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众臣逼宫

皇宫的周宣、林啸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坏事了第一次见林啸的脸色如此凝重，见他立刻通知自己的手下，召集禁卫军，全副武装，往宫墙四门增派兵马。令他们全力防守，不能放任何人入宫，若有人带兵强闯皇宫，不管是何身份，全部射杀。

        等命令下完，这半天下来，林啸一直紧绷的脸色在巡视确保宫中防御，等各自忙完，与周宣在勤政殿二人汇合。各自说了下彼此的安排。

        周宣已经官方声明了流言纯属无稽之谈，并言令禁止私传。但由于迟迟不见女帝露面，政令的效果并不好。如今已调令金吾卫增加京城的巡防，防止宵小趁机作乱。

        两人尽可能做了些准备，然而心下却丝毫不敢放松。尽管之前陛下曾与他猜测幕后的人可能会拿出先帝遗诏这件事情来对付他们，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仍然令人手足无措。

        这件事情对他们陛下的名声打击实在太过严重，皇权斗争中，其中的血腥凶残大家心知肚明，但这样被政敌掌握了十足把柄，拿到明面来说，却实属危险。

        只是希望如他们猜测的那般，那份遗诏在胶东王的手中。只要京城中拿不出遗诏，他们拒不承认，严守皇宫，坚持到陛下回来。

        然而局势发展之迅速另周宣，林啸二人始料不及。尽管严令禁止，然而京中女帝矫位的流言越演越烈。

        京城中连读书人都开始在堂前讨论，其中那腐儒甚至大笔一挥，言辞激烈地开始批判女帝，从她为了帝位矫诏弑父，屠戮手足，骂其不孝不悌，上位之后残暴无道，排除异己，心胸狭隘，不堪为君。

        在有心人狂热的煽动下，一时间女帝暴君的名号彻底落实了，成为人人喊打，唾弃的对象。墙上四处可见，批判讨伐暴君的文章，巡城的金吾卫当天撕完，第二天又被贴上，根本管控不住，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普通市井百姓虽然搞不清事情的缘由，但看着这京城中乱慌慌的情形，也是人人自危。

        不少人家都把门关起了，减少出行，自顾着自地过自己的小日子，生怕哪天上面打起来殃及到他们这些小人物。

        看着京城的形式越来越不利，周宣与林啸每天提心吊胆严守宫城。这几日来，朱雀大街已有不少文人开始聚集游行，他们每天闹混混地叫嚣，要求女帝出面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禁卫军不止数次驱赶，但由于忌惮这些文人的利嘴，最终没敢下死手，导致执行的效果并不好。甚至禁卫军中不少人被他们趁机打伤，当真是苦不堪言，让执行命令的禁卫军也颇有怨言。

        这么大的事，女帝却久久不曾出面，禁卫军失去了主心骨，军中渐渐变得人心浮散。

        军中最怕的便是发生哗变，之前林啸便在每队安插了自己的心腹，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他便立刻命心腹密切监视，一旦有异动便立刻拿下。

        顶着巨大的压力，周宣、林啸每日都是精神紧绷，谁知屋漏偏逢连阴雨，外面的侍卫突然紧急来报，称大事不妙。

        朱雀门聚集了一大批大臣，而带头的还有一位是严国老，此人历经三朝，在先帝年间，曾任凤台阁尚书二十多年。现虽致仕，但在朝中门生众多，极具声望。谁见了都得尊称一声严国老，更何况先帝在世，还曾赏赐过尚方剑给他。

        看着这次严阁老是来者不善，他二人对视了一眼，深吸了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到了宫门，见为首的人，一身国老袍服，整整齐齐梳着满头华发，看着年过六旬，却仍精神抖擞。

        他双手拱袖站立，面容上眉眼祥和，看着一副和蔼可亲的老者样子，但凡知道他的人，面对他时都不敢掉以轻心。一个能历经三朝不倒，深受先帝恩宠，又岂是简单之人。

        见对面的禁卫军，正点头哈腰赔着不是。

        从宫中出来的周宣，林萧连忙大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见了礼，笑着道：“严国老您怎么来了，晚辈们得知消息，匆匆来迟，实在是失礼。”

        严阁老倒没说什么，见他点点头，眉眼肃然：“周家小子，林家小子，传言的事情，你们二人想必也清楚，老夫就是为了此事前来面见陛下，还望你二人行个方便。”

        这话说得十分直接，让周宣和林啸二人毫无回转之地。

        迎着严国老犀利透彻目光，周宣硬着头皮开口道：“国老您实在有所不知。陛下近日因劳累偶感了热寒，这些日子实在是病得厉害，前几天几位大人也看过了，实在是不便召见大臣。”

        “陛下难道病重到连解释一声的力气都没有的地步吗？如今因着陛下的事，朝野震动，民心涣散。陛下却不出来安抚，而你等身为臣子，不行劝谏之事，反而任由陛下行事，难不成非等动乱四起，祖宗基业败了，才追悔莫及。”

        后面这话已经是相当不客气，就差直接指着周宣、林萧二人骂他们是媚上的佞臣了。

        还未等他二人回答，听这样严阁老已经先声夺人：“老夫如今年岁已高，本不欲多管这朝堂之事，只是陛下如今受人蒙蔽，不顾祖宗礼法，大行新政、削藩之事，老夫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陛下自毁基业，却不加劝阻。今日来此，若见不到陛下，吾便用手中这尚方剑，抹了脖子，自去向先帝请罪。”

        见他慷慨陈词，抚了抚手中的剑，言下之意，如果周宣和林萧胆敢阻拦，便血溅当场。

        周宣与林萧脸色阴沉了下，袖中的拳头握紧，看着这人挺胸站立，那双老练沉着的眼睛，极快闪过的轻蔑与得意，让周宣的怒火霎间像爆炸一般冲上了头，脑海里全是嗡嗡的声音。

        “赶紧让开了。”“严国老出了事，你们可当不起。”“真有什么事，女帝也不保不了你们。”

        这类似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眼前一张张得意，叫嚣的嘴脸掩藏不住，迫切想要拉他们下马恶意。

        他狠狠压了下舌尖，嘴里的刺痛和血的腥锈味让他强迫冷静下来，他听着自己冷冷静静地说道：“严格老何必如此危言耸听，既然非要见陛下，随我来便是。”

        对上林萧看过来目光，周宣对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也许是已经做下了决定，往紫宸宫走去的路上，他的心情极为平静。

        他想起了陛下出宫时的那一晚，原本他已抱着牺牲的慷慨悲壮，然而在陛下的“冷嘲热讽”被扎了透心凉，让自己明白，也许在陛下眼里，自己这些人“弱小的”，是需要保护的。

        所以朝臣局势的重压下，他们这些人只需要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回家，在时局艰难之际，也无需任何人去做生死的抉择，因为陛下心中，他们的牺牲对时局无济于事，所以面对危险，陛下总是冲在前面，挡住了敌人的射过的利箭。

        燕家是，新政是，诸王□□也一样的是，所以陛下选择，出宫奔赴前线，让他留守在后方。直到如今，他才真切明白，不是他们这些人在支持陛下，而是陛下一直在庇护他们。

        而此时，是他能为陛下做些什么了，周宣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戾，他领着众人到了紫宸殿的宫门前，挺直了身形对着身后的大臣：“诸位，到了。”

        正在众人紧张等着最终的宣召的时候，见周宣隐秘地对着宫墙方向动了动手掌。

        没有人注意到，无数森冷的□□悄悄架在宫墙上。

        此时，紫宸殿的门缓缓从里面打开，然而出来的却不是王喜公公，见来人坐在轮椅上，被身后的秦一推了出来，停在紫宸殿的廊下，即使已经到了酷暑的季节，他身上穿的衣服仍然比别人厚一些。

        见他神情寡淡，原本十分俊美的面容便显得冷肃了几分，那双沉静的星眸从上看了下来，明明那般平静，却令下面的朝臣忐忑难安。

        “到时难得见诸位大臣，扎堆聚集得这么齐。”

        听着像是随意的调侃，台阶下的大臣们却是一眼不敢接话，停顿了片刻，还是严国老率先冲着睿亲王行礼，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拱手。

        等他们表明想要面见陛下的来意，见睿亲王语气十分平淡：“既然如此便不用进殿了，”迎着众人的目光，听着他又道：“陛下已经亲赴前线。”

        这消息炸得众人头晕目眩，以致好一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已是一片哗然。

        “简直胡闹，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如此任性胡为？”

        “是啊，若是陛下有个什么闪失，让我等臣子如何是好！”

        “周宣，林啸，你等身为陛下身边近臣，是怎么劝阻陛下的，怎么能让陛下以身犯险呢！！”

        一时间吵闹非常，周宣，林啸懵着脸，面对着周围大臣的指责，不敢置信，陛下离宫的消息就这么被暴露了。那他们只几天辛辛苦苦，愁得头都快秃了是为了什么？

        睿亲王，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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