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怒火
齐钰人都到了皇宫,还有几分恍惚,要不是老夫人煞有其事的样子,他简直要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长公主殿下竟要出家?这是什么个鬼怪走向,要是假的便也罢了,真的?怕是皇帝能生吃了孔冶一家。他一分钟都不敢耽搁,进宫里便要直闯御书房。
郎成眼见着齐钰脚步匆忙赶来,里头正闹着,忙眼疾手快的要拦下他:“齐上尉,略等略等,圣上在里头正与孔将军核查户部的账目呢。”
齐钰额头青筋直跳,还等?他等得,山上寻思着法会结束要出家的那位,可等不得。
“郎成公公,快去启禀圣上,长公主要出出事了!”临到口要出家的话,生生被他咽下了。
此刻皇帝正与孔冶,魏王正处理户部余账及姜城赈灾的列目,就听到外头传来郎成着急忙慌的声音。
皇帝将手中账目一扔,有几分疲惫烦躁的看向带着齐钰进来的郎成“怎么了!”
“圣上,齐大人道有事要禀,与长公主有些关系,奴才不敢耽搁,只得带他前来禀报。”
皇帝一听到“长公主”三个字,几乎一瞬间就要叹气,转头看向孔冶,见他也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只得看向齐钰问他“出了什么事?”
齐钰闻言,有几分怜悯的看了眼孔冶,这家伙也不知怎样冷遇了这位长公主,以至于要闹到这般地步,如今可好,便是他也没辙能想,只得闭眼道:“陛下,公主殿下正打量着等法会结束,让永知大师替她剃度就此入佛门当姑子去。”
皇帝愣了一刻还未反应过来,孔冶却是已经到齐钰身侧,一双深潭似的瞳孔沉沉,似山海欲来的歇斯底里的看着齐钰,拳头紧紧握着,几乎咬牙切齿问他:“你再说一遍!公主要怎么?”
“要出家!要当姑子!”齐钰往后撤了一步又重复一遍道,心口直叹气,公主如此一举,无异于将孔冶一家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拦下来还好,若是未拦住公主出嫁不过半月有余,就被“逼”的要去出家当和尚,孔冶当初可是受了圣上嘱托要好生待公主的,如此,必然是要犯盛怒的。
齐钰话一落下,就见孔冶朝着陛下一拜,而后闷着头不管不顾的往外头去,孟嘉熙这才反应出了什么事,面色猛然一变,袖子一甩便道:“郎成!快,快!摆架出宫,去拦着莫要让她真出家,快。”
皇帝大惊失色,他倒也不是真的相信他这妹妹要出家当姑子,他这妹妹自小无法无天惯了,演戏威逼的戏码实在是常事,只是他们皆是惯着来允诺她想要的,而后再给她个台阶就下了,可是孔冶这样的人,哪里是能惯着她的人。
不亲自递把刀子去帮她剃便算好的了,就怕他一激,将她逼得跳墙,没了台阶下,到头来假出家闹成了正出家,可如何是好,说白了,他去拦的不是孟静和,而是孔冶。
他这处着急的团团转,魏王却是眼眸含笑,嘴角微勾,一副要看戏的样子,跟着皇帝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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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冶一路上驾马狂奔,原本需一个时辰的路程,不过两刻便到了,齐钰在身后紧赶慢赶了一路只能见他虚晃的背影,他们一前一后到了山上。
此刻正是午时三刻,永知大师的法会正举行到尾声,整个观内的人都挤在了法坦处,安静跪拜在地祈求福念,人挤人肩并肩几乎举步维艰,孔冶一人冲过拥挤的人群四处寻人,齐钰就跟在他身后。
他先在世家席坐上扫了一眼,见无她身影,忙又在人群中寻找,此刻人都跪着垂着脑袋,还好找些,等法会结束了,人群皆动怕是更难寻找。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半刻,法会便结束了,一声钟响在庙宇之内,跪拜的人群皆站了起来,本安静的法坦内顷刻间人头攒动,孔冶人被拥在人群之中,四处寻找,他说不清裹挟在心里的是怒还是什么,明明前些日子还安分乖巧的很,甚至熬夜默出那样一本厚的药理书与他,不过才一夜,她竟然又闹出这样的事情,自知道她起了要剃度出家的念头,他的心便便无一刻宁静。
他忽然想起来,她既然是要剃度,那便要能帮她剃度的人,他转而四处去寻永知大师的身影,果然在法坦处的台阶处寻到了人影,孔冶人本就高大,人他越过无数颅顶,在乌泱泱的人群中精准无误的找到了永知。
他在永知四周巡视,忽然慌乱的眼神一定,在人群中找到那道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只见她笑盈盈的上前打了个招呼,而后朝着永知合掌行礼,眉眼生笑的冲着他说了些什么,永知面上略有几分惊讶,沉思片刻像是在问她可当真?静和很是果决的点了点头后,永知见状反而倒是不惊异了,点了冲着她像是应下了什么。
孔冶越走越近,恰听到永知大师后面那一句话;“殿下是想回到来处?可是你或该知道,你遭此一遇,该有菩萨的用意。”
静和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正要问菩萨是何用意时,面前忽然出现孔冶身影,她正诧异的看着他,一个不查猛然便被他扛起,她反应不及,师父交的防身术还未来得及使用,便他结结实实的抗倒挂在肩头。
“放我下来!施主,放我下来。”一到急切的时候,静和这声“施主”总也改不掉。
可这话落在孔冶耳朵里就似针扎过,一声都听不得,还没入佛门剃度,便已“施主”称他,这戏演的还挺真的,他嘴角一声冷嗤,看向一旁已经惊的呆了的阑珊。
“禅房在哪。”这一声冷冷砸在了地上。
阑珊被他吓得一怔,忙领路将他带到寺庙后院落。
永知大师一行人很快便消失在廊檐下,唯有齐钰愣在了当场,一动不动,他努力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前生了幻觉,方才他看到了什么?
孔冶为何背着他的“小菩萨”?
直到将静和背到了禅房,孔冶才渐渐回神,他才惊觉自觉约莫是疯了。
“啪”的一声,门叫狠狠砸上,阑珊永知大师被关在门口。
静和一辈子都未领教过什么叫怒火,唯一今时今刻,她叫怒火冲冠,她在菩萨的地方被人扛起背着,不但是羞辱了她,亦是对菩萨的大不敬,刚被放下,人一站稳她便猛然一把将男人推开,颤着一双手吼道:“放肆!”
她这人的性子,朴淡惯了,什么都可,唯独触碰到她心中的佛,这样的大不敬,她前一生从未有过。
孔冶显然被她推的一愣,见她眼角带红,心微微一触动,可又想起她来此地目的,瞬间又冷下,森然的看着她问道:“你要出家?”
静和带着怒气应道:“是又如何?”
是?她竟然坦然答“是”,孔冶安静一眯起,紧紧的看着她,嘴角带着冷然“你敢!”
“有何是本宫不敢的!孔将军,你越界了!”她亦是眼神冰冷回他,此刻一番做派,颇有几分皇家威严。
约莫是她之前温顺惯了,连孔冶都只当她是自己屋檐下养的妇人,他的妻,却是忘记了,她是这大宴国的长公主殿下。
在朝堂之上,她是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君。
她这一声,直将他震在当场,久久无言。
她一把将其推开,缓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那扇屋门,冲着久等的永知大师一拜:“师父,今日还需得劳您为静和剃度,静和今后只是静和,不再是孟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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