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答案是什么
看了看眼前的这个还在倔强扑腾翅膀的小东西，倒是有些不可思议。
“乌鸦？”
哈。
这还真是稀奇，城市里，竟然会有人把乌鸦当做宠物。
符孑抬起右手，白皙修长的右手食指上，银色的指戒在阳光映射下发出闪亮的光。小黑会意地落在他手上。扑腾了两下翅膀以示友好。
符孑侧身向左后方看去，就见一少女正向他这边跑来。
校服在阿原身上穿出了别样的味道。披散下来的黑色长发有一部分因着刚才的追赶依然随风而起，还未来得及收拢。
符孑认了出来，这是学校公认的校花，只是和他一样不爱说话。
符孑的不说话被人看做是内向，阿原的不说话，被全校視为高冷。
阿原停了下来，有些累，微微喘着气。
她抬头看他，符孑也在这一刻向下凝视。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许久之后，符孑率先作出了动作。
他动了一下自己的手，小黑借力飞起，很有眼色地飞向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上落定。
符孑走到阿原面前，靠的很近，阿原还能闻到他身上浅浅的，香草的味道。
很好闻。
不知道，尝起来，会不会和香草冰淇淋一样，是甜的？
阿原不知神游到了哪里，满脑子想的都是冰淇淋。
她好像……有点饿了……
直至——符孑在她耳边轻轻地问了一句。
“小丫头，你身上……是不是还藏着两个秘密？”
低沉而又清晰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声音下掩藏的却是无尽的深意，混杂着一丝丝撩意在里面。
不知怎的，阿原的心跳，忽然间，漏了一拍。
阿原呆住了。
“秘密”二字让她怔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脑子——却不知道偏到了哪个角落。
刚才，那一下，是倒计时的声音吗？
察觉到了阿原的僵硬，符孑向后退了一步，从怀抱阿原的位置退了出来。他笑了笑，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自嘲。说出一番划清界限的话来。
“小丫头，你的秘密，我不感兴趣，你也不必跟着我。OK？”
“我……”
阿原这才回过神。
刚刚的那一跳，似乎让她有些无措。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至看到符孑走远了，阿原才意识到自己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喂！等等，你别走啊！我有问题问你。”
阿原又提步追了上去。本想直接拽住他，却不想符孑突然停了下来，阿原直接撞到了他的背上。
“哎呦——！”
听到声音，符孑转过了身。这回，却是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她，看着她懊恼的用手去揉被撞的地方，不由觉得好笑。
小丫头，似乎不只有呆，还有笨。
“没想到，你竟然，能发出少女音？”
这是符孑好奇的点。他一直以为，阿原的声音就只是冷冰冰的呢。
阿原的声音平日里很清冷。偶然发出的少女音色，让符孑来了兴趣。
“嗯？”
阿原只觉得现在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好像从自己追他开始，自己就一直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符孑收起了笑，恢复了之前的那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吧。什么问题？”
提到问题，阿原这才想起来。
“那个……鱼我所欲里面，你的答案，是什么？”
阿原问的一脸认真，符孑却微微一怔：“你追我来，是问这个？”
“昂！”
阿原蹙了一下眉头：“不然还能是什么？”
在阿原的脑海里，鱼我所欲，已成定型，通篇大论都是舍生取义的观点。包括阿原，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符孑当着老师的面离开教室时，阿原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有个性”的少年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除了舍生取义之外，还会有什么呢？
原谅这个问题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对这篇文章不待见。
符孑眨了几下眼睛，微微发愣的神情有些呆萌。
“好吧。是我想多了。”
“所以，能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吗？”
回归问题的符孑不由地嗤笑一声，似乎很是不能理解：“话说，这玩意儿，有答案吗？”
“嗯？”
阿原抬头，亦是不解。
“为什么这么说？怎么会没有答案呢？”
听到这里，符孑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右手在她脑袋上定了一下。
“笨！”
笨。却是笨的可爱，明明知道那么多，却一心一意只认死理，没有一点自我意识。还要傻乎乎的，跑来这里问他。
“干嘛打我？”
符孑重新将手插在了裤兜里，侧身看向夕阳，告诉了阿原他的答案：
“人性这玩意儿，要答案有用吗？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我们的选择是什么？”
“难道不应该是舍身取义吗？”
符孑笑了笑，不再回答。
“小丫头，你自己去琢磨吧。现在，我要回家了，拜。哦，对了，不—许—跟—着—我！”
那张放大的少年的脸在阿原面前一字一顿道。阿原眨了几下眼睛，呆呆地，没有动弹。
夕阳照在符孑远去的身子上，影子渐行渐远，黄昏下金色的背影深深的印在了阿原的脑海里。阿原却还在纠结一个问题。
所以答案……到底是什么？
——
初三中考的时候，符孑没有参加。阿原知道后想去找他，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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