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许思羽顶替了别人的名义工作，不好半路走人。
下了游艇后，他就上了这些服务生的负责人安排的车，和大家一起坐车回去。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服务生打量他一眼，小声问：“你好面生啊，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这个服务生刚才一直在后场工作，并没有看见许思羽被谢傅言带走的场景。
所以，他并不知道许思羽就是车上其他人说的那个，要抱上谢家大佬的大腿、即将飞黄腾达脱离苦海的人。
“我是帮人顶班的，”许思羽在这件事上没有撒慌，只隐瞒了自己的意图：“钱越今天身体不舒服，找我帮他上班。”
“哦，难怪，我就说。要是我们酒吧有这么好看的人，我不应该不认识的。”
那个服务生有点自来熟，目光一直落在许思羽的脸上，只觉得眼前这个男生真的好好看，皮肤好白，眼睛好大好亮，就连睫毛都好长。
看了一会，他忍不住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
许思羽差点就想说出真名，转头一想，他还得在谢傅言那里装小白花卖可怜呢。
要是在这些人面前暴露了真实姓名，谢傅言找人一打听，不就发现了真相？
那他不就暴露了？
这可不行。
做戏要做全套，他要在谢傅言面前装可怜小白花，这个打工的穷苦身份就需要维持下去，这样才能长线发展。
许思羽从船上走下来的这段时间，已经想好了，他要先找个合适的工作伪装自己一段时间。
他要让谢傅言为自己的渣男行径痛哭流涕，在他把谢傅言渣回去之前，他都不能暴露真实身份。
“许岁，嗯，我叫许岁。许多的许，年岁的岁。”
许思羽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用过的名字，此刻说起来倒是很顺嘴。
“许岁？你名字真好听。我叫沈仑，三点水的沈，昆仑的仑。”那个服务生说着就掏手机出来：“我们加个微信好友吧？”
但两人并没有加上好友。
那个服务生刚说完，坐在前排的领班忽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眼神犀利，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沈仑顿时就不敢说话，收起了手机，给了许思羽一个抱歉的眼神。
许思羽对他笑笑，没说话。
等领班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时候，许思羽才把目光放在那个领班身上。
他刚刚可没有看错，那个领班是在瞪他。
呵呵，看来，谢傅言说的话也有人不听呢。
·
下车到了地方，许思羽才发现，他顶替的服务生是酒吧的员工。
不是前两天谢傅言他们去的那个酒吧，而是一家新开不久的酒吧。
许思羽跟着沈仑身后进了酒吧，他顶替的那个叫钱越的身体已经好了。
这会正在酒吧里，等着上夜班。
许思羽和他交接了一下，钱越很高兴，掏出手机要加许思羽的微信：“我还一直担心你是骗我呢，谢谢你晚上帮我代班，待会发酬劳，我就转给你啊。”
许思羽本来是不打算加人微信的，这笔工资就当是他顶替身份的报酬，但想到后面还要像他们这样工作，又没有拒绝。
好在，他一直登的小号微信，也不怕被人发现。
钱越和他加完好友，就和其他员工一起去了后台。
许思羽坐在外面的吧台旁，随便点了一杯酒，顺便和调酒师打听他们这边的招工情况。
“这边招人管的严吗？会和客人透露员工的真实身份吗？”
许思羽想到自己不能用自己现在的身份出来应聘，太容易被发现了。
要找就得找个身份保密的才行。
调酒师看了他一眼，目露惊讶，估计是以为他是个黑户，可能是什么非法移民，甚至是个逃犯，说话声音都压低了：“我们这边的员工基本上都是专门为海城的有钱人服务的，身份查的都很严。”
“毕竟，经常会有客人看上人了，想带回去。要是个身家不清白的，容易惹祸。”调酒师把酒放到他面前，说完，又继续调别人要的酒去了。
这年头，搞仙人跳、杀猪盘的太多，有钱人也害怕的。
“……”
许思羽这么一听就懂了，这里不适合他，没戏。
看来得找个不查身份的地方混才行。
许思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准备出门去找合适的工作地点。
刚起身，就看见钱越哭丧着脸从酒吧后台走出来，身旁还跟着两个大汉。
从许思羽身边走过时，钱越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影。
“……”
许思羽扫了一眼两个大汉，上前一把拉住了钱越：“这是怎么了？”
钱越抬头，看见是他，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完，还对许思羽说：“哦，你的工资我找时间再转给你。”
钱越说完，两边的大汉就要拽着他走，许思羽没有松开手。
钱越这状态一看就不对，这个时候还扯什么工资。
“别管什么工资了，你先跟我说怎么了？”
想起之前领班在车上看他的眼神，许思羽扯开两边的人：“你们俩松手！”
那两大汉见他语气强势，大概以为他是客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强行拖人走，就站住了脚。
许思羽问钱越：“是不是你们领班为难你？他们要带你去哪？”
钱越还没说话，里面跟着追出来的沈仑替他开口解释道：“领班说他今天惹了事，让他去给人赔罪，让人出气。”
沈仑手里拿着钱越的背包，他一头雾水地迷惑道：“也不知道钱越今天犯了什么事，惹了什么人。”
许思羽面色沉下来：“我去找你们领班说去。这明明是我的原因，他为什么要找你的茬？”
他只是想自己报复谢傅言，为自己出气，可没有想害别人，更不希望别人替自己受罪。
钱越伸手想拉住许思羽：“哎，你别去，我们领班脾气不好的，到时候……”到时候连你也欺负………
许思羽没有听钱越的，转身进了后台。
·
领班站在后台中间，面色很严肃，对所有服务生说：“别以为今天看到有人攀了高枝，自己就可以照着学，我歹话说在前头……”
许思羽站在过道旁，一听就知道这人是在拿自己做例子警告其他人呢。
“我不管你们心里有什么心思想法，以为自己长相过人不甘人下也好，心比天高想攀高枝也好……”
许思羽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附和，嗯，他长相确实挺过人的，嗯，他也确实不甘人下……
不过，心比天高和想攀高枝这两个，他可就不认了啊！
“……这些都是自己的手段和造化，别人确实管不着，但要是为此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就算了，可别祸害到其他人头上。”
粉衬衣做完衣服鉴定，临走的时候恨恨地盯着领班，还说了一番狠话。
“我没办法针对那个小服务生，我针对你们还是可以的，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给我出气、让我满意。”
确实，谢傅言只是说他护着那个小服务生，又没说护着他们整个团队。
粉衬衣不能拿许思羽出气，拿他们出气也是一样的。
高高在上的人偶尔施舍的一点垂怜，给下面人带来的，却是无尽的麻烦。
这是他们这一行都知道的道理。
领班心里就恨上了许思羽，要不是他，也不会给他们惹来麻烦。
但许思羽毕竟是谢傅言开口说了要维护的人。
就算许思羽很快就从楼上下来，谢傅言也没有留他。
看着也就是一时的兴起，短暂地维护一下而已。
但，他们也不能随便就动他。
所以领班就拿了钱越出气，让钱越去解决这个烂摊子。
“我这是给你们先打预防针，以后有类似的活动，你们心里就该掂量着，再发生今晚这种事，钱越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领班说完，把人遣散了。
许思羽看着人都出去了，这才走进去：“领班，你好大的威风啊？”
领班扭头，就看见了许思羽。
许思羽虽然装乖很有一手，但其实，他装不乖也很有一手。
毕竟那些年，他也是混过街头巷尾、打过群架、进过派出所的不良少年。
此刻在酒吧的灯光下，他沉着脸的样子，甚至有种让人心发怵的狠厉。
领班原本要脱口而出的“滚出去”三个字缩了回去。
“没有，”领班侧过脸，不看许思羽，语气却有点阴阳怪气：“我这是管理员工，威风什么的算不上，不知道这位客人有什么要说的，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不太方便接待。”
“没事，我也不用你接待，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
许思羽松开手，倒是没有跟领班吵：“钱越，我护着了。你想让他去给人出气，我不同意。”
他晚上顶替的钱越工作，现在怎么能钱越去道歉去给人出气呢？
将来他的身份暴露出来，别人岂不是会耻笑他？
这点江湖义气，他还是有的好吧。
“你……”领班扭过头来，语气急切，想发火又顾忌着这不是他们的员工：“你还想怎么样？他不去给人出气，是要我们都倒霉吗？”
领班说着，没好气地补了一句：“说起来，他还不是被你给连累的，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想攀高枝，也不会有这么一出。”
许思羽站在旁边，闻言暗暗挑高了眉毛：“嗯，是，是我给连累的。”
他说着，面无表情地拍了拍领班的肩膀：“那你把人叫回来，我这就给你们解决。”
说着，许思羽拿出了手机。
谢傅言不是说要护着他吗？
嘴上说的那么好听，总得来点实际的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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