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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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维叶当然不可能为这事感到害怕,谢笠洲这么说其实只是想膈应一下莫维叶罢了。谁知莫维叶抬起头就对他温柔地笑了笑,那笑意里竟透出几分羞涩和欣喜来,开口时声音都比刚才呛人时软糯了不少:“好。”
谢笠洲被她笑得恍惚了一秒,鸡皮疙瘩起了一脊背,转过身时心有余悸地想:莫维叶这演技比他精湛多了,以后还是少在她跟前班门弄斧吧。
回到房内,白螺正窝在立柜边给穿上了新旗袍的欢欢拍照片,见谢笠洲进来便跟他招了招手:“来来来,快看,叶子送给我们欢欢的小旗袍。”
欢欢拘谨地伸手捏了捏胸前的金黄色穗子,紧张地抿了抿唇角。
“是挺漂亮。”谢笠洲有些惊讶地看着欢欢,“这是她放在这儿的?她在这里备着童装?”
“可能原来是给她那个叫卉卉的妹妹准备的吧。”白螺说到这忽然想起来莫维叶在浴室里同她说过的那些话,神情严肃起来,拣重要的和谢笠洲讲了一遍,“……她还说让我们自行决定要不要继续和她合作,林阜这事只是个开始什么的。”
谢笠洲皱着眉头听完,忽然笑了:“她的意思应该是,她的目的和我们一样,也是找殷家报仇。但这仇程度不同,风险自然也不同。我们要找的仇人或许只是殷家的某个除妖师,找到人仇就报了;但她不同……”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横死地下的陆星雅,说话间语调不自觉地沉了几分,“林阜只是她计划的开始,但你想想,这世上有多少人制定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杀掉一个大活人?”
白螺抽了抽嘴角:“你是说,她的事儿比我们的大多了?”
“如果我们继续跟她合作,很有可能会被卷进她那件大事儿里去。”谢笠洲看着欢欢身上那件旗袍,“她那么说其实是在警告你。”
白螺虎摸欢欢脑袋的动作停了停:“……恐怕确实是。不过。”她抱紧了欢欢,“你不是也想知道余音姐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吗?除了继续待在叶子身边,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至少她愿意主动提供线索,换了其他人,我们能有这待遇?”
谢笠洲苦笑:“我也这么想……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手头的线索都整合一下,看看莫小姐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白螺打开了手机把小澄那件事记了记:“说起来,殷家人还挺奇怪的,小澄就算是和外人生的那也是自家人,被林阜那个变态祸害了殷家人竟然不闻不问。”
——但养子女真的就重要吗?谢笠洲每次想到陆星雅那双怨愤的眼睛,就会想起和她同为殷家养女的莫维叶。那个房间里所有人都是被掏出心脏而死的,养子女的心脏到底象征着什么?
梁余音死前被人挖出的部位当中也有心脏。
莫维叶以后……会不会也那样死去?
这个时候谢笠洲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他曾在人群里听到过一句话。
——“林阜死了,那,殷非要怎么办?”
——这句话显然不是莫维叶能说的,她要是说了恐怕又要心口疼了;如果说殷家的养子女都被下了禁言令,那说出那句话的会不会就是殷家人?
“白螺。”谢笠洲喊了声她的名字,掌心都开始出汗,“你说,那个林阜祸害了殷家的小姑娘却一点事都没有,会不会是因为,比起小澄来说,林阜其实对殷家更有用?”
“啊?”白螺有点反应不过来,“可……小澄将来也有成为除妖师的可能啊,这不比林阜那个变态有出息?”
“我们可以先来个假设。”谢笠洲皱紧眉头,“小澄是和外人生的,假设小澄生下来后随了那个外人的基因,将来无缘成为除妖师了,那她即使被带回殷家也不会受殷家人欢迎;相反,林阜这类人却一定有什么大用……而且。”
他回想起第一天家宴时见到的那些宾客,全是30左右的年轻人,一个四五十的都瞧不见,“而且,是到了一定的年纪才能发挥的用途,所以在到这个年纪之前,林阜不会出任何危及性命的大事,就算是违法犯罪,殷家也会想方设法把他保住。”
“到一定的年纪?”白螺倒吸一口冷气,莫名想起养殖场那些被养到最肥美的年纪就要被宰杀的鸡鸭牛羊,“……所以,叶子的事儿其实是……她有一天会被拿去派什么用场?”
“而且那‘用场’很有可能会要她的命。”谢笠洲长出一口气,“我还没来得及和你细说,之前我和莫小姐出去都干了些什么吧?”
“啊?”白螺非常惊讶,“你们不是风流快活去了吗?”
“……谁会在这种时候真的出去风流快活?”谢笠洲咬紧牙关一字一顿,“莫小姐拿来蒙外人的说法你也会信?!”
莫维叶回房的时候明显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谢笠洲坐在床边沉默不语,见她进来抬头对她微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实在有些苦;白螺正抱着欢欢坐在沙发上思考着什么,表情时悲时怒;就连欢欢也像是体察到了主人的心情似的,耷拉着脑袋坐在白螺的怀里。
“……你们怎么了?”莫维叶有些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白螺抢过了话茬——在莫维叶这个当事人面前提什么【你将来是不是会被殷家人拉去挖心脏】之类的话也太给人家找晦气了,更何况她和谢笠洲猜的也不一定就对,“就是想你怎么那么久都不回来,是不是又被人指成凶手了。”
“哦,那倒没有。”
莫维叶坐到白螺对面,疲惫地叹了口气,“林阜这事是件大事,又和小澄有关,小澄的母亲……就是那个和外人生了小澄的姑娘,哭着闹着说是小澄回来索命,替我转移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白螺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就这么松了口气似乎也有些对不住小澄母女,神情一时有些复杂:“哎,仇人死了,希望她能早日走出来吧……”
“这其实是我们说好的。”莫维叶想了想,觉着这部分可以说,便说了,“我帮她报仇,她来顶这个罪……现在大部分人都怀疑是她把死去的女儿炼成了怨鬼,盯准了我和林阜起冲突的这个时间点杀了林阜,嫁祸给我。”
谢笠洲有些疑惑:“这个动机倒确实是合理的……但,她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为什么不呢?”
“这部分我不能说。”莫维叶叹了口气,“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阜的事一出,宁语过不了多久就会找我谈话,届时我在自己身上装个窃听器,你们可以通过她来了解这件事……不过。”
她再抬眼时眼神里已经有了些警告的意味,“我和宁语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话时难免会透露一些隐私内容,希望你们……”
“绝不会透出去半个字。”白螺信誓旦旦地保证,“我知道我跟你认识没多久,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只给他听,让他过后把事情转述给我就成。”
莫维叶笑了笑:“那也行。就是……”她偏过头,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身上有禁言令,虽然由别人转述产生的后果没有我亲口描述那么强烈,但这毕竟也是犯禁,我不能被宁语看出端倪,随时都可能掐断通讯,可以吗?”
“当然。”谢笠洲赶紧接茬,“我们都明白,这个你不用和我们打招呼。”
“好。”莫维叶点头,“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白螺不能和我们一起走……”
“我自己想办法。”白螺摸了摸欢欢的头,“怎么来的怎么走,你放心!”
“嗯,明天下午殷家应该会办一个葬礼。”莫维叶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拿给白螺看,“如果可以的话,你尽量躲到这辆车上去,我会通知车主给你开着车门的。”
白螺凑近一看,是个车牌号。
谢笠洲一惊:“这是?”
“殷宁越的车。”莫维叶的语气有些严肃,“林阜刚死,他们最近肯定会查严,但殷家人的车他们不查。”
白螺会意:“懂了懂了,你要把我运出去。”说完想了想,又有些鄙夷,“就林阜那个变态,殷家人还给他办什么葬礼啊。”
“不是他的葬礼。”莫维叶轻笑一声,笑意里也全是对林阜的讽刺,然后转头看向谢笠洲,“谢先生,明天下午那场葬礼我实在是带不了你了,你得在房里等到葬礼结束。”
“好。”
谢笠洲心底有个疑问,但顾忌莫维叶的禁言令不是很敢问——如果不是林阜的葬礼,那会不会是惨死在那个豪华地下室里的那些人的葬礼?
林阜和他们不一样,算是死得咎由自取;可那些人是为殷家的某个“目的”而死的,说不定死前还被进行过什么神秘的仪式。
葬礼是送死灵往生的仪式,而那个地方生出的怨鬼一定不止陆星雅一个,可不是需要办个仪式来镇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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