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清白之年

裴颂没有回答他，指尖缓缓流淌着轻柔的声音，蒋勋站在那里静静听着，是朴树的清白之年。

        “我情窦还不开，你的衬衣如雪，盼着杨树叶落下，眼睛不眨……人随风飘荡，天各自一方……”蒋勋跟着裴颂的调子轻轻吟唱。

        裴颂听着蒋勋的吟唱，目光婉转流转，嘴角上扬，那些无法述说的少年心事，都被藏进这曲子里。

        裴颂弹完一曲，突然换了曲风，蒋勋觉得熟悉，好像是周杰伦的蒲公英的约定，这首歌他在看电影的时候听过，街头时常响起，但是他不会唱。

        他打开录音，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录下来，这么好听的钢琴曲，以后睡不着可以用来催眠。

        蒋勋坐在落地窗上，看着弹钢琴的人眼神温柔，这样优秀的学委现在只有他能看见，还是他的朋友，他能感受到他愉悦的心情，自己的那点破事似乎都不是什么，他可以那么平静听着曲子。

        裴颂弹完曲子，就听到蒋勋的掌声，“好可惜没有鲜花，学委你的钢琴弹得真好。”裴颂就像是一块宝藏，总有挖不完的惊喜。

        “没有鲜花有掌声，还有唯一的观众，我好久没有弹过，刚才都紧张了。”裴颂起身，走到蒋勋的身边。

        “此时有酒的话我们还可以小酌两杯，体会一下古人的情思，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蒋勋打趣。

        “喝酒不行，但是赏月可以，陪我坐坐。”裴颂坐到蒋勋的对面，两人是同样的动作，一只腿曲着，一只平放着。

        “你学钢琴多久了？是因为学业紧张很久没有弹了吗？”蒋勋从他平日里穿的用的可以看出裴颂家里挺有钱的，应该是从小就学过。

        “小时候开始的，我每次弹琴的时候妈妈都会很开心，为了让她开心我就经常练，后来我就放弃了，没有人再愿意听我弹钢琴。”以前不懂，后来长大才明白，妈妈喜欢他弹钢琴只是因为父亲当年在宴会上的一首曲子让她一见钟情倾心相付。

        可是她求来的婚姻并不幸福，那个男人心中另有所爱，同床异梦。

        “以后我可以做你的听众，喜欢弹钢琴就弹，还喜欢做什么，以后都可以陪你，你的世界是不是除了学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蒋勋看向裴颂，真挚而热烈，是独属于青少年的单纯与冲撞。

        裴颂的嘴角弯起，学习在他生命重也许只有那么一点，但是蒋勋在他的生命不可估量。

        “好啊，那就说好了。”裴颂看向外面的月亮，目光温柔如水。

        蒋勋看着裴颂移不开眼，他摸出手机跳下窗台，调了光拍照，“学委你不要乱动，我很快就好了。”

        裴颂回头，就被蒋勋定格在刹那间，“这个回头绝美，侧脸好绝，你看看。”蒋勋将手机给裴颂，模糊朦胧的美。

        “拍的挺好的。”裴颂夸赞，一个人拿着手机，一个人坐在上面，黑暗会将一个人的欲/望和情绪放大，裴颂盯着人，眼中是灼人的爱恋。

        蒋勋，我好喜欢你，黑夜中的裴颂在心里说。

        他从窗台下来，哗啦一下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外面的月光，蒋勋打开手机的灯。

        他听见裴颂再说，“我们走吧。”

        ____

        “给你的早餐。”一个鸡蛋一瓶牛奶，还有一个卷饼，裴颂将早餐放到蒋勋的课桌上。

        “刚好我还没有吃早餐，真及时。”蒋勋还没有拿出来就能闻到卷饼的味道，里面加了培根土豆丝还有生菜，上面是沙拉酱。

        “你自己做早餐有时间吗？每天来学校那么早。”想想就让人觉得紧迫，他要是休息不好就耽误听课。

        “生物钟醒了就睡不着，买早餐也要排队，我就自己做了两份。”

        “这样，不过以后不用给我带的，我不怎么吃早餐，你要是觉得排队麻烦，我可以帮你排队买。”蒋勋说。

        “蒋哥蒋哥，可以给我带吗？我也想吃早餐。”杨昭辉积极举手，他每天起得迟，食堂的早餐味道一般。

        蒋勋淡淡睨了一眼人，“你有手有脚有时间不用学习，学会自给自足，懂？”

        “蒋哥你好偏心，我看透你了，学委你赶紧谈个恋爱，一脚踹开蒋哥，让他也感受一下被冷落的时候，嚣张！”杨昭辉一脸的得意。

        “放屁，裴颂说自己不会在高中谈恋爱，你要谈自己谈，不要扯裴颂，人家要学习。”蒋勋声音凶巴巴的，吓得杨昭不敢反驳。

        这能说的准，现在没心思是没有喜欢的，要是遇到了喜欢的女孩，说不定就在一起呢，一中学习成绩很好的也有谈恋爱的，青春期的爱恋就像龙卷风说来就来。

        有了女朋友就肯定要陪着女朋友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裴颂浅浅一笑，没有说什么。

        早自习的时间，教室里传来淡淡的背书声，蒋勋听着有点昏昏欲睡，在教室里背书实在是太反人类了，他本来不困，听着听着就困了。

        杨昭辉看着趴着的人也没有出声，拿出手机准备刷小说，就看到自家蒋哥的头像变了，杨昭辉点开头像，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杨昭辉仔细辨认，又看了看前面的裴颂，这个身形很像学委，还有这个侧脸，不就是学委，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还是经过ps合成的？

        不是，一个男生把另外一个男生的照片当做头像是什么操作？他也会把明星偶像当自己的头像，但是现实中的人大多还是不可能。

        杨昭辉截图发给了谢楠，【楠楠你说蒋哥是不是不对劲啊？怎么还拿学委的照片当头像？】

        谢楠看着蒋哥的头像，这是裴颂，拍照的人很用心，裴颂喜欢蒋勋，蒋哥这样子也不会是单纯的直男了，慢慢变弯而不自知。

        【应该很正常的吧，他们关系好，这张照片看着就像是艺术照，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是谁的，好兄弟还是会有用彼此照片做头像的】

        【真的吗？那你换个我的头像试试】杨昭辉怎么觉得有点不相信呢，但是楠楠不会骗他。

        谢楠很快就换了一个他的照片，这下杨昭辉不疑惑了，但是看着还是怪怪的，【算了算了，你还是换回去，奇奇怪怪的】

        一场安无声息的猜测就这样结束了。

        苏南依看小说看得出神，丝毫没有发现站在身边的人，被裴颂提醒的时候书已经被老何拿起了。

        “苏南依，你又在看小说了，光语文好能考上大学吗？跟我来一趟办公室。”老何没收了小说，恨铁不成钢看着人，语文成绩逆天，数理化没眼看，拿过作文大奖，说聪明也挺机灵一个人，变着法换着花样姿势看小说，其他的课一塌糊涂。

        苏南依又是羞又是吓，糟了糟了，都怪太引人入胜了，她一丁点的声音也么有听到。

        苏南依去了一趟办公室，回来的时候一脸生无可恋，她轻轻叹气，突然看向裴颂，“同桌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拜托拜托。”

        裴颂翻着书，“你想让我给你去在班主任那里拿书？”裴颂一句话点破苏南依所想。

        苏南依点了点头，“求求你，要是被他们发现我看的什么书，我就完了，大恩大德，小女子会记一辈子的。”

        “什么类型的小说？”如果只是单纯的小说不至于，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抓。

        “纯爱小说，就是比较小众的。”要是被班主任和家人知道，她简直社死，怕是以后买书都困难了。

        “哦。”裴颂知道，他接触过这种题材的小说和作品。

        “那这件事，……”苏南依不懂这个哦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不确定一定会拿回来。”裴颂一边算题一边说。

        “谢谢。”苏南依看着裴颂就像是救星一样，学委看着冷淡，其实人还是很好的。

        第二节下课跳完课间操上来，裴颂就去了老何的办公室，裴颂交了物理作业，老何看到裴颂就还没有离开，“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南依的那本小说可不可以放在我这里保管。”裴颂看向老师，眼神坦荡。

        老何有点意外，“可以，等期末考结束还给她，放在我这里容易弄丢，这孩子偏科太严重了，沉迷课外读物，你去吧。”

        裴颂拿着书回到教室，苏南依看到书回来了，她就知道学委一定可以，还好还好，她不用社死了。

        “书我拿回来，但是不能现在还给你，你的书可以借我看看吗？”裴颂问。

        “可以啊，没问题，我家里还有呢，送给你都没问题，学委辛苦了。”苏南依双手合十，不过这是耽美小说，尽管里面的感情戏删了，但是没女主啊。

        “学委，这是双男主，讲得是兄弟之间故事，没女主，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她让一个十八好青年看耽美，不会天打雷劈吧。

        “还行，我挺喜欢这个题材的。”裴颂说的漫不经心。

        苏南依：学委你真的知道这是什么题材吗？

        后排的蒋勋看似无意打量着两人，最近他们两个的交流还挺频繁，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他在班级过于孤僻，除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朋友。

        多几个朋友也挺好的，不过还是有点酸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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