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领头人

此时此刻，再多都言语都是无用。
  “破！”
  应白夜五指收拢，朝着那光碑一拳轰出，这一拳之上，汇聚了应白夜在镇狱圣冰佛的加持下，最为巅峰的肉身力量。
  这一拳以最快的速度干脆利落地砸在了光碑之上，拳头与光碑触碰，安静的氛围只是持续了一瞬，下一秒，光碑猛地炸开，无数碑块直接朝着应白夜的方向奔来，碑块飞溅的速度极快，就如同是一柄柄锋利的飞刃，直接刺穿了应白夜已然虚化的身体。
  冰虚术时刻准备。
  但就在下一秒，那些穿透应白夜身体的碑块迅速汇聚在一起，一道人形身影骤然成型，他猛地挥臂朝着应白夜抽了过去。
  应白夜就如同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即便是这人形光影的速度时机都把握得极为完美，可应白夜的回身还是那么的及时。
  无数道寒冰荆棘拔地而起，犹如尖枪一边直接冲向了人形光影的方向。
  “嘭——”
  寒冰荆棘与人形光影两者相撞，冰晶飞散，人形光影的攻势被挡了下来。
  “好快的反应力。”
  天禅的声音在一旁感慨地响起。
  说真的，这种敏锐到近乎是预知未来的战斗直觉真的就只能用“天赋”两个字来形容了。
  “这具灵身的境界被老夫压制在了七品至尊，不算是占了你的便宜吧。”
  “恰当好处。”
  应白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淡淡的银光。
  “那便开始？”
  站在一旁的天禅主身笑着问道。
  “开始吧。”
  应白夜垂下手臂，全身上下冰蓝色灵力涌动，周围的温度迅速降低。
  感受着这股骇人的寒意，天禅主身笑眯眯地后撤几步，身体被周围的阴影吞噬，消失在了这片空间当中。
  同一时间，那道灵力光影模糊的五官飞快扭动最终形成了天禅的面容，七品至尊的气息自这道灵身之上弥散，天禅抬起头，和应白夜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目光接触一瞬，下一秒，两人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两道残影在空间中碰撞，一道道爆炸声自空间的每一处中传来。
  冰雪在半空上方飞舞，被一层薄薄的结界挡住。
  这还是应白夜出道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拦住了封冻的节奏。
  他双手飞快结印，自半空之上九十九颗寒阳从天而落，金乌哀鸣，寒火流坠，携带着冰霜的寒阳一轮一轮从空中砸下，狠狠地砸在了那一层结界之上，结界上一道道细微的裂缝出现。
  天禅面色不变，他双手合十，猛地一转。
  那结界之上，一个金色的印记浮现，那印记就犹如是一层厚厚的盾牌，将寒阳全部挡在了外面，灵力注入，结界上的裂缝也在一点一滴的恢复。
  而就在天禅刚刚放下双手之时，应白夜的身影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也没有什么复杂的结印。
  只是轻轻一指，这空间内的寒属性灵气就像是疯了一样朝着应白夜的右手食指之上汇聚，这一指撕破空间稳稳当当地向着天禅的眉心落去。
  可就在应白夜的指头即将落下的一刹那，原本应该反应不及的天禅眉心处突然就出现了一层结界，直直挡在了应白夜的手指之前。
  同一时间，应白夜敏锐察觉到身后一凉，他整个人身体倒转，几个呼吸之间闪现千里，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下一秒，就在应白夜原本所在的那个位置处，一颗颗金色光球猛地炸开，爆炸连绵数千里，恰好停在了应白夜面前三步之外的地方。
  应白夜眼中银光不断闪动，一幅幅画面破碎，原本清晰的未来画面此刻变得虚无一片。
  他貌似忽略了哪方面的因素，导致衍天经的推导出现了些许的错误。
  想到这里，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了空间中的某个方向。
  “哦？这么快就发现了吗？”
  隐藏在阴影当中的天禅主身察觉到应白夜的目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没错，虽然同应白夜交手的是他的灵身，可这并不代表他的视角会同灵身一致，严格意义上来讲，对他而言，现在场中的战斗就像是他在主导着一场皮影戏，灵身就是他正在操纵着的皮影，它同应白夜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
  包括刚才应白夜突如其来的那一指，从一开始，他就察觉并做到了防护。
  这就不是一场公正的对决，他能够预防住应白夜的每一次攻击，而且还能够针对应白夜的情况做出最佳的攻击方式。
  在这样的情况下，应白夜只能凭借自己的直觉和反应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没错，他就是要看看，应白夜那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到底能到达什么程度，要知道，他面对的是俯瞰全局下的第三视角和来自于一位天至尊的战斗经验。
  在这样的限制下，应白夜又能够走到哪一步呢？
  应白夜手腕微微活动，大概也猜到了天禅的用意，他冷漠的眼角向上勾起，整个人的目光霎时间冷静了下来。

  哪一步？
  呵。
  现在就告诉你。
  “唰——”
  寒气疯狂涌起，温度在一瞬之间降至于绝对零点。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半空当中猛地出现了一片片雪花。
  一道巨大的身躯在应白夜的身后浮现，同一时间，一股极为庞大的威势冲天而起，将这片空间的每一寸区域都给笼罩在内。
  同一时间，整个幽暗空间猛地一颤抖。
  那原本极为稳定的空间之上居然开始出现了一寸一寸的裂缝。
  “这个是……”
  阴影中的天禅主身见此眼眸微缩，身上灵力涌出，朝着这四周空间当中注入，那破碎的空间裂缝这才消失不见。
  但，光是那道已然站起的至尊法身就已经足以让天禅感到浓浓的震惊了。
  他可以肯定，大千世界九十九等至尊法身当中，绝对没有这道法身的存在。
  而且，他能够敏锐地感知到这具法身同应白夜气息的紧密相联，这十有八九是一具专门为应白夜量身打造的专属法身。
  换句话说，这是一具自创而出的新法身！
  “帝落此渊中。”
  就在天禅为此感到浓浓震惊之时，应白夜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当中响起。
  同一时间，在数百个与应白夜这边相同的幽暗空间中，一些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向身边才刚一出现就消弭不见的裂缝上。
  “这股寒气……”
  彩潇凤目微勾，喃喃自语。
  她认出来这寒气的主人是谁了。
  “是那位大千宫的天至尊吗？”
  另一边，姬梓云同样察觉到了这股气息，做出了相应的判断。
  她美眸微寒，战意火热。
  说真的，要是能用天至尊试试她手中的剑，未尝不是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
  只是可惜，被选中的人貌似不是自己。
  除了她们之外，认出应白夜气息的人不在少数。
  就比如来自冰灵族的少女。
  她察觉到这股流入她空间的寒气之后，美眸猛地紧缩。
  之前隔着老远，她没能好好的感受一下应白夜的寒气，而这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居然发现此人的寒气修为也许……
  “在我之上？？？”
  这怎么可能？？
  她可是冰灵族这一代最强的天骄，即便是放眼整个大千世界，同代当中也不可能有寒气修为能够胜她一筹才对。
  “世界真大啊。”
  她之前貌似有些坐井观天了。
  所幸，因为天禅修复空行舟裂缝速度比较快的原因，应白夜的气息并没有传到多远，除了几位感知比较敏锐的天骄之外，很多人都下意识忽略了那一缕薄弱的寒气。
  而此时此刻，在应白夜的空间中，冰蓝色的至尊法身在身后浮现，天空之上霎时飘起了鹅毛大雪，身穿帝袍的冷傲倩影一闪而过，没入到了寒渊帝落身当中，应白夜空灵且冷漠的声音同一时间在空间中回荡响起。
  “霜雪封九天。”
  这一刻，整个空间都被冰雪覆盖，原本冲向应白夜位置的天禅灵身被一寸一寸的冻住，只是眨眼之间就被封冻在了原地。
  应白夜踏着风雪一步一步朝着灵身那边走去。
  考验？
  难道不知道他应白夜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杀死考验吗？
  走到灵身冰雕的面前，应白夜抬起头看向了天禅主身所在的位置，他朝着那边十分礼貌地点了点头，紧接着，直接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那冰雕之上。
  咔嚓。
  冰雕应声而碎。
  冰块飞溅，直接带着那灵身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灵身终究只是灵身，和正常的肉身比较起来终究差了很多。
  要知道，他的寒气，最擅长的就是侵蚀灵力。
  看着那散落在半空中的破碎灵力，应白夜眼中银光一闪而过。
  很好，得到他想要的数据了。
  画面在他眼前一幅接着一幅闪过，一种种可能性被全部列了出来。
  结果判定，如果他想要从全力出手的天禅手中成功逃脱，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若是不计较伤势轻重的话，这个几率能够提高到百分之三。
  “够高了。”
  应白夜看着眼前那些画面，心中大概有了一个计较。
  能在一尊天至尊强者的手中留有百分之三的存活率，百分之一的全身而退，对于一个五品至尊而言这已经算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了。
  这样一来，他即便是当着天禅的面弄死浮屠古族那三人也有一定的自信可以从这位监管者的手中完美脱身。
  “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天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应白夜的身前，看着应白夜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在想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
  应白夜笑着回复天禅的问题。
  不过，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他之前的想法，一定会对这句话产生质疑的。
  有趣？
  怕不是在找死吧。
  究竟是什么样一个想找死的五品至尊在盘算着算计天至尊的啊。
  “这场对决是你赢了。”

  “感谢前辈的赐教。”
  应白夜向着天禅开口道谢。
  要不是这一场“赐教”，他还要好一阵子才能取得天禅的具体数据呢。
  “赐教谈不上。”
  天禅摆摆手。
  这是真的谈不上，这场对决来的虎头蛇尾，应白夜的至尊法身一出，基本上就已经给这场对决定上了主基调。
  虽然和他一开始的想法有些出入，但能见到应白夜另一个方面的能力也算是没有浪费这段时间了。
  这样一来，他最开始的想法也能够确定下来。
  “我希望你能在这场试炼中承担起领头人的身份。”
  开门见山，天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实力，在这一众天骄当中也是极为出色，若是你的话，应该足以服众。”
  “我拒绝。”
  没有半点的犹豫，应白夜直截了当地开口。
  “我讨厌和傻子结伴。”
  “……”
  听到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天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了。
  而且，这个理由……
  啧。
  果然，这是个刺头。
  “你不再考虑一下吗？若是你答应下来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份礼物。”
  天禅还是想要尝试一下。
  面对天禅这带着引诱的语气，应白夜再次摇头：“前辈可以去找别人了。”
  他知道，天禅不可能只看中了他一个人。
  自己只不过是排在了这份名单的首位罢了。
  这场考验就是为了测试自己的能力，目前看来，他的水平在天禅眼中应该是到了满意的程度。
  可他不满意啊。
  要不是为了收集天禅的数据，他才懒得浪费这样的时间。
  所以……
  “我知道了。”
  天禅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强迫应白夜。
  这种事情，若不是自愿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这场试炼过程中，大千与域外两边的天至尊强者都会互相盯死对方，根本没办法插手试炼战场的半点事情，领头人若是被强迫出来的，那只会是一件本末倒置的事。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应白夜简直太符合他心中所想了，天禅真的想要再努力一波。
  但应白夜的坚定摇头让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
  天禅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紧接着，被天禅放置到另一个空间的雪琉璃就再一次出现在了应白夜的怀中。
  “就，先这样吧。”
  应白夜眯着眼睛看向天禅消失的位置，目光深邃到了极点。
  雪琉璃待在他怀中一脸懵逼。
  她总觉得，应白夜貌似又在想着一件特别离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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