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顾惊尘夜里进宫
顾惊尘嘴里低低吐出三个字,尾音亲昵,像极了对于心爱之人的低声呼唤,此刻,他的眼底亦是漾着柔和至极的笑意。
堂堂四四皇子,向来冷漠无情,也只有在提及祁世臻时,才会有如此表情。
“阿臻~”
室内,男子对于某人的思念,言益于表。
顾惊尘的目光一直落在画卷上,眼神却像是透过无尽虚空,看向了某人,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心心念念之人的身影。
单这么一想着,他就忍不住心头火热,只是,再一想到横亘在他们之间感情的巨大天堑时,又忍不住蹙了蹙眉,最后,又被心底浓烈深厚的感情上涌,取而代之的是,勇往直前的坚毅之色。
“阿臻,你逃不掉了……”顾惊尘低低说道,这既是宣言,也是决心。
……
玉关城外十里坡,北昱大军主帐!
“四王子,那边传来了消息,成锡已经说服祁柏出兵偷袭!”
一个身着狼皮硝制而成的裘衣男子,头顶上扎着脏辫,脸上横亘着一道狰狞可怖的刀疤,双目带着凶光,像极了一匹桀骜不驯的野狼,这名男子正是十几年曾跟随北昱三王子北棠骏攻打过东陵的枭将,名为巴图。
闻言,帐中另一位身披狼皮大麾,扎着狼皮马甲,赤膊鼓鼓的男子闻言,却是皱了皱眉道:“说说具体情况!”
巴图继续道:“四王子,成锡那边,准备在大青山旁边的……”
听完,主帐内陷入了寂静,北棠枭好一会没有表态,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以及如何将利益最大化,他骤然道:
“可惜了祁耿那老匹夫还没到玉关城,本王倒想会会东陵传说中百战百胜的战神是何模样!”
“你告诉成锡,不用着急!本王还想与祁耿较量一番呢!至于顾云熠提的事,本王不会忘记的!”
身披狼皮大麾的男子,正是北昱的四王子,北棠枭。
他是标准的草原人的长相,五官深邃,双眸漆黑如墨,因为北昱的环境气候远比东陵要恶劣的多,但是也更能锻炼人,端看北棠枭现下的穿衣就明白了,即便是夏季,也比东陵寒冷。
不过,头发就与东陵人要差异的多了。
东陵人自小蓄发,留长了之后通常都是束以发冠,并横插一支发簪,也有只用发带束起的。
至于北昱,则是两鬓推平,徒留头顶上的头发编成脏辫高高扎在脑后,当然也有部分人甚至光着头,多是因人而异。
“四王子,咱们何不如趁现在一举攻进玉关城?玉关城那边的兵力,只有十二万,咱们这次出兵二十万,他们断然抵挡不住,何况,玉关城里,可还有不少咱们的盟友……”
巴图将军显然有些不解,他期待这一战已经很久了……
自从上回吃了败战之后,他们戈尔多家族的声誉受了不少影响,更何况就连自己跟随的三王子都战死沙场,这是他心中永远也过不去的梗。
谁知,巴图只见四王子北棠枭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不,你不懂!三王兄之所以战死,是因为他在战场上轻敌了,可是本王不会!”
“本王期待与祁耿来一场一对一的较量,振奋我北昱儿郎们的士气!而不是趁此机会发动伏击,何况,本王要杀的是祁耿,只有杀镇国公府的人,玉关城才会受到最大程度的打击!”
北棠枭显然是个比三王子还要有野心的人,他深深明白,玉关城世代镇守的祁家军,是他们北昱的征南大敌!
只有彻底将祁家军打败,他们才能踏过玉关城,直入东陵,攻入皇都,占据东陵偌大的版图,逐鹿天下!
只是,因为十几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即便过了这些年,北昱儿郎们虽然没忘记当时艰难的战争,但是对于祁家军的骁勇善战,却始终没有办法忽略,只有在这一次,两军对战,彻底打败祁耿,才能最大程度的振奋军心!
“是,王子!那这次成锡那边的计划……”巴图听明白了,继而问道。
北棠枭伸手划停,随后缓缓道:“不必着急,就说本王要看看他的诚意!”
说罢,北棠枭继续看着墙上的舆图,陷入了沉思,心底却是有些诡异的直觉,成锡他们,或许被发现了!
因为就在刚刚巴图提起,成锡的计划时,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巴图还是点头,沉声道:“是!四王子。”
……
是夜,星云沉沉,圆月半掩。
“参见四殿下!”
御书房门口的侍卫,在见到四皇子的身影时,心中一凛,当即朝着那道身影下跪,恭敬行礼道。
“嗯!”
顾惊尘只颔首应了一句,半分眼神都没,就迈步进了御书房。
皇帝的宫殿,无论是办公的休息的,向来都是最豪华奢侈的,眼下的御书房就是如此。
旁人进御书房或许还要太监通禀一声,得了皇帝允许才能入内觐见,然而独独四皇子能有此殊荣,大喇喇就往里走。
御书房里,一片灯火通明,四处镶嵌着硕大的东海夜明珠,既是装饰,又可作照明使用。在龙椅上面悬着一个巨大的夜明珠,龙案上更是有琉璃宫灯点燃,更让整个书房更是亮如白昼。
殿中兽首青铜香炉里正燃着熏香,丝丝白烟氤氲而上,白玉地板上泛着莹光。
皇帝看到来势匆匆的皇儿,显然也有些怔愣,他愕然从桌上的折子里抬眸,表情有些疲惫,眼底还有些尚未掩饰的怒意。
顾惊尘垂眸看了龙案上一眼,再一触及父皇未收敛的怒意,心下了然。
“父皇,你也知道了……”
顾惊尘沉声开口,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平静地语气就像是在说:“你吃了没?”
“嗯?”
仁景帝看了皇儿一眼,想到南方的事,心底有些烦躁,“嗯! 尘儿夜里进宫,也是为了此事?”
仁景帝心底明白,皇儿多半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心里甚是欣慰。
“嗯。”顾惊尘只轻轻嗯了一声,整个人默然站在那里。
仁景帝暗暗叹了一句,随后又道:“尘儿,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做?”
“斩!”
顾惊尘冷冷吐出一个字,仁景帝却能听出他话里的杀意与决心,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优秀的儿子,随后视线又虚虚落在半空中,好似在透过他看向某个人。
顾惊尘向来不喜欢父皇露出这样的眼神,他只瞧了一眼,就低下头,但是眼底的冷漠还是让仁景帝有些无奈。
很多年了,似乎他们父子间,从来没有好好谈过,以至于现在,尘儿还在心里恨着自己。
“若不然,这事就交与尘儿处理,如何?”皇帝又开口试探道。
顾惊尘不开口,仁景帝有些无奈!正当他要说什么时,就听见尘儿道:“父皇不是被百官誉为明君么,此事,就看父皇如何处理了……”
顾惊尘不想离开上京,主要是不想离开祁世臻,现在一天未见他都觉得想得慌。
仁景帝:“……”
儿子翅膀硬了,会堵人了!瞧瞧这讽刺的语气!
“那不然就让祁世卿去黑冥山剿匪吧!”仁景帝如是说,有心给儿子积累军功,奈何儿子不领情!罢了,尘儿不是一向与镇国公府交好么?那这事就让祁世卿那小子去!
顾惊尘又不开口了!
他在心里想得更多的是,若是阿臻知道因为自己这一趟的原因,父皇要派她大哥去剿匪,会不会生气?她若是不理自己了怎么办?
仁景帝:“……”
仁景帝蹙眉看向顾惊尘,就见后者眉宇间罕见的有些犹豫???
仁景帝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父皇……”顾惊尘正想开口,谁知仁景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意孤行坚决道:“行了,尘儿,这事就这么定了!”
闻言,顾惊尘抿着唇,漆黑的眸子里有些不悦,但是仁景帝没有注意道,他心底想着南方府城的事。
一时间里,御书房里一片寂静!
因为心里想着祁世臻,顾惊尘这会突然没了再在宫里呆的心思,他冲皇帝拱拱手道:“父皇,儿臣告退!”
待仁景帝反应过来时,身前已经没了儿子的身影,仁景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尘儿越来越安静了,似乎只有祁世臻那小子,才能让他有些情绪变化……”
突然歪了楼的仁景帝,不知不觉中真相了……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御书房,片刻后又将心里的思绪抛之脑后,视线在触及桌子上的信件时,眼底一片漆黑,仿佛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
镇国公府。
本来打算回府的顾惊尘在出了宫门时,鬼使神差地拐了个弯,待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澄瑞轩的院墙外。
他看着院墙,有些无奈,亦有些自嘲道:“原来阿臻已经如此重要了……”
顾惊尘在察觉自己无意识间竟走到了镇国公府时,心里有些无奈,可是一想到此时与他只有一墙之隔的阿臻,又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脚步。
于是,他选择顺从自己的心思,熟练地翻越院墙,进了澄瑞轩。
然而,却在落地时,察觉自己被人发现了,顿时有些尴尬,身形一时僵在了那里!
“顾惊尘?你怎么在这?”
随着祁世臻的一声惊疑,顾惊尘脸上可耻的染上了一抹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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