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仁景帝要召见祁世臻
仁景帝天天看着督察院的御史们雷打不动地参本,弹劾祁世臻,又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简直气得不行。
这天早朝,凌霄宝殿上,仁景帝端坐龙椅之上,照例翻看着桌子上的折子,殿中,群众依旧各自的站位,整整齐齐地站在台下。
皇帝看着手中又是一本参祁世臻的奏折,脑门青筋突突的跳动着,深邃的眼底,透着一片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已经快到了知天命年纪的仁景帝,或许是因为御医们的养生方子过于有效,又或许是老当益壮,整个人看起来矍铄精神极了,半分不见老气。
看折子的皇帝龙颜依旧,神色不变,但是龙椅旁站着的大内总管李德佺,却是看出了皇上隐而未发的怒气。
他恭恭敬敬地站在皇帝身后,微微福着腰,手中拂尘甚至连一丝飘拂也无,像是生怕惊扰了圣驾一般。
仁景帝只翻了两个折子,就随手搁在龙案上不再看了。
他的目光深邃如炬,扫视了一遍台下的大臣们,从事不关己的容御史,到怡然自得的恭亲王,再到一本正经的镇国公祁耿,最后,他的视线重点落在自己几个皇儿身上。
看着有些迫不及待的大儿子顾惊澜,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这么好的磨刀石,倒是废了——惩恶斗狠,狂妄自大,不堪重用。
再一看依旧一向闲散自在的二儿子,睿智精明的三儿子,以及自己最在意的尘儿……
仁景帝心里若有所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这时,大内总管李德佺照例捏着嗓子般朝着殿中众位大臣高呼一声,却又极其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皇帝,免得惊了圣颜。
“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果真,御史台那群吃干饭不干事的人又站了出来,手持朝笏,微微福身向皇帝行了一礼。
“念!”
仁景帝沉声道,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那与顾惊尘如出一辙薄唇微微抿着,剑眉虎目,瞳孔深邃。
他随意翻起又一本武将递上来的折子,一边听着台下御史启奏。
“皇上,自古以来,阴阳和合乃是天地人伦,断袖之癖,在我东陵皇朝,虽然有过,但却也是有悖祖制,有违人伦之事……”
那御史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前话,后面的话,甚至不用再说,仁景帝便已明白他的意思,即使他对于御史这些天老话重谈之事,早已生厌,却还是饶有兴趣地听那御史说完。
好一会,凌霄宝殿中终于安静下来,仁景帝屈指搭在龙案上,又翻过了一页折子,这才适时抬眸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位大臣,沉声道:“说完了?”
“皇上,微臣禀报完毕……”那御史不知所以,听皇上所言又听不出喜怒,只躬身向皇上行了一礼,急忙回道。
“说完了就退下吧!”仁景帝随意道,“下一个……”
台下督察院的几位御史见皇上如此反应,看得面面相觑,有位大臣更是暗中看向某位殿下,得来后者的眼神示意:“他也不明白父皇何意……”
督察院中,只有跟随容赫为首的那一派,明显的四皇子党,此时心底庆幸,看着其他开口的同僚,眼底充满深意。
在场众臣,容赫手持朝笏,站在那里不动如山,眼观鼻鼻观心,神色自若。
四皇子顾惊尘则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开口的御史,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冰冷。
倒是镇国公,对于这几天朝堂上御史的弹劾,从没开口辩驳过,只是那双看着他们的眸子里,充满煞气,就像一头苏醒的狮子,寒凉骇人。
这时,前后又有两位御史站了出来,还是说的刚刚祁世臻的话题,后者更是着重点了祁世臻在上京的纨绔行为,暴打官员之子(傅琰)等等。
忽然被点名的傅允宽:“……”其实几年过去了,他对傅琰越来越失望了,现如今压根没想替他儿子出头,去得罪镇国公府。
他苦着一张脸,尽量站在原地,低着头,心底却不由得想起那个被自己忽略的嫡子来……
“还有吗?”
高台龙椅上,仁景帝的声音不怒自威,在凌霄宝殿里回荡,但是这次,众臣很明显看明白了皇上的深意,纷纷闭紧了牙关,不开口。
“很好!”
正当群臣心里陡然生起一种不妙的感觉时,却又有一位官员不知死活地站了出来!
“皇上,臣有事启奏!”
“说!”
“皇上,这几年,四皇子与祁世臻走得很近,连刚及冠的五皇子都已经纳了妃,为皇族开枝散叶;而四皇子乃是中宫嫡出,已二十有一,却不曾娶亲纳妾,是否与祁世臻断袖有关?”
那位大臣显然没明白皇上的深意,一心一位,东陵一直盛传皇帝偏宠四皇子,是不是只是一个障眼法,只是想竖一个靶子保护真正的储君人选罢了?
御史,这位大臣毅然站了出来,大气凛然道。
四皇子顾惊尘猛然被提了一句,眼神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开口的大臣,正想怒斥那老东西时,镇国公祁耿却上前一步站了出来。
“皇上!臣有话说!”
“祁爱卿但说无妨!”仁景帝嘴角带笑道,但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地下那个把尘儿拉出来攻讦的大臣,眼底泛满寒光!
“皇上,照重大人所言,上京已过及冠之纪的男子多了去,岂不是都可以以一句与我儿相熟就能扯上关系了?他重楼又算个什么东西!”
当着朝臣以及仁景帝的面,镇国公祁耿的话可谓是丝毫不客气,将重大人的脸面扔在地上踩,末了甚至还狠狠碾了一脚!
“呵呵……”
闻言,四皇子顾惊尘忍不住轻笑出声,心底已经给那个大臣打了个叉,回头给舅舅找点事做,抄家什么什么的,小舅舅可喜欢了!
仁景帝对于祁耿的臭脾气是深有体会,你能指望他一个武将与你多和声和气?啧啧!
“祁爱卿所言极是,倒是重爱卿你,谁给你的脸面呐,昂?”
仁景帝忽然猛地一拍龙案,一副气笑了的样子,但是对于这个说法,却是有些狐疑的,心里疑惑种子已经埋下,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尘儿,见他脸上的轻笑,心知皇儿脾气的他,忽然心底咯噔一下!
莫不是,真如重爱卿所说,皇儿迟迟不娶亲,是因为那祁世臻的缘故?
“皇上,微臣不敢!”
重大人猛然被皇帝的话吓到了,接下来就听皇上道:“朕的皇儿,朕从不安排他的亲事,连朕都没想多加干涉,倒是你,又算什么东西!还是说,你在质疑朕的决定?”
此言既出,重大人当即吓傻了眼!
“微臣觉绝无此意呐,请皇上明查!”重大人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
一边,一向不理会朝事的恭亲王忽然视线瞥向重大人,以及被他扯出来的皇侄——顾惊尘,视线在他脸上一扫而过,又敛下了神色。没想到,大侄子这番小计谋,竟然还能有这般收获!连他那皇侄的都扯了出来……
想到这里,恭亲王又看向仁景帝,心里过了一遍皇帝刚刚的反应,心里陡然想到,原来顾云南在意顾惊尘,是真的!
可是,你越是看好他,本王越是想要毁了他呢……
断袖么?这倒是个极好的主意!
“朕之前就说了,尘儿的婚事,全由他做主,任何人不得干涉,你刚刚又是如何做的?嗯?”
仁景帝看重顾惊尘,私心里不想他经历一遍自己的痛苦,因为从未主动开口为他选过妃子。
他不想他与薇儿的悲剧,在他最心爱的儿子身上重演!然而,此时,祁世臻的出现,却是有些打乱了他的安排,他是不会安排尘儿的婚事,可也不会代表他同意尘儿成为断袖啊!
不行,回头,得将祁世臻召进宫来,一看便知!祁世臻这会可不知,就这么一个断袖的流言,仁景帝竟然决定召她进宫觐见。
“皇上,开枝散叶乃是皇室成员的使命所在!望皇上为我东陵皇朝着想啊……”
殿中,三皇子嘴角闪过一抹轻蔑的笑意:嗤!怎么,就他顾惊尘是皇子,本殿难道不是吗?
五皇子心里也闪过同样的想法,他可还是贵妃之子呢,照理说,他才是登上那个位置的最可能的人选,开枝散叶的事,何时轮到四皇兄了?
“你给朕闭嘴!”
仁景帝心里开始脑补起来,又看向尘儿,果然见他一副想替祁世臻说话的模样,甚至连被重楼那老匹夫说到断袖都不在意!
简直岂有此理!
一下子,仁景帝怒斥道:“够了!你,还有你,当朕的督察院是为祁世臻开的吗?天天张口闭口祁世臻,现在竟然连朕的儿子,您们都敢拉下水,说说,倒是还有什么事是你们不敢做的?”
“臣等不敢!”
被皇帝点名的御史,刷刷一下跪了一地,整整齐齐。
容赫低着头,余光瞥了一眼其他同僚,心底乐开花,正愁最近督察院里乌烟瘴气呢,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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