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今天之前, 胤祚刚完成了种痘大计的重要一环,又如愿以偿开始学西医。他还换上了崭新的贝子服饰,摸着袖口精致的绣纹, 心里无奈的同时也不由升起一丝得意。
后世人说怀孕和才华是藏不住的,这话果然不错。他再如何尽力低调,到底才华不允许, 这不爵位就送上门了?
还是太子替他争取的呢!
胤祚摸着下巴想了想,现任皇帝康熙和下任皇帝雍正都已经被他攻略, 再加一个中期强势的太子二哥,已经实现靠山的可持续发展了呢!
这辈子妥妥人生巅峰的节奏!
然而胤祚还没得意多久就得知林掌柜的动向, 新晋人生赢家瞬间扑街。
胤祚急得在书房团团转, 当时决定去种痘他确实没跟黛玉说, 他自己知道牛痘是安全的, 但毕竟涉及天花, 黛玉少不得提心吊胆。她那身子哪受得了糟践,少不得瞒住了罢了。
胤祚没想能一直瞒着, 只是不知怎么办故而一直装鸵鸟罢了,如今事情暴露, 他果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焦躁又无助。
怎么办?
他没谈过恋爱, 也没哄过妹妹, 女孩子生气要怎么搞哦?!
胤祚抱着一丝侥幸之心, 先写了一封信承认错误,让德清以最快的速度送给黛玉, 然而提心吊胆地等了半晌, 却只等回来略显心虚的德清。
胤祚连忙问:“回信呢?”
德清摊了摊手。
胤祚:“”完蛋了!
连信都不回, 林妹妹必定气得不轻。
胤祚头大如斗, 想了许久也没什么主意,只能出去找人讨教。他打算去找德妃,一则别的女孩轻易不得见,二则也该去请安了。
没想到刚走出乾东五所的大门,迎头就撞上了同样刚出门的大阿哥。
“”胤祚扭头就走,大阿哥高声招呼,“六弟!”
胤祚只能停住脚步和大阿哥说话:“瞧我这眼神,竟没看到大哥!你这要去哪啊?”
“是没看见我还是不敢见我?”大阿哥轻哼一声,“或是你如今成贝子了,懒得见我?”
胤祚眉心跳了一下,就说出头椽子容易烂!瞧,这不就有人不乐意了吗?
只是没想到这人会是大阿哥。
也是,大阿哥是长子,一直都只和太子比较的,底下这些弟弟都没放在心上,如今胤祚异军突起,倒抢在他前头得了爵位,他心里不舒坦也是有的。
虽心中理解,胤祚还是有些难过。他想过会和兄弟生了嫌隙,但若可以选择,他宁愿那人是三阿哥而不是大阿哥。南巡那几个月虽然□□练地很辛苦,但胤祚自觉和大阿哥相处不错,不想兄弟俩最后分道扬镳。
胤祚心情不好,说话也提不起劲,只闷声闷气道:“大哥多虑了,我不过运气好得了个爵位,哪比得上大哥文才武功。”
大阿哥挑了挑眉:“是运气好还是有人为你筹谋得好?”
胤祚:
“这个爵位不是太子一力替你争取的吗,我倒不知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大阿哥冷笑道,“听说你还替他查出了什么毒?倒不见你对我这么上心,我教你练武还要被嫌弃!”
胤祚:不是,讲讲道理好不好。你一直在西郊大营,我想跟你练武也不成啊!
大阿哥才不管这些,一把拉住胤祚往回走:“走走走,你大哥我脾气也不好,你也查查我院子里有没有毒!”
胤祚:你这脾气恐怕与毒无关,你想改好得回炉重造!
胤祚最终被大阿哥拖()回了乾东头所。胤祚倒是坦然,他已经明白了,大阿哥确实对他不满,但不是因为什么爵位,而是因为他对太子的偏心()。
总之他莫名其妙成了大阿哥的争宠对象,本以为已经结束的修罗场剧情迎来了小高潮。
大阿哥没真叫胤祚替他查什么毒,只是把脉罢了。虽然对这种把戏有点无语,胤祚还是很配合地把手指搭在大阿哥的手腕上。
过了一会儿,胤祚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严肃。
大阿哥心里一跳,他只是找借口折腾胤祚罢了,不会真瞧出什么病吧?
胤祚表情凝重:“大哥,你是否便中带血,且已持续了不短时间?”
大阿哥撇撇嘴,谁没事看那玩意儿啊?都是下人处理的,底下人也有眼色,若无大事绝不会拿这个惹主子恶心。
他既没听下人说起过,想来并无大事。但还是招手叫来一个小厮:“去库房叫刘其和过来。”
刘其和是乾东头所的总管太监,有些事大阿哥不清楚,他却一定是知道的。
胤祚摇摇头:“他们不该瞒着你的,一开始用药还能控制,如今拖得太久,已经无药可医了!”
大阿哥心跳得更厉害了,但好歹还有理智。刚走到门口的大福晋却不知道那么多,她只听见胤祚那句“无药可医”,顿时浑身一软栽到宫女身上,眼泪扑簌簌落下:“爷——”
胤祚和大阿哥这才发现大福晋来了,胤祚连忙起身行礼,大阿哥上前几步代替宫女扶住了大福晋:“你怎么来了?”
“妾听说六弟来了,给你们兄弟送两样吃食,”大福晋勉强对胤祚惨然一笑,又拉住大阿哥的手泣不成声,“六弟方才的话妾听见了,怎么会”
明明大阿哥这般年轻,身体又一向健壮,怎的突然就重病不治了呢?大福晋根本不能接受!
大阿哥瞧她这样,眼眶也慢慢红了,强撑着道:“你放心,即便爷爷也能把你们母女安排好了,绝不叫你们后半辈子受委屈!”
“爷说这些做什么,您一定可以治好的,对了,六弟!”大福晋一边流泪一边看向胤祚,“六弟医术这么好,你有没有办法?你不是在学西医吗,我听说西医颇有些神异,能不能——”
“西医的确可以,”胤祚点点头道,“不过我现在还做不到,传教士们也不行。”
大福晋眼里的光又灭了,伏在大阿哥肩上哀哀痛哭,大阿哥也不由掉下两滴眼泪。
胤祚:“”
“不是,你们到底在哭什么啊?”胤祚一脸迷茫,“痔疮是难治了点,但又不会死人。”
众人:“”
痔什么疮?疮什么痔?
正哭得伤心的大阿哥和大福晋顿住了,旁边跟着抹眼泪的宫人也顿住了。
大阿哥:“痔疮?”
胤祚点头:“是啊,大哥你是不是饮食习惯不好,喜欢大鱼大肉和辛辣刺激?”
“吃饭不忌口,菊花要出走啊!你就是因为饮食不当才年纪轻轻就得痔疮,还越拖越严重,便中带血了都!现在这程度中医不好根治,等我学好了西医给你剌一刀就行。放心,没什么大事。”
他说完叹了口气,用怪异的目光看了大阿哥和大福晋一眼。
大阿哥和大福晋:“”
大阿哥脸色漆黑:“你故意的吧?”
胤祚无辜回视,他确实想吊一吊大阿哥胃口小小报复一下,但也没想到他们脑洞这么大:“太医院每隔几天都会请平安脉,怎么可能有大病?”
大阿哥:“”
大阿哥被噎得不轻,回想起自己刚才哭哭啼啼的样子,只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好在大福晋擦了擦眼泪笑着替他解围:“没事便好,到用膳时辰了,我带了几样小菜,爷和六弟一起用吧。”
兄弟二人落座,胤祚见大福晋神思不属,到底有些愧疚:“吓到大嫂了,是弟弟的不是,我给你把把脉吧!”
“六弟言重了,原是我自己想的太多,”大福晋本想拒绝,但见胤祚神色间隐有愧疚之色,不由有些犹豫,到底在大阿哥同意后伸出手叫胤祚把脉。
大福晋原也是大户出身,身子是打小就仔细调养着的,选秀时更是层层筛查,本不该有问题。
然而她十五岁与大阿哥成婚,不过次年就生下长女,刚出月子又怀上第二胎,如今次女也才刚刚满月罢了。如此频繁的生育对大福晋消耗太甚,以至于她明明还不到二十,身体却仿佛三十多岁。
胤祚迟疑了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大阿哥只当胤祚又要搞事,斜了他一眼道:“有话直说就是了,少闹鬼!”
胤祚还了他一个白眼:“大嫂接连生育已经伤了底子,需要好生调养,短时间最好不要生养了。”
大福晋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太医也这么说过,只是”
只是他们夫妻俩都希望能生出嫡长子,她接连两胎生的都是女儿,若是再生不出儿子,大阿哥怕是难以向皇上和惠妃交待。她自然知道多调养调养对身子好,可是
“大嫂,这话太医不会告诉你,但我是当弟弟的,今天就无忌一回,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胤祚严肃道,“你要是再不好好调养,还这么生养下去,恐怕活不过三十!”
大阿哥“蹭”地站了起来:“这么严重?!”
“是啊!女子怀孕本就对自身消耗极大,何况大嫂不仅生育频繁,生大侄女时年纪又小,又没有时间好生养身子,这一层又一层的,可不是雪上加霜又加霜么。”
大阿哥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能调养好么?”
“嗯嗯”,胤祚点头道,“大嫂还年轻,恢复力强,好生调养几年就好了,于寿命也无碍。”
胤祚想了想:“三四年吧。”
大阿哥咬牙:“那就调养吧!”
“爷”
大阿哥对大福晋笑了笑:“你只管放心,汗阿玛和额娘那边有爷呢,不过三四年罢了,等你调养好了咱们再生嫡长子也不迟!”
“大哥真爷们!”胤祚对大阿哥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又安慰大福晋,“大嫂你也别太担心了,惠妃娘娘我不熟悉,但汗阿玛每天忙得跟忙得不行,才不会管这些呢!”
他给大福晋开了方子,让人拿着去御药房抓就行。
至于大阿哥
“大哥的痔疮暂时没法子,你主要得调节饮食,不过我知道你们这种人,要是能控制住嘴就不会有痔疮了。罢了罢了,我还是给你搞个开塞露帮助排泄吧”,胤祚顿了顿问,“是有便秘的情况吧?”
大阿哥:“”能不能不提了?
胤祚:“回头给你送过来。”
大阿哥冷笑:“那诊费怎么算?”
“外道了不是,”胤祚离大阿哥远了一点,干笑道,“大哥看着多给点儿呗!”
大阿哥:“”
大福晋:“”
大福晋纵然满心愁绪,也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早听说六弟有趣,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胤祚打哈哈:“我开玩笑的。”
兄弟二人用膳,大福晋本要走,只是胤祚有许多事情叮嘱,她便也留下了。
胤祚絮叨完一堆注意事项,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问:“大嫂我问你个事,就是嗯,你们女孩子生气了怎么才能好啊?”
大阿哥“哈”了一声:“你毛都没长齐就瞧上人家姑娘了?”
“”胤祚板着脸,“大哥你正经一点,大嫂还在呢!”
大福晋抿嘴一笑:“妾也想知道六弟瞧上了什么样的姑娘呢。”
黛玉什么样?
胤祚下意识想起当日在甲板上的遥遥一望,清丽秀美的少女笼罩在春日江南的濛濛水雾中,漫不经心托腮回眸
住脑!那可是女神林黛玉,你不配!
不是!胤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带偏了,他为什么要想这个,他明明只把黛玉当妹妹的!
都怪大哥大嫂,胤祚幽怨地看了二人一眼:“我没瞧上什么姑娘。是我一个朋友”
胤祚拉出万能的栖流所,编出一个“朋友和妹妹相依为命,却遇到了不怀好意的恶人,朋友独自去解决恶人,为了不叫妹妹担心没有告知,回来后妹妹生气不肯理他”的故事。
大福晋叹气:“这二人倒是好的,这姑娘不过担心罢了,并非真正生气,只让你朋友好生哄一哄就是了。”
胤祚虚心求教:“怎么哄呢?我这朋友愚钝得很。”
“哪有你这么说朋友的?”大福晋睨了胤祚一眼,指点道,“嘴巴甜一些,平日殷勤些,若有闲钱买些小玩意儿送她最好,若实在没有,不拘是一朵野花还是什么都是好的,都是心意罢了。一日不行就多几日,女孩最是容易心软。”
胤祚若有所思:“大哥你记住了吧,知道以后怎么对大嫂了?”
大阿哥:“”
大福晋:“”
大福晋脸一下子就胀红了,偷偷瞄了大阿哥一眼,大阿哥翻了个白眼道:“你娶了媳妇再来教我吧?!”
胤祚:为什么要伤害我?
胤祚试图还击,正好乾东头所总管太监刘其德匆匆来迟:“奴才给主子请安,给六阿哥、福晋请安,主子找奴才有事?”
大阿哥摆摆手刚想说没事,胤祚抢先道:“大哥是想问你,为什么不把他得了痔疮的事告诉他?”
大阿哥:“”能不能不提了?!
胤祚:“你不告诉大哥他得了痔疮大哥怎么知道他得了痔疮?说不定本来能治好的痔疮,现在成了治不好的痔疮,你们总要给大哥和痔疮一个解释吧!”
众人:“”
大阿哥:“”你住口!
刘其和哈腰道:“是奴才的错!其实主子便中开始带血时奴才就与太医说过,太医说已经治不得了,且这病无甚要紧,故而不曾说出来惹主子不快,奴才自作主张,请主子治罪。”
大阿哥摆摆手,刘其和此举虽有不妥,但却不算大问题,最主要的是他现在一点不想议论这件事:“罚俸半年,下去吧。”
“是,”刘其和麻溜地出去了。
胤祚还在絮叨:“以后可上心些,别拿痔疮不当病啊!”
大阿哥:“闭嘴!”
胤祚最后是被大阿哥“赶出去”的,不过随后大阿哥又叫人送来厚礼,胤祚心知这是对大福晋一事的感谢,便也收下了。并在几天后回赠了一瓶开塞露做为回礼。
自然,此开塞露不是后世的开塞露,但是名字一样、作用一样、效果也同样出众。
此时的胤祚还不知道开塞露将会在不久后爆红,造福了一众天天坐着处理公务不爱动弹的大臣,随手让人送给大阿哥就把此事抛在脑后。
他忙着哄黛玉呢t-t。
胤祚听从大福晋的建议,当天就绞尽脑汁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信叫人送给黛玉,此后每天一封日日不落,内容从生活琐事、轶闻趣事、笑话谜语不等。他还很有心机地猜谜语不给谜底,企图以此“逼”黛玉回信,发现没用后又开始卖惨,极其夸张地描述当日七里乡动乱的危险,试图以此获得黛玉怜惜。
每每送信他总附带送些小玩意儿,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大多是他亲手做成,或是一个树叶做的书签,或是一只草编的兔子,还有一次他送了盒便当,米饭上用酱汁浇了“对不起”三个大字。
这天胤祚在德妃处瞧见几匣子极漂亮的宫花,只觉得十分适合黛玉,当即腆着脸讨要。
德妃倒是不在意这点子东西,宫花娇嫩,她向来不戴的,往年得了也不过分给底下的公主或者年轻妃嫔罢了。
她只是好奇胤祚要宫花做什么,见儿子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德妃了然一笑:“小六年纪不小了,下回选秀该请皇上指婚了。”
胤祚:“”最近怎么了,都拿他婚事说事?
胤祚不想和德妃讨论多大成亲的问题,拿了宫花就溜了。
贾府里黛玉午睡刚起,正捧着本资治通鉴品读,前儿她和四公主说起“负荆请罪”的故事颇有心得,如今正是沉迷之时呢。
宁嬷嬷捧着个匣子进来,雪雁笑嘻嘻道:“我正念叨呢,这就来了!快快打开瞧瞧今儿又是什么,姑娘可盼着呢。”
“你这丫头满嘴尽是胡吣,我何时盼着了?”黛玉以书挡面嗔了雪雁一句,眼睛却诚实地盯着宁嬷嬷手里的匣子。
雪雁嘻嘻笑着打开,先把信递给黛玉,就露出里面的宫花。
“好生精巧!”朱莺赞道,“奴婢竟从不曾见过这般好看的绒花,这花啊鸟啊竟都真的似的,奴婢瞧着都能闻到鸟语花香了呢!”
宁嬷嬷见识广,笑着解释道:“宫里宫花也讲究品阶,这原是妃位以上才有的份例,想来是六阿哥从德妃娘娘那里求来的。”
黛玉点点头,她已经看过信,确实如宁嬷嬷所言。师兄在信里极尽夸张之能事,仿佛为了这匣子花爬了刀山似的,假的很。
“六阿哥真真有心了,”朱莺笑道,“奴婢瞧着这支莲花的极衬姑娘今儿的衣裳,奴婢给您戴上吧?”
黛玉犹豫了下,还是轻哼一声:“不戴,收起来吧。”
朱莺在心里念了声佛,六阿哥莫怪,奴婢已经尽力了。怪只能怪你自己,把姑娘惹得太狠了!
雪雁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只箱子,摸出钥匙开了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胤祚近日送给黛玉的信和礼物,最上面是一张白纸,赫然是胤祚给黛玉出的那个谜题,只是如今胤祚的笔迹下多了一行娟秀的小字,竟是黛玉已经自行解出了谜题,倒显得胤祚白费心机。
朱莺正要把宫花和今日的信一起放进去,可巧就有客来访。
来人正是周瑞家的,她原是王夫人的陪房,素来与黛玉没什么交情,今日竟不知被哪阵风给吹来了。
黛玉笑道:“嫂子怎么来了?”
“原是刚去姨太太处,姨太太托我给姑娘送花儿来了”,她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孤零零两支艳丽的堆纱宫花,样子不好看也就罢了,还是别人挑剩下的!
黛玉脸色微微一变,复又恢复如常。
周瑞家全没察觉,笑着替薛姨妈卖好:“原是宫里才有的新鲜花样,真真难得的。”
周瑞家的说完才发现林家丫鬟的表情有些微妙,一时不明所以,直到看到朱莺手里匣子里的宫花。
和那精致的绒花比,她手里这原本瞧着不错的纱花顿时被比到了泥里,显得粗糙又俗艳。
若说她拿的是极难得的新鲜宫花,黛玉的又该是什么呢?
周瑞家的脸顿时胀红,想到刚才吹捧的话,更是恨不得钻到泥缝里去。
黛玉却笑着接过:“劳烦嫂子跑这一趟,替我好生谢过薛姨妈和宝姐姐,劳烦她们惦记着了。”
又叫人赏了银子,这才打发她走了。
周瑞家的直到离开百花汀脸还是烫的,不由暗恨薛姨妈,送花便送花,胡扯什么宫花,倒害她丢了这么大脸!
一时又有些感慨,都说这林姑娘惯是得理不饶人,嘴上从不肯吃亏的,如今瞧着也不尽然。
有句话说“日久见人心”,真真是这么个道理!她瞧着林姑娘倒有些个宽容大度的意思。
且不说周瑞家的如何感慨,百花汀里朱莺和雪雁在周瑞家的走后面面相觑片刻,然后齐齐喷笑出声。
雪雁活泼,当即拉着宁嬷嬷问:“嬷嬷您瞧瞧,这花儿在宫里属于哪个品阶?”
宁嬷嬷戳了戳她脑门,自己也不由笑了:“这种体面些的宫女都不会戴,大多是小宫女戴的。”
“什么破落户,这种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雪雁嗤笑道。
“浑说什么?”黛玉瞪了雪雁一眼,“好生过咱们的日子就是了,和别人有什么好比的。”
“是,”雪雁眼珠子一转,“确实没什么好比的。”
她们小姐是大官独女,和商户女比岂不是自降身价?
黛玉并非这个意思,只是也懒得多说,叫人把东西都收着罢了。
胤祚今日依旧没有收到黛玉的信,没什么精神地去太医院,却在路过一处班房时被一位大人拦住。
胤祚:“大人有事?”
面前斯文俊朗的中年文士微微一笑:“听闻贝子爷手中有一神药,名为开塞露?”
胤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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