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花无情,流水无意。
不过是初阳升起,庭中花开,芳香四溅。
点点花瓣从树梢间飘落,洋洋洒洒,许是无人打理,枝桠却是越发的茂盛,小径铺上厚厚的一层,不忍踩踏。
云灼从梦中惊醒,擦去额头的汗珠,舒出一口浊气,原道只是一场梦罢了。
稍作整理一二,便是起身去寻了那沈酒辞,却没成想在庭中见了君冥。
老远便是看见怒气冲冲的君冥环抱着长剑便是朝自己走来,云灼一笑,还以为会睡到明日呢!
可是还没有等到云灼开口打招呼,君冥便是气鼓鼓的说道:“殿下回来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云灼无措的眨了眨眼,“我叫了!我还打了你一巴掌呢!可是你睡的沉,我没叫醒啊!你还骂我别烦你呢!”
似乎是担心君冥不信,云灼又道:“不信你摸摸你的腰,是不是很疼?昨晚踹你那一脚我可是使了全劲儿呢!”
看着云灼说得煞有其事,君冥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有些怀疑,“好像是有些疼……”
云灼连连点头,“就是说嘛。”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殿下要见你。”
两人结伴走在幽静的小道上,君冥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怀疑的问道:“昨夜你为何没有喝醉?”
他越想越不对劲儿,自己的酒量也不差啊,没有理由她醒着自己却是醉了啊。
云灼笑着摆了摆手,因为自己喝的那一坛子只不过是水罢了,谁知道君冥这般憨傻,毫无防备。
“嗐,后面听你说你家殿下的事儿,我只顾着听了,到也没有喝多少,你倒是越喝越上瘾。”
君冥沉吟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的话?嗯……好像是说了一句的。”
“我说了什么?!”
看着君冥紧张的模样,云灼愣了一下,随即便是来了兴趣,“你说你家殿下不是人。”
不去理会愣在原地的君冥,云灼便是大步朝前走去。
君冥连忙追上前来,看着云灼几次欲言又止。
云灼轻笑一声,干脆停了下来,她抬起手便是摸了摸君冥的头顶。
奇怪,也没有耳朵啊,那自己昨夜看见的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是眼花了?
云灼的动作来的突然,君冥没有防备,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张脸却是不自觉的涨红。
他回过神来连忙躲到一边,红着脸质问,“你干嘛?!”
瞧着君冥好似一个被人占了便宜的娇羞大姑娘,云灼笑得更欢了,“你这般紧张作甚?”
说完便是自顾自的朝前走着,她微微敛眸,这个君冥真是有意思,就和自己的小顾衡卿一般可爱。
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君冥则是捂着自己的耳朵原地跺脚,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自己的清白被毁了!呜呜呜!
自己孤身一人来到了沈酒辞的庭院,却只是瞧见三三两两的女使,她们好似是没有看见云灼的,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儿,连头都没有抬。
“呀——”
一声娇呼传来,忽的一个女使无意踩到了自己光滑的鹅卵石,竟是直接从廊道上朝下摔了过来。
云灼眼疾手快的便是伸手将女使接过揽到了自己的怀中,“姑娘,你没事儿吧?”
女使却像是呆了一般,痴痴的看着云灼,脸上眼中满是笑意,却是搓着手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嗯?
自己似乎是眼花了,云灼闭上眸子不再去看,自己似乎看见她有一条白色的尾巴,长长的,还在晃。
毛茸茸的,看上去还挺可爱的,只是此时此刻,难免有些诡异。
再次睁开眼眸,定睛一看,云灼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自己看错了啊。
一边的女使见状,连忙跑了过来,将云灼怀中的人拽到了自己的身侧,微微行了个礼便是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走的时候,云灼似乎还听见了两人在嘀咕着什么。
“你这毛病又犯了,都说了不能吃!”
“可是她闻上去真的好香,好想吃嘛……”
“闭嘴,吃吃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云灼又环顾了一下庭院中忙忙碌碌的女使众人,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她轻轻叩响了沈酒辞的房门,“君冥说你要见我?”
屋内传来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嗓音,“直接进来就是了。”
推门而入,屋内倒是陈设简单,只见沈酒辞身着他最爱的黑色蟒袍,慵懒的撑着脸坐在桌前端着一本书,微微合着眸子。
云灼的脑子里忽的冒出一句话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转眸又看了看眼前腹黑狡诈的男子,嘴角的笑意便是被压了下去。
嗯,他不配。
沈酒辞抬起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朝着云灼轻轻的招了招,“过来。”
云灼直接走到了沈酒辞的面前坐下,一本正经的问道:“说吧,要我去杀谁?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沈酒辞睁开眸子看着云灼微微皱眉,他抿了抿唇,“你想杀谁?”
“我在问你啊,不然你找我干什么?”
云灼自然是这样想的,既然自己不会死的话,沈酒辞留着自己定是为了让自己去做一些会死人的事儿。
杀人是云灼想到的唯一会死的事儿了,但是,被杀就另当别论了。
沈酒辞一下子便是乐了,他浅笑着说道:“找你不是为了让你去杀人,杀人还轮不到你,你被杀还差不多。”
听他嘲讽的说完云灼便是沉默了,自己竟然无话可反驳,好气啊。
沈酒辞懒散的说道:“找你来是为了告诉你,我要去了。”
“真的?!”
沈酒辞的话音刚落,云灼便是欣喜得拍案而起,脸上的笑意更是不加掩饰的,越发的猖狂。
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是吓了沈酒辞一跳,他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眼眸中不由得露出疑惑。
只见她笑呵呵的便是打开了沈酒辞的衣柜,四处翻找着。
沈酒辞:“?”
见云灼将自己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的,沈酒辞倒也不生气,反倒是来了兴趣,“你在找什么?”
云灼顾不及回答,好不容易在一堆的黑衣蟒袍中找到了一件白衣便是捧着来到了沈酒辞的身前,“我准备好了!”
“你想做什么?”
云灼敛住脸上越发不可收拾的笑意,“你不是要去了嘛?我现在当然是给你找衣服啊,你放心好了,你死后我会为你守孝百日的,愿你死后凛冬散尽,星河长明,护佑我国长盛不衰!”
“你……”
云灼看着沈酒辞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安葬你的尸体,你府中的东西我也会小心对待的,我还会为你守孝百日,你放心的去好了,一切有我。”
倘若不是因为寄人篱下,云灼到还想说上一句:殿下,你该去了。
说不定还会和那夜摄政王在自己身前跪下一样,潇洒,流畅,行云流水!
看着云灼沾沾自喜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但是沈酒辞估摸也猜到了一些。
他微微颔首,一字一句的说道:“怎么,你很希望我死?”
云灼捧着白衣摆了摆手,“不不不,怎么会呢!”
可是她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在说:对,你快死吧!
沈酒辞似乎是在压制着什么,忽的笑了一声,“你还真的是小气,那夜的事儿还在耿耿于怀?”
“倒也不全是,殿下这般明月风情,不应该高高在上,死后算是一了百了,少些孽债,下辈子还可以做个人。”
沈酒辞瞧着云灼的样子一下子便是乐了,也不恼了,“你的意思是我这辈子不是好人?”
云灼微微侧目,“这辈子……你是压根不做人。”
实在是无法忍受云灼这个人,沈酒辞便是夺过云灼手中的白衣,撕了一个粉碎。
听着耳边呲呲喇喇的响声,看着好端端的上好的料子在沈酒辞的手中毁于一旦,云灼却是很欣慰的点了点头。
沈酒辞皱眉,“你笑什么?!”
“我之前还在担心你要死了定是抑郁寡欢的,但是方才见你撕衣服的劲儿,想来也是想得开的,甚是不错。”
没成想自己还是一个福星,要死的人见了自己也这般欢脱,莫不是回光返照吧。
沈酒辞勉强的露出一个笑来,随即便是毫不客气的在云灼的头上落下一个暴栗,“我是要出门,不是要死了!”
“啊?啊~这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沈酒辞总觉得在云灼的脸上看到了失望,他只觉得自己遭受了当头一棒,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
“殿下说话还真的是毒辣。”
云灼谦虚的摆了摆手,“怎么会呢,比起摄政王殿下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呵,我看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他别过自己的脸,冷冷的说道:“出去候着!”
云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沈酒辞便是缓缓起身,“原来不仅我有不死的能力,原来我还是一个福星,我来了,你都不死了。”
“出去!”
又在几声连绵的叹息之中,云灼走出了房间。
后来吞吞吐吐的君冥一直低着头,似乎是不敢去看云灼,只是摸了摸鼻尖,便是站在了沈酒辞房间的另一侧。
只是那一双眸子还时不时的往云灼的身上扫去。
云灼看见君冥的脸上还有一丝未退去的绯红,不由得微微皱眉,莫不是哭鼻子了?
察觉到了云灼打量的眼神,君冥连忙轻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抱着手挺起胸膛。
“你你你看什么?”
云灼摇了摇头,“没什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云灼忽的问道:“这府内的人都是从哪儿来的?”
君冥老实答道:“自然是殿下和我亲自挑选出来的 ”
“亲手挑的?”
“对啊。”
见云灼低着头没有说话,君冥抿了抿唇。
“喂,殿下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云灼眨了眨眼,又是一声绵长的叹息,似乎是惋惜,“终究是落花无情,流水无意啊……”
自己还满心欢喜的以为他死了呢,终究是自己付错了意,唉……
可惜了这摄政王府大把的财富,终究是落不到自己的手上了。
君冥却是瞪大了眼睛,“发生了什么?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怎么就落花无情流水无意了?不都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嘛?!
可是云灼却是转过眸子没有继续说话,君冥看了看自己身后紧闭的屋门,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也就不敢问了。
只是自顾自的在自己的脑海中上演了一场大戏,他最后微微点头,嗯,果真是落花无情流水无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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