在哪里吗？”
只有买橘子的女人有勇气回答他，“往东走，街头就是！”
查理笑着点了下头，先一步朝那边走去。
路过红发怪物干尸的时候，艾薇尔再次靠近了下，这次她使用的并不是手，而是一小截藤蔓，触碰了那一丝淤泥一下。
令她惊讶的是，她有魔力构成的藤蔓在两秒内被腐蚀殆尽了，绿色的烟雾升了起来，魔力藤蔓瞬间变得一丝不剩。
她惊讶地看向查理，才发现查理也正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她。
那一刻，艾薇尔的眼中有光闪过，那似乎是希冀，也是泪光。
她有千万个问题想要问，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她沉默着走到查理身边，与之同行。
按照女人的描述，艾薇尔和查理很轻易地找到了那尊石像，石像上破开了一个大洞，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
“旧者”的体型与怪物并不一样，但查理却发现，那位“旧者”与怪物的脸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那只红发怪物就是从石像中爬出的。
查理看上去很激动，“淤泥创造了‘旧者’而‘旧者’们化为石像，新的怪物从石像中爬出。”
“这样更新换代般的交替，难道就是世界给予的线索？”
或许是艾薇尔眼界短浅，她反而不怎么在乎世界的线索，她只知道，这些怪物的出现预示着人类的防线将会更难坚守了，如果这种怪物成群结队的出现，就连艾薇尔他们也会有生命危险。
世界给予的线索从某种意义上预示着末日的真正原因。
查理深知这个道理，他死死盯着破损的石像，忽然，他脑中闪过一个疑问。
“奇怪，世界为什么要给我们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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