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京城生变

半年来，官府剿匪得人来来回回出动了好几次，每次不见交火便见他们回了去，这明显是走个过场，怪不得此地土匪如此猖狂，这官府分明是就是土匪的保护伞。

        之前派人打探到青州此地时常会有乡绅、富户在官道上遭遇绑票的事，甚至朝廷派来的官员被残忍杀害的事情也曾发生过，这其中恐怕与本地的官员脱不了干系。

        前一段时间胶东王起兵之前，派出的暗探便探查到了有土匪秘密押送粮草活动的迹象，怕坏了陛下的计划，云朗便按兵不动，一直派人密切盯着。如今陛下前来，云朗自然是将自己所知的一并倒出。

        “陛下，如今我这边已经发展了七千多人马，除去这些日子派出去护送商队的，其余五千多人可以在三日后召齐，现在前线紧急，您看我们是否要出兵。”

        秦昭听过后，思忖片刻摇了摇头：“现在胶东王气势正盛，远距离奔袭军队容易造成否疲兵，更何况现在我们的不管是人马还是实力远逊于胶东王，不易发兵。现在龙骧军已经到了宋州，宋州城池严密，只要龙骧军坚壁不出。胶东王的军队很难攻破城池。”

        “胶东王此次起兵，从他行军路线看得出，他自出青州，就绕过了其他州县，一路往西直奔，分明意在京都，这般行军迅速，后续肯定需要粮草供应，只要龙骧军能坚持一个多月，我们到时候断其粮道，胶东王的军队便会溃退，到时候在出兵，与龙骧军两面夹击。现在你我要做的便是等待时机。”

        云朗赞同的点头，便交代下去。至此便见秦昭在山寨住了下来。

        等到了后面看着陛下在山寨混得如鱼得水，不到几日，便收拢了寨中一大波手下，每日雄赳赳，气昂昂跟着她出去攻打附近的山匪，傍晚回来必定是满载而归。

        这几日来秦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的样子，让云朗甚至开始怀疑，陛下前面说的按兵不动，确定不是在给她自己放飞自我找的借口吗？

        看着上坐,大刀金马坐在椅子上的陛下，正来者不拒与人拼着酒量，一副不醉不归豪放样子，云朗不由地抚额，对着京城的同僚们表示深切的同情。

        京城此刻，周宣已是焦头烂额，陛下离京已半月有余，刚开始罢朝，因着陛下的余威，百官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迟迟不见陛下出面，朝臣们惊疑不定，心思各起。打听到陛下病倒的前一天晚上，周宣曾递折入宫，众位官员纷纷前往周府拜见，看着自己家的门槛日渐低平，周宣连夜躲进了宫内，这才偷了片刻清闲。

        林啸看着一连躲在宫中几日，甚至都不敢往家送信的周宣，不由地嗤笑了道：“周大人也算是体会我林某的难处了吧。若是再有下次大胆妄为，还望您不要忘了今日的事。”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说不出的挖苦嘲讽。

        这几日来林啸也是火大，朝臣们个个往宫中递折子，全是音信全无，那些朝臣们现在都恨不得冲进皇宫来之，对着他这个护卫宫城安防的禁军统帅，天天吹胡子瞪眼，一顿子责骂。自己还因为心虚，拿不出陛下，只得拉着笑脸好言相劝。

        现在那些大臣看着自己狐疑的眼光，好似看着趁着陛下生病，借机靠着兵权封锁皇宫，准备篡位的乱臣一般，你说他能不气吗？

        陛下出宫了这么大的事，三天以后自己才收到陛下写的信。这分明是陛下怕他拦着出不了宫，搞出来的马后炮。刚收到此信的林啸，无异于惊雷炸耳。

        再想起这几日的遭遇，一肚子怨气。他不能生陛下的气，难不成还不能生周宣的气。

        谁让他没用，劝不动陛下留在京城！故而这几日林啸对着周宣横眉冷目。

        周宣也自知理亏，加之这几日自己躲进宫中，林啸站在前头没少替他挡事，陪着笑到：“林兄莫要生气，是小弟不对，小弟在这里赔不是，哪还能下次，这次就受得了。”

        林啸斜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此时听着外面的羽林卫报道：“大人不好了，朝臣们集聚在紫宸门，誓死要见陛下。属下门实在阻挡不住。”

        周宣，林啸二人神色俱变，疾步往紫宸门赶去。

        等二人到了紫宸门，见现场已经是乱成了一片。数百禁卫军团团把守着紫宸门，外面的大臣们已经破口开骂，梗着脖子急红了脸，推推搡搡被拦着进不来。

        碍于忠臣们的身份，禁卫军又不敢出手，只得堵着劝住，为首的的被喷得满脸唾沫。一时谁也奈何不得，便僵持在一快。

        见林啸、周宣出来，禁卫们霎时松了口气，林啸打头阵，周宣跟着禁军出了门外。

        看着众人热议，行礼后林啸高声道：“诸位大人先冷静一下，这大热天的，诸位大人站在这也实在辛苦，不如移步偏殿，喝口凉茶，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慢慢道？”

        见这二人出来，吵闹的人群也静了下来，为首的大臣回了礼，挺直了腰身道：“喝茶就不必了，林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此次我们前来，就是想见陛下一面，烦扰林大人通报一声。

        ”这几日来，想要见陛下的重臣，没有几个不被林啸忽悠着去喝茶的。结果还不是啥都没有。朝臣们中了几次招，也不跟着林啸来客套话了，直言道。

        “几位大人，真不是我等阻挠，不让诸位面见陛下。实在是陛下病情严重，如今正在安养身心，不宜打扰。各位大人让林某递的折子，林某可以对天发誓，是亲自递进紫宸宫的。”

        见林啸严肃着脸色，就差着对天发誓了，看样子说的不是假话，其中有心思谨慎的大臣开口问道：“那陛下见到折子有何反应，可曾说些什么？”

        陛下能有屁个心思，陛下连折子的面都没见到，林啸在心里暗自爆粗口，面上却是不显，一脸诚恳摇头道：“未曾看见，陛下为何不传召，林某也不敢妄加猜测。”

        见林啸的反应，众人也不敢再问，怕有窥探帝侧的嫌疑。

        \"既然如此，林啸大人，我们便也不为难你，只是陛下多日不曾早朝，我们实在担忧陛下龙体。陛下既然静养，不宜人多，那便让其中几人见上陛下一面，以安百官之心。\"

        沉吟了许久，其中一位清流派的老臣出面提议道，众官员虽私下暗骂，老奸巨猾。

        毕竟陛下若是生病，能在陛下露面关怀的臣子，很大几率能讨得陛下欢心。但由于现在众人目标一致，都是面上了乐呵呵的赞同道，你一句我一句堵的林啸说不话来。

        周宣看着不妙，连忙跳出来大声道：“不可，不可，扰了陛下清净，万一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

        众人闻言怒目而视，好你个周宣，堵了半天，原来躲进了宫里，想起这几日来在周府他们苦等的样子，火气蹭的上来。

        一位武将老大人虎目圆睁，直接上前怒道：“好你个小子，听闻陛下前一夜，你悄悄进宫呆了一个时辰，那天你到底和陛下说了什么，竟引得陛下在朝堂上怒火中烧。”

        眼前的老将军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一身筋骨硬朗，加上他体格高大，气势全开，一站过来犹如小山一样的阴影笼罩下来，周宣不由地咽了口唾沫，撑着语气高声反驳道：“陛下不是被他们气到的吗？”

        随着老将的凶狠的目光看过来，几个被指的文臣立刻跳脚反驳道，原本暂时联盟的小团体摇摇欲坠，吵闹了一会众人反应过来仅继续逼问周宣那夜的事情。

        眼看着逃不过，周宣实在无法，最终为难的编纂了些陛下交代新政的事情，真真假假地说了些，到时打消了大部分人的疑虑。只是老将一根筋的追问，陛下犯了什么病，为什么为一连半个月都不露面。

        这位武将老大人固执的认为：这周宣小子受陛下爱重非常，他一定知道什么内幕。

        被老将缠的无奈，周宣支支吾吾，眼神犹疑，诺诺地编道：“可能是陛下政务实在繁重，老毛病了犯了？”心虚地看了眼对面的老大人。在心里连声请罪：实在是没法子乱说，还望陛下见谅则个。

        谁知刚说完，便见老大人喷火一般怒视着他，声音宛若洪钟骂道：“一派胡言，陛下虽然过去有些荒唐之举，但这一年来，勤民听政，旰衣宵食，分明有痛改前非，励精图治之志，枉陛下对你看重非常，你却如此污蔑诋毁陛下清明，该当何罪？”

        周宣被他呵斥的一脸懵圈：你胡说，我不是，我没有。

        反应过老大人说的什么？一脸无语：“老将军，您想到哪去了，我的意思是，之前陛下因着丹药伤了身子，可能后症发作……”

        不怪老大人这么想，之前女帝就有多次流连后宫美色，多日不来上朝的前科。只是周宣还没说什么，老大人便口直心快的到了干净。

        见一众同僚看过来的怪异目光，老大人不由地涨红了老脸哼道：“还不是周宣这小子不说清楚。”

        随后放下一句话来：“反正今天不见到陛下，老子就不走了。”一下子拉回了正题，重臣齐齐附和要面见女帝，一时吵吵着僵持不下。甚至发展了重臣怀疑周宣、林啸二人趁着女帝生病，合谋把持宫闱，意图逼宫的地步。

        两方紧张的局势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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