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女巫岛求援
无论是对于优莱克和伊宁，还是对女巫春来说，这都是一次十分奇妙的巧遇了。
女巫们一直沉睡在海上的女巫岛上，一睡就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查理带着伊宁和优莱克造访后还没过几年，女巫们没理由醒来得那么快。
所以任伊宁和优莱克怎么样也想不到，出现在东部森林里的怪物居然是女巫。
在因这次相遇惊讶的也不止她们，还包括了这位忽然到访的女巫女士，上一次见到她们时，她们还只是门徒和中次列的程度，对于春来说，它们只是睡了一觉，再睁开眼，这两个可以随意吓唬的人类小姐已经不容小觑了。
这倒也合理，在女巫们沉睡的期间，优莱克和伊宁先后完成了晋升，优莱克也正式承担起神女的义务，她们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胆怯的小姑娘了。
春意识到，查理·德森的眼光的确出色。
“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春女士，您怎么会到这里？”优莱克看春的眼神早已没有当初那么生怯，反而有些怀念。
春换下了曾经那身黑色的斗篷，反而穿了身有些花枝招展的披肩，它原本乱糟糟的头发也被刻意梳理过，由此看来，它来到人类领土并非偶然，反而有意为之。
“说来话长，我替我们的信仰，血巫大人来寻求黑羽阁下的帮助。”
优莱克知道春口中的“黑羽”就是她的老师，“寻求帮助？岛上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按理来说，如今人类与怪物们的战争爆发，她们不应与怪物交谈，更别说提供帮助，但挑起战争的是那位居于天空的巨大神明，而女巫们的信仰从始至终只有夕琉斯一位。
查理与夕琉斯也算是有一定的交情了，从历史大陆回来后，她们都对这位神系怪物有种同仇敌忾的情感。
考虑到优莱克和伊宁与查理·德森关系密切，春没有隐瞒，“当末日发生后，血巫大人对外界的阻隔就失效了，我们的岛屿再度进入其他神明和人类的视线，正时刻处于危难之中。”
所有的女巫被迫醒来，夕琉斯也感受到时代的召唤，末日是全世界的末日，任何种族都无法幸免。女巫们被重新拉上历史的修罗场，被迫继续数百年前的审判。
“人类已经对你们动手了吗？”优莱克问道。
“目前来看，已经有不少人类上岛探查我们的情况，”春苦笑一下，“我们拘禁了不少人类，将他们视作饲养的玩具，你们人类发现这件事的话，恐怕是不会原谅我们吧。”
伊宁皱了下眉头，“您们的确应该对那些事有个交代。”
“但人们是不会以这种理由开战的，”优莱克说道，“怪物的天性人们早就知晓，春女士，人类和怪物或许无法和解，但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这便是我踏上这片土地的原因，”春说道，“为此，我们渴求与黑羽阁下的合作，只要能够保证女巫一族的存活，血巫大人将不顾一切代价，向怪物之神宣战。”
对于夕琉斯而言，女巫一族危在旦夕，但这个贫弱的怪物种族早已成为祂全部的精神寄托，想要保存住最后的执念，似乎只有求助祂唯一一位神明友人，查理·德森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存在是否还记得祂。
既然女巫一族腹背受敌，而查理·德森站在了人类一方，夕琉斯不妨也扭转方向，顺承人类的目的。
在种族存亡面前，原本的对错与伦理已经不那么重要，只要夕琉斯成为怪物的敌人，人类与女巫一族就有希望和解。
优莱克和伊宁对视一眼，优莱克说道，“血巫阁下不必自我牺牲，相信老师会很愿意帮助各位的。”
“但是……我们暂时也找不到老师的行踪，他似乎去了某个遗迹，谁也不清楚那个遗迹的位置。”
春的神色一暗，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决绝，“那么请带我面见纯白的眷者，我愿意向他们谈判，请求他们倾听我们的条件。”
春显然是将自己视作可以被消耗的棋子，她可以承担谈判失败的后悔，但前提是，她必须有机会谈一谈。
优莱克疑惑问道，“现在在侦查女巫岛屿的是纯白教会吗？”
“是的，为了不彻底与其恶交，我们只活捉了部分信徒，剩下的都放任他们返回了。”
这样事情就好办了，优莱克面露微笑，“这样的话，我可以帮您向教皇通告，至少能让纯白教会延缓对岛屿的攻势。”
春瞪大眼睛，“什么？”
“春女士，重新介绍下，我是纯白教会的神女/优莱克·比露斯，在教皇之下，我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春想象过这件事会以怎样的方式促成，又以怎样的方式失败，但从未想过，她一上大陆，就能正巧遇到两名认识的人类，直接降临到它身边，而那两位人类的其中之一，居然是纯白教会的神女。
“说起来，那位名为查理·德森的先生，真的能……”
“我听到，有位女士在喊我？”
就在春松了口气，想要发句牢骚的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从树梢冒了出来，倒吊在春高高的脑袋旁。
春僵硬地转过脑袋，正好与查理对上视线，惊讶的是，他的帽子还完好地黏在脑袋上。
优莱克和伊宁也瞪圆了眼睛，她们刚想惊呼一声，然后和查理打招呼，但在那之前，查理就像来时一样突然，带着女巫春消失了。
伊宁抬起的手又落下，“呃……刚刚那个是德森先生，没错吧？”
优莱克点了点头，狐疑地说道，“怎么感觉气质上不太一样？”
另一边，查理带着女巫春在一片空地上降落，他刚上了沉眠者这条贼船，然后帮沉眠者们修好了被他玩坏的传送符文，就听到世界的另一头，有呼喊他的声音。
与其说呼喊，不如说对方只是无意间念出了他的名字，自从末日发生后，念诵他名字的人越来越多，查理原本也不做理会，但这次不同的是，呼喊他的是一个熟悉的，怪物的气息。
怪物很少口吐人言，在查理花费了两秒钟，从乱成一团的记忆里找到有关女巫的部分后，他回想起了那道气息的主人。
于是，查理二话不说，赶去接走了来到人类国度的女巫，至于见到优莱克和伊宁两人，那只是个巧合。
查理今后恐怕没有时间照顾那两位小姐了，还是让她们继续历练的好。
被查理的秘法瞬间接到这里的春惊魂未定，它警惕地站在查理三米之外，对于那两位进步飞快的小姐，春更忌惮眼前这个人。
无论是他的气息、性格，亦或气质都变化得太大了，如果说，他以前的气息是相当于普通人的无色和缥缈，将这个人包裹在神秘的烟雾里，那么现在，那层烟雾已经开始变质了。
在他主动闯入视线之前，没有人能感知到查理的靠近，但凡有些实力，或直觉敏锐的秘法师都能在直视他的时候立刻注意到，他的气息仍如空气一般，只是组成空气的每一颗粒子都附带着狂乱与混乱的气息，它们凝聚成一团乱流，仿佛能将所有直视他的灵魂吸进去。
可以说，如果曾经的查理是能够交涉，性格不测的存在，那么现在的查理·德森，便是必须远离的危险。
当然，在查理的主观上来说，他不会彻底失控就是了。
“你，您……”春定了定神色，“您好，黑羽阁下，还记得我吗？我是春。”
“我当然记得您，春女士，在那座岛屿上，您是很好的向导。”
查理问道，“我有听到有关夕琉斯的词汇，是如今的岛屿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几秒钟前，春还在担心查理是否能够担负重任，在女巫岛上，春坚信查理虽然是一名杰出的秘法师，但他最多止步于次列巅峰，无法处理神明之间的问题，但在见到如今的查理之后，它彻底改观了。
“黑羽阁下，我受血巫大人的引导，前来向您传递一个消息:”
“神战会再一次开始，这一次，您将是风暴的中心。”
“我知道，”查理耸了下肩膀，轻描淡写地说道，“可你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吧？春女士，你载着这句话前来，你的神明就不怕你遭遇不测？”
春虔诚地说道，“我甘愿为此而死，每一位女巫都以效忠血巫大人为荣。”
“说个好消息，其实你们低估了祂的人性，祂比你们想象得更加在乎你们。”
说罢，查理不再看向春，而是看向它身后的位置，“夕琉斯，好久不见。”
春的瞳孔不由得收缩了一下，总算露出灰色的眼白，它从查理的话中意识到什么，心中无比感激地跪伏下身，同时，一道矮小的身影从它身后走了出来。
那是个皮肤无比苍白，酷似人类小男孩的“男巫”，而祂，也正是夕琉斯如今得以残存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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