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神医
李清瑶，《太子良药》的神医女主。
但凡有神医身份的女主，多半有点外挂。
李清瑶不是穿越者，没办法链接现代医院、召唤医疗设备或是从空间中拿出包治百病的药丸、针剂。
不过作为稍稍写实派神医，她自然拥有一种非常普遍的外挂：擅长针灸。
毕竟没有随身空间不方便及时取药，掏出金针扎那么一下就相当方便了。
在故事开始的时候，李清瑶的针灸神技已经出神入化。基本上任何小毛病扎几针就能好转，大点的病那就过几天再扎一次。
如果得的病实在太难治，李清瑶就会眉头微蹙，给人开出一剂药，连喝很多天便能痊愈或是吊住性命。
此外，因为晋王和世子要造反，总有人会被开膛破肚、断手断脚，《太子良药》后期除了例行的治疗瘟疫、发现牛痘，还给李清瑶拓展了外科业务，暗示她祖上有穿越者，留下了一些现代医学手册和工具制作方法。
所以遇到外伤，李清瑶还能在自然环境下给人动手术——至少男主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也没提过有谁感染身亡。
这是真的神医女主，比真金都真。女配陈芊女扮男装没人发现的设定弱爆了！
陈芊眼含热泪地朝着李清瑶伸出爪子：“神医，我肚子疼！”
果然，人设中写满了善良二字的李清瑶丝毫不管男女大防之类的封建糟粕，直接扣住了陈芊的手腕。
接着蹙起眉头，对着陈芊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
“神医？”陈芊不安地眨眨眼睛。
“叫我李大夫就好。”李清瑶松开她的手腕，轻声细语：“约莫是着凉引起的腹痛，我给你扎两针吧。”
“多谢大夫！”
两根一指长的金针从方皮口袋中取出，轻轻扎在陈芊肩膀与手腕处。虽然完全无法理解个中原理，腹痛居然有明显的减轻。
陈芊发自内心地感慨：难怪女主人见人爱，如此神奇的医术在死亡率极高的古代，可比金子珍贵多了。
“不知两位如何称呼？”李清瑶大大方方地从药箱中取出纸笔：“我再开个温补的方子，记得喝上半月。”
“在下陈谦，她…是我妻子，齐羽。”陈芊一边拱手一边脸红，齐羽撇开脸，一句话也没说。
李清瑶若有所思地递过药方，声音低缓：“以后记得别沾冷水，洗漱也用热水才好。”
说罢，她收好金针回镖客那边去了。
“真是温柔…”陈芊摸着肚子感慨到一半，忽然顿住。
庙外传来阵阵闷雷声，越来越响，大雨发出泼水般的哗啦声。
镖客，女主，雨夜，破庙。
几个关键词刷地连成一片，这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地躲向齐羽，抓住一只袖子。
“怎么了？”齐羽刚想挥开，一看陈芊煞白的表情和豆大的汗珠，手臂便顿了下来，到口的呵斥也变为疑问，
在《太子良药》中，晋王世子夏昭身为男主，自然教科书一般的俊美聪慧、稳重自持——至少设定是这样的。
但他和女主、身为民女神医的李清瑶能够相遇，是通过一场刺杀。
书中没有详写刺杀者的身份，不过能够很轻易地推断出，刺杀者是北梁附近兴起的玉莲教。
顾名思义，这是一个□□，□□也是要造反的。
晋王作为边境王有募兵特权，晋王世子在父亲的命令下协助官员剿灭玉莲教，因此遭到报复。
玉莲教教主是一位脑子有点问题的穿越者，自诩天命之人，还带了一只平板电脑一起穿越。
他没什么特殊的才能，被杀时平板电脑也一起毁掉了。但男主在剿灭玉莲教后依然得到了非常关键的外挂：更优质的火药、炮弹与火炮。
剿灭玉莲教还有一段时间，问题是现在这次刺杀——
电光火石间，陈芊紧张地躲到齐羽背后：“我觉得有人要过来杀我们！”
“谁？”
齐羽按住剑柄，锐利的目光扫过火堆前的镖客。这些镖客气势平平，看镖旗也不像伪装……
这该如何解释？因为我知道剧情？
接下来的剧情很简单，受伤的晋王世子前来呼救，躲进破庙里。刺客和镖客们起了冲突，把他们斩杀殆尽。
其他人趁乱跑出去，男女主恰好跑到一起……
“咳！救…我…”
啪嚓！咔嚓！闪电击打大地，破庙残破的门板咔地一声碎成两半。
一位俊朗高大的男子夺门而入，子夜般的眼睛发散着绝望的光，他冲着庙里的人们伸出手，
镖客们却愣着没动。
剧情的齿轮点点向前，当夏昭跨向火堆，门口的风声猛然爆裂。
追兵已至。
刺客们端得是好武艺，他们就和书中一样无情，向着庙□□出一轮□□。嗖嗖几声，为首的镖客捂着脖颈倒下。
陈芊手臂发颤，想问齐羽往哪跑，却见一道翩跹的身影穿过短短的距离，向外挥剑。
银白色的剑锋划破雨幕，破败的门框染上一层猩红，大片大片的血渍渗入木料，又被大雨冲刷殆尽。
“三。”齐羽轻轻吐出一字，借门掩护的两名刺客已然倒在雨地里，她顺手又斩了一名冲上来的莽夫：“还有几？”
挑眉的一瞬间，刺客们看着她犹如鬼魅的沙金色眼瞳，纷纷往后退去。
人数太多。
齐羽有些不耐：她倒不是害怕，这些大夏刺客根本比不上她的部曲。但她现在只有一人，要杀容易，要抓可麻烦得很。
若是被盯上了，在部下越过边境之前，还得费一番心思遮掩行程。
这一迟滞，刺客们也缓过神来。
从中走出一人，手持重剑，剑尖谨慎地点着地：“女侠，看你模样也不是大夏人，可否行个方便？”
“什么方便？”齐羽冷淡地看着他们，打不过才谈，呵。
“把里面的人让出来，自然不会有人找金眼女侠的麻烦。”他自以为得计，毕竟此人特征如此明显，一定很怕暗处的威胁。
“你威胁我？”齐羽瞟了一眼男人的右手，似笑非笑。
“是又…”
半句话还未尽，银色的剑光已如弯月，带下一片血肉。
啪嗒，手臂溅起一地泥泞。
“你——”
后面的刺客顿时红了眼，有人不管不顾往前，却被抱着手臂的男人挡住，他面色铁青：“撤。”
这个金眼人武力奇高又占着庙门，□□射程太短，若是一击不中，下一轮换填的时候说不定就是他们的死期。
纵是再不甘心，刺客们也慢慢退了出去，身形消失在雨幕中。
……
齐羽轻嗤一声，还剑回鞘。
等她走入破庙，却发现里面的人重新分成两拨：镖客们和几个商人围着尸体，惶惶然凑作一团。
李大夫正焦急地捣鼓药箱，为地上昏死的人包扎，至于陈谦…他缩在角落，仓鼠似的捂着眼睛。
看着仓鼠陈谦，她的心情莫名放松下来，果然是亲兄妹，连吓到的小动作都如此相似。
她刚走到陈芊身边，只见一名镖客擦着眼泪劝说李清瑶：“小神医，我们把这个人丢出去吧！”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那些刺客根本没死，还藏在外面呢！
金眼的异族女侠不管不顾，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镖客怎能惹下这种祸患？
李清瑶咬住嘴唇：“大叔！我怎能见死不救！你看…他这身衣服这么富贵，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谁要他报答！小神医…若是你不肯丢了他，我们可不敢再和你一道走！”镖客却没被这些话打动，其他人也默然不语。
世道艰险，李清瑶一个柔弱医生要如何拖着伤员上路？她一直低着头帮夏昭包扎，听到这些话，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陈芊放下捂眼的手，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就算是男女主，这样的情况也很糟糕啊。
不过李清瑶有女主光环，在原书中不论遇到怎样的困境都能脱局，在绝境中也有贵人相助…应该能说服这些镖客吧？
原书中镖客们全死了，她和夏昭依然能成功逃脱，这次的局面反而好了不少。
在陈芊同情的注视下，李清瑶的眼神忽然坚定。
她提起裙摆，向着齐羽走去，然后一躬到地：“女侠，虽是萍水相逢，我、我厚颜求您，让我和这个可怜人与您同行！”
齐羽神色未动，没听到一般继续烤火。
这又是何苦！陈芊简直为她掬一把同情泪。
齐羽现在又不是忠诚的大傻子，求可没用。这一路上她算是看透了，齐羽又傲又独，动手还快，肯定不耐烦管这闲事。
“求您…我无以回报，但是求您…”李清瑶瓷白的脸涨得通红，她从小到大也没求过几次人。可地上那人已经濒死，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
“无以为报？”齐羽终于转身：“你不是神医么？”
“我…我是大夫。”李清瑶茫然地抬起头，注视那双冰冷的眼睛：“医术…可是我的医术如何回报您？我看到谁都会救的啊。”
看到谁都会救，因而无以为报——不论齐羽救不救眼前这个人，都不会影响李清瑶做人的准则。
齐羽在火堆前烤了一会手，李清瑶便跪坐在地上，继续为夏昭处理伤势。陈芊也从商人处抱来水桶，一起帮忙。
“那便走吧。”
齐羽忽然站起身，一声呼哨，枣红马冲破雨幕。
居然答应了！
陈芊瞪大眼睛，看向齐羽——她在笑，笑得很温柔！她都没有这么对着我笑过！
鼻子顿时有点发酸：不愧是女主，果然纯良女主人人爱…就算现在重新穿回女装，陈芊本芊也是被嫌弃的命吧。
等她从震惊中恢复时，齐羽已经帮着李清瑶把夏昭搬走了。只不过李清瑶仔细地抱着头，而她则是提垃圾般提着脚。
陈芊无奈地拾起包袱追上去：“等等——马车给病号就是了——别丢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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