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车祸、人为
没有联系方式，所以半夜爬墙进来找我，这谎话简直漏洞百出啊！上次运动会时不还知道通过门卫联系班主任，再由班主任找我吗？这明明才是最合理也最快捷的方式。
而且如果梁威真是出了什么车祸，又知道我在高三九班，一进来不就应该直接去班上找人吗？在宿舍门口蹲人算是怎么回事，事情这么紧急，却采用的都是最慢找到人的方法，种种迹象表明你们就是心怀不轨。
梁佳努力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是你们啊！刚刚那么杵在那，吓死我了。”
“我不是还叫你了吗？”糜天成道。
梁佳：“我太紧张了，又跑得气喘吁吁的，没听见。对了，梁威在什么地方出的车祸啊？伤得怎么样？在哪一家医院？医生怎么说？肇事者人呢？”
她想从糜天成的回答里找突破口。
糜天成：“在人民东路，伤得挺严重的，好像要动手术，在星星医院，肇事者跑了，那地方监控坏了，警察还在找人。”
宿管阿姨把手机递到梁佳面前，催促道：“要动手术啊！看来伤得不轻，你赶紧联系一下班主任请假。”
就算是青天白日，我也绝对不能和他们走，更何况是大半夜。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现在也很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这会儿联系班主任，能出学校的概率非常小，很可能明天才能去医院，梁威女朋友屈香薇应该在医院照顾他的吧？”
看到糜天成点头，她继续说：“我没记住梁威的联系电话，也不能半夜打电话问我妈，怕她着急，麻烦你们转告屈香薇，请她多辛苦一晚上，明天我去替她。”
糜天成想了想，八中本来就管得严，梁佳能出去的几率很小，而在这宿管和梁佳随便叫一声就能涌出几十上百人的宿舍，他也没办法采取强硬措施。
只要梁佳能出学校，他的可操作空间就会很大，不需要急于一时。
宿管阿姨体谅他们是专门来报信的，表示可以假装不知道，让他们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一出宿舍门，其中一个小弟就道：“成哥，幸好她没用我们的手机联系威哥，毕竟事先也没商量，这事一说就露馅了。”
糜天成：“你傻啊！要联系梁威，就说他人是昏迷的，联系其他人不就可以了，就算接电话的人太笨，不会和你打配合，你也可以不管他的反应，毕竟通话的人是你，只要把想说的，在佳佳面前说一遍不就行了。”
另一个小弟问：“那明天呢？明天她一出去见到威哥，不还是穿帮了。”
“弄假成真不就行了，”糜天成眼神里爬上阴冷和狠厉，“去个电话，叫兄弟们今晚出出任务，让赶往会所的梁威在人民东路出场车祸，再把人送到星星医院。”
说完，糜天成又猛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注意挑地段，别让监控拍到。”
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弟听得脊背发凉，最近大家都知道梁威和糜天成关系挺紧张，但梁威的权力没任何削弱，当时还觉得糜天成并不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独断专横、飞扬跋扈，眼下看来他完全想错了。
梁佳果然晚上没有被允许出校。
第二天，帅思睿和戈歌陪同梁佳一起请假去医院，查到梁威所在病房后，梁佳走出去了几十米，又跑回来问梁威进医院的时间。
答案验证了梁佳的猜想，梁威的车祸不是天灾，是人为，凌晨一点才到的医院，算上车祸后路上时间和入院检查和办理入院手续时间，车祸时间最早也应该发生于十一点左右。
但是昨晚糜天成四人离开了两分钟左右，宿舍才断电，也就是那时十一点都没到，而糜天成未卜先知了之后的事，整件事不是他精心策划的，还能是什么。
梁佳没把这件事告诉帅思睿和戈歌，因为他们一定会追问起前因，否则不会理解她的所思所想，而她没办法告诉他们。
进到病房，梁威惊讶地看着一个纵队进来，在他病床前站成一排的三人，“你们怎么来了？”
梁佳：“糜天成昨晚告诉我你出车祸了。”
“糜天成……昨晚见到你了？”梁威郑重地确认了一遍。
梁佳点头。
梁威垂下眼眸，他没有追问糜天成是怎么见到梁佳的，不管是什么方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糜天成不通过他就可以接触到梁佳，他的重大利用价值之一没了，梁佳也更危险了。
梁威重重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
然后他就看见屈香薇也加入了那三人，并排站在病床边，四人脸色都异常沉重，当然戈歌脸上还有五分不耐烦，看得出来他一直在努力憋着。
梁威摆摆手，语气带了七分愤怒：“都散开，你们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吊唁的，我还没死呢。”
“那你怎么不死啊！躺在这烧钱，浪费国家资源。”戈歌怼道。
梁威头顶都被气得冒烟了，指着戈歌吼道：“你他妈说什么？有本事你丫再说一遍。”
戈歌真还想复述一遍，刚张嘴，就被帅思睿捂住拖出了病房。
梁佳在病房里闲逛了一圈，这是一件vip病房，里面有饮水机、电视、沙发和绿植，对比梁佳住院时，真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梁佳：“看这待遇，糜天成似乎对你非常不错，可是你知道我昨晚什么时候知道你出车祸的吗？”
梁威和屈香薇都只是看着她，静静等着下文，没有应声。
梁佳：“十一点不到，因为他们走了两分钟，宿舍楼才熄灯。”
梁威一听见这个时间，眼里的光都仿佛熄灭了。
他向来是十二点准时骑车去会所，十五分钟左右会经过人民东路，所以糜天成是提前“预见”，不，是提前预告了他的车祸。
糜天成在利用他引梁佳出学校，也在惩罚他不听使唤。
屈香薇被吓得脚底一软，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十二点，梁威出门前，他们一直在一起，而且就在家，根本没有什么车祸发生。
“他对你这个兄弟的‘真心’你看清楚了吗？”梁佳质问道。她看见梁威眼睛红了，眼眶里似乎还闪着泪花。
“佳佳。”梁佳转身出病房时，梁威叫住了她。
同时，走到门口的梁佳看见了病房外一个戴墨镜的陌生男人，对方一发现她就匆忙转身离开了。
梁威看着那单薄的背影叮嘱道：“别来医院，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不管去哪儿，都不要一个人，让那两小子和你一起，千万要防备糜天成，他对你……对你不怀好意。”
梁佳扭头，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由眼眶滑到脸颊，再由下颌掉落到地面，她哽咽着说：“我一直以为，你之所以和糜天成走得这么近，是因为你看不出来他对我怀揣的龌龊心思，所以以前才一直委婉提醒你离他远一点，原来……原来你知道啊！”
梁威没否认，只是羞愧地埋下头。
梁佳见此，悲凉地笑了笑，接着脸上换了副淡漠的表情，冷冷道：“谢谢提醒，我不会来医院照顾你的，妈已经坐车赶来了，也不知道本来腿脚就不方便，为这么个儿子值得不值得。”
梁佳特意加重了音量强调了“值得不值得”几个字，寄希望于这几个字刺痛梁威，让他的良心痛醒过来。
梁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跟的赌鬼老爹在热火朝天的麻将桌上抽不开身，听到你出车祸了，就只是让人家等他一下，想了十几秒钟和我说他来也没什么用，过几天再来看你，估计是身上钱都赌得差不多了，否则以他宝贝你的程度，应该不至于过几天。”
“他那有什么钱，他的钱都是叫我打给他的，自从他们分开，他就没干过一天正经事。”梁威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恨铁不成钢。
梁佳不想谈这个重男轻女的爹，没再接这个话题，“我刚刚看见病房外有一个戴墨镜的陌生人，估计是糜天成派来监视的，我让我提防糜天成之前的话估计都被他听见了，你好自为之，还有妈妈来照顾你，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我不仅一辈子不认你这个哥哥，也会把账算一半在你身上。”
梁佳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医院门口。
戈歌还在气得跳脚，食指指着梁威病房方向，愤懑道：“你看见了吗？vip病房，他住vip病房，佳佳被她那赌鬼老爹打，她住什么病房你看见了吧，佳佳平时怎么省吃俭用你亲眼目睹的吧，他是佳佳亲哥哥诶，他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啊！”
戈歌说着，一脚踹在大门旁边的柱子上，他痛得眉头皱成川字，火气反而被浇小了些，“以前听说梁威在外面花钱大手大脚、逍遥自在，我还觉得多少有些夸张成分在，结果是我想多了。”
帅思睿思索了好半晌，问：“梁威是一直跟着一个个头挺高的混混吗？”
戈歌点头，随后简单给他介绍道：“那人叫糜天成，家里条件比汪书竹只好不差，就是舌头那天说的那个糜氏集团董事长的独子，他和梁威是同学，经常和梁威去家里玩，我和葛老师去佳佳家里，都遇到过他三、四次，这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我都特看不惯，我跟你说……”
梁佳出了病房，没走几十米，余光发现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又鬼鬼祟祟地跟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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