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懊恼
看着顾毅溜之大吉的背影,顾惊尘这才懊恼地将书倒过来,只是白皙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红晕,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样子。
“小骗子……”
顾惊尘想到祁世臻那小孩,舌尖上吐气如兰的说起几个字,带着一丝嗔怒,可乍一想到那夜的光景,却叫他心里直翻涌,一直想要压下去的思绪在澎湃着,一直提醒着他。
想了许久,还是没法彻底忘记那一幕,却只得深深压在心里,强迫自己不去想。
在屋中待了许久,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之后,顾惊尘这才起身,迈步出了房门,环视一圈,空空落落的院子,心中不禁生起一抹怅然。
久待于黑暗孤寂中的人,原来也是憧憬光芒的。
原来自己也是如此。
祁世臻就像是一抹耀眼的光芒,恣意张扬的照进他的世界,令他觉得久违的光芒,也能如此暖融人心。
他轻轻摇了摇头,有心想去书院瞧瞧,想了想却又否定了这个念头,罢了,转而,直往书房而去。
……
几日光阴转瞬即逝,祁世臻并没有急着去寻顾惊尘,心中觉着,那日他要说的,应当不是什么大事,遂,她是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上京书院,后山。
祁世臻倚在树上,双手抱臂,仰头,微微阖眼看着头顶璀璨的阳光,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傅司宴抱着剑,一如往日带着那张面具,端着一张俊脸,静默无声地站在祁世臻旁边,心中却突兀地想起了沈牧野身边的那个小厮,连他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可那小屁孩却是毫无所知。
向来不关祁世臻的事,他都会直接袖手旁观,从不会多管闲事,可现在他却蹙着眉。
“祁世臻,你有没有发觉,那个沈奎,不对劲?”忍了一会,傅司宴还是开口说道。
祁世臻眯着眼,面不改色,说道,“嗯,我知道。”
“要不要调查一下?”傅司宴已经面无表情,只是心中却在想,沈奎最好不要招惹到她身上,否则,他可不会手软,亦不会顾忌他是谁的人。
祁世臻摇了摇头,“不用太过在意……”
左右不过一个小厮,祁世臻自己是不在意了,可是就是因为她的不在意,却也叫沈牧野吃了一个闷亏。
不过这在她看来,是件好事,吃一堑长一智,沈牧野那小子,偶尔吃点亏也好。
她这会可是不知,那人要的却不是沈牧野吃亏,真正的目的,是她。
傅司宴沉默,摇头自嘲,自己这是吃够了亏,不会再大意忽视那些小人物。但是他看着祁世臻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却是转开了,或许,她还巴不得有些人给她调剂调剂这无趣的生活呢。
……
皇宫,芳菲殿。
“母妃,孩儿来看您了……”三皇子顾惊枫大步流星地往宫殿里走去,刚踏进门槛,就带着笑意冲良妃说道。
“参见三殿下!”
芳菲殿的宫娥太监连忙下跪行礼,齐声道。
顾惊枫轻嗯了一句,就一甩衣袖,背着手走了进去,在一个美妇人面前躬身作揖。
美妇人正是良妃,她坐在首位上,精致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更显雍容华贵,右手小拇指与无名指上分别带着一个镶红宝石金甲套,约有一寸长,泛着金光。
“枫儿,你来啦?母妃还以为你把母妃忘了呢。”良妃柔声说道,面上带着一丝嗔怒,但是是却可以看出她因为儿子的到来而心情愉悦。
顾惊枫笑着讨饶道:“是孩儿的不是,这不,孩儿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赶忙进宫看您来了。”
“就你嘴贫!”
良妃捂着嘴轻笑道,看着风光霁月的孩子,一颗老母亲的心熨烫无比。
“母妃,父皇那边,可有曾提过立储一事?”顾惊枫敛了敛神色,问道。
闻言,良妃先是睨了一眼心腹白芷,后者识趣地点头,示意其他宫娥出去,随后向良妃福礼,退出宫外,站在外面“放哨”。
良妃见状,面上带着满意的笑意,果然还是白芷懂规矩,随后又沉下脸,看向三皇子,“枫儿,隔墙有耳……”
“是,孩儿知道了!”三皇子脸上懊恼,怎么就忘了这宫中,处处是别人的耳目,自己竟然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良妃知道白芷在外看着,这才放心地说道,“枫儿,自古后宫不得干涉前朝之事,你父皇已经许久没来母妃宫里了。”
说着,良妃脸上露出一抹失望,夹杂着嘲讽。说到底,皇上他还是记挂着那个贱人,都已经死了,还是这么碍人眼,就连她那个儿子,也是个碍眼的!
三皇子闻言,眼睑微阖,片刻又温和地看向良妃,“孩儿知道了。”
他确实没期盼能从母妃这里得到什么消息,父皇向来不喜朝臣提议立储之事,只怕平日里,也不会主动开口提及吧。
“不过枫儿你放心,母妃一定会帮你的!我儿的能力,母妃自是清楚!何况,你的外族,可不是吃素的!”
良妃想到宫外的叶家,不管如何,自枫儿出生,相府无论争与不争,都已经绑在了她儿子这一条船上。更逞论,她的那个大哥,可是还想再进一步呢。
三皇子顾惊枫闻言,脸上漾着笑意,“还是母妃知道孩儿所需。”
“你呀,要稳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一击必杀。”良妃柔声道,话语虽软绵绵的,可是这话,却是透着一股子狠劲。
也是,能在后宫安然生存,诞下龙子,其手段与心机,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芳菲殿里,母子两的谈话,外人并不知晓,另一处宫殿里,相比于谈及的正事,反而是处处透着温馨。
……
梦华殿。
“请母妃安。”
二皇子顾惊羽带着不少宫外的新鲜玩意进了宫,还捎带了一封他外公命人送来的家书。
婉妃眼尖地瞧见自家皇儿从衣襟里掏出来的书信,那封面上熟悉的字迹,叫她不禁眼眶发红。
“母妃,您瞧瞧这是什么?”二皇子耍宝地晃了晃信封,一边嘻嘻哈哈地说。
婉妃睨了他一眼,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拿来!”
“欸,母妃!”二皇子也不恼,连忙将信封递了过去。那封口处还滴着蜡,显示着信件完好,未曾拆封。
婉妃取出信纸,沉下心思看了起来,二皇子站在她旁边,好一会,见母妃不开口,以为是外公说了什么事,连忙道:“母妃,外公这上面写了什么?母妃?看完了让我也看看呗?”
除却信纸,信封中还装着整整两万两的银票,叠得整整齐齐,可婉妃看着看着,却是突然落了泪。
二皇子急得跳脚,看母妃明显看完了信,直接接了过来,一目十行地看着。
“这,这……”
二皇子脸色有些讪讪,但是细看,带着一丝了然,再一看那些银票,心中哪能不明白。
原来是二皇子的外公担心女儿在宫中因为外族实力低微而过得不好,特意开了自己的小金库,捎上了大半的私银,让女儿在宫中有银钱来路,过得舒坦些。
难怪!
二皇子的外家,也就是婉妃的娘家,是荆州有名的清官,两袖清风,一身正气。仅有的银两都是家中田产积累下来的,因而家产并不丰厚。
“爹~”
婉妃收了家书,突然间一腔思念汹涌,入宫多年,她也想她爹娘了。可惜,她的娘家远在荆州,而她一朝入宫,又岂能轻易离开?而这,也是身为妃子的无奈。
“母妃,孩儿也想念外公他们了。”二皇子看着母妃满面思念的模样,也跟着开口感慨道,又取了一方帕子递给母妃,轻声道,“母妃,若不然孩儿去求父皇,让母妃回荆州一趟!”
婉妃听完,也是心中意动,但是却果断地摇了摇头,“不可!”
“母妃……”二皇子还想再说,却被婉妃及时打断。
“此事不可再提,何况,此去荆州路途遥远,如今前朝局势复杂,一路上只怕阴谋不断……”婉妃理智地说。
她虽身处后宫,可一些事情,还是能意识到的,如今夺嫡严重,储君未立,只怕那些人,巴不得除去一个竞争对手,哪怕羽儿他的威胁性不大……
二皇子皱眉,明显是认同母妃的说法,可是看着母妃思念爹娘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中难受,明明自己并没有觊觎那个位置,可为何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他?
他又何尝不知,此时他若离了宫,只怕有不少人会上赶着制造他出事的意外!
“让母妃受苦了……”二皇子苦笑道。
婉妃摇了摇头。
……
是夜,沈府大房的院子里。
何冲身着一袭深棕色的衣袍,突兀地出现在沈奎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沈奎被神出鬼没的何管事吓了一跳,“明日午时前,老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沈牧野带到城外破庙附近。”
沈奎心一颤,看着眼神阴狠的何管事,嘴唇颤了一下,有心想要反抗,却想到如今不知下落的家人,一颗心往下坠,仿佛落入了无尽深渊。
“何管事,这……”沈奎还试图再挣扎一下。
“嗯?”何冲凉凉地觑了他一眼,音量不大,却犹如雷声轰然在他耳边炸响。
“小的一定带到,请何管事饶了我的家人。”沈奎心一横,点了点头,心里不断祈祷着,希望何管事能说话算话。
“嗯!记住了,明日午时前!”何冲放下这句话,便犹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不曾惊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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