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焦点
下午是一千五百米的比赛。和其他比赛一样，先高一组后高二组，男先女后。
谢雨彤陪顾澄野在起跑点看比赛。
比赛的时间挑的不太好，艳阳高照。整片操场找不到一点儿阴影笼罩的地方。
高一女子组已经结束了比赛，马上就要轮到高二男子组。
谢雨彤给顾澄野撑着伞，热浪扑面而来∶“天呐，这一千五百米下来得出事吧。”
顾澄野也热。她还特意把长校裤换成了短运动裤。
她前几天跟着余争晨跑，每天的运动量可不止一千五百米。
“那只好速战速决了。”她蹦哒了几下，做热身运动。
谢雨彤没再说话，只是笑着继续给她撑伞。
高二男子组已经上场了。
起跑点有不少给参赛选手加油的人。
“李江洋！李江洋！”
给李江洋加油的女生尤其的多。
李江洋站在排头，回头和她们挥手，一抬眸就在人群中看见了正在热身的顾澄野。
他目光先是一滞，又马上缩回了视线。
余争才换完衣服，匆匆赶来，站在了最后一排。
他一来。全场的焦点就移到了他身上。
理奥班不愧为整活一班。各种好笑的加油口号层出不穷。
余争听得耳朵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顾澄野站在外圈，觉得这一幕可爱到好笑。
裁判摇了红旗，各位运动员准备。
“嘭！”
一群人一窝蜂挤着出发。
余争在最后一排，刚开始就落了后。他也不着急着冲，慢慢悠在后面。
李江洋跑在第一个，风光无限。
一圈下来，他依旧是第一。余争还在中间游。
大家都有些揪心。
“算了算了，李江洋本来长跑就还不错。”
“余争我以为他体育很好呢？昨天的跳高和铅球他都很厉害啊。”
“说不定他就长跑不行呢？”
人群叽叽喳喳，听得顾澄野心烦。
第二圈结束，大家都有些累了，速度也慢了下来。
李江洋还是第一。可余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逼近了前五。
这让大家又燃起了希望。
理奥班的同学们在余争跑过的时候还扯着嗓子大吼∶“余争！加油啊！”
余争伸手比了个“ok”，一刻没慢下步子来。
谢雨彤踮着脚想看，前面的人挡住了她大半的视线。
“怎么都挡住了！”她有些不满。
顾澄野把手上绑着的头带摘下来绑在额头上。她没去看比赛，低头搞自己的事情∶“不用看了。他肯定第一。”
“谁？”
“我能说谁。肯定是余争。”她语气是满满的笃定。
最后一圈，大家都累的跑不动了，还有些人直接开始走路了。
旁边围观的人看着都累。
余争已经追到了第二名的位置，几乎要和李江洋追平。
李江洋回头，余争已经跑到了他旁边。
两人对视一眼，李江洋一恍惚，觉得他旁边的男人在笑。
笑得很挑衅。
他脚步一顿，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余争已经成功反超。
而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再追回了。
赛程只剩下最后五十米。余争和李江洋的差距慢慢拉大。
直到余争第一个踩着重点线而过。周围认识他的人都开始欢呼。
“余争！余争！余争！”
余争的前桌负责他的后勤。看余争从终点走出来，追着去给他递水递毛巾。
他走的很快，穿过人群找到了等待女子组比赛的顾澄野。
“辛苦了。”她也看见了他，于是迎上去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
“悠着点跑。别太拼。”余争看她要上场了，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顾澄野给他比了个“ok”，说∶“放心吧。”
余争的后勤这才赶出来，把毛巾和矿泉水递给他。
他拧开了矿泉水，自己没喝，先给顾澄野喝了一口。
“阿野，干巴爹！”
顾澄野到场比较早，站在第一排有利位置。
女子一千五百米没有体育生。顾澄野这下就比较放心了。
裁判挥红旗。
下一秒枪响。大家都开始起跑。
前一段很多人都冲的很急。她马上就落后到了中间的位置。
但是大部分的女生只是刚开始有力气，半圈之后就已经开始慢下来了。
顾澄野耐性好，一圈下来已经和刚开始一样，没慢下速度来。
慢慢的，她超过一个又一个。
跑过起跑点的时候，她特意往跑道外的人群中看了一眼。
余争双手环胸，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旁边的谢雨彤朝她挥了挥手。
她继续往前面冲。
虽然很多女生都是赶鸭子上架才不得已跑一千五，但也有跑得很快的。
三圈多的路程已经跑完了一半。顾澄野死咬着前面两个女生追。
渐渐的，前面的人也体力不支，慢了下来。
顾澄野也不太好受，后背和额头暴汗，衣服黏在她身上。连呼吸心脏都抽痛。
她死咬着牙，牙根发酸。趁着前面人慢下来的功夫，她拔腿超了过去。
腿下千金重。
平时和余争晨跑的感觉和比赛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和余争一起跑的时候，慢悠悠的。偶尔还半路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可现在不行，只要停下，她现在大概是连走下去的力气都不会再有了。
“余争，你的水。”理奥班体委从小卖部回来，把一瓶葡萄糖扔给他。
余争稳稳借住了那瓶水。
饮料是常温的。他目光跟着操场上不愿意停下来的身影游走。
体委蹭到他身边∶“女子组这是第几圈了。”
“第三圈。”
准确来说，是顾澄野已经跑到了第三圈。有些女生现在才两圈半。
她有点低血糖，一千五百米下来肯定需要补充糖分。
“诶诶诶，顾澄野超过了黄逸纱！”体委看得起劲。
现在的顾澄野已经居于第二名，离前面的第一名也不过五六米的差距。
第一名还没注意到后面的人已经离她那么近，也没回头看。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等她们跑到离终点只剩下最后十米的时候，她回头的那一秒，顾澄野大步一迈擦着她冲了过去。
两人都同时加速，可原来的第一名脚步一沉，顾澄野趁此机会尽力奔向终点线，踩着终点线踉跄了一步。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空了，双腿跟灌了二百斤铅一样，走一步都算是折磨。
她视线模糊了一下，看见有人朝她跑过来。下一秒，她就被人像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往场外走。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余争。
她放松了身子，呼吸一口心脏都在刺痛。
“我想喝水。”她喉咙也干，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余争在场外放下了她，马上谢雨彤就架住了，他把葡萄糖水拧开，让顾澄野小口小口地慢慢喝下去。
淡淡的甜沁过嗓间。顾澄野觉得自己快要蒸发升天的灵魂被扯了回来。
更多文奥班的同学们都围了过来。一片此起彼伏关心的声音。
“我还好我还好。就是腿有点酸。”
余争被人挤了出来，也不忘把那瓶葡萄糖水塞进顾澄野手里。
理奥班的体委目睹余争被挤出来，其余文奥班的人把顾澄野像供奉神明一样带走。
“哈哈哈哈哈哈！”他看余争那一脸憋屈样，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你对象是真的受人欢迎啊。”
是啊，不仅受人欢迎，还男女通斩。
“挺好的。”余争目送她们远去，语气没有一点不满，倒是多了点耐人寻味的温柔。
他接下来就没有比赛了。人马上就轻松了许多。
体委跟着余争往大本营走，问∶“你不继续看别的比赛了吗？”
“没什么比赛好看的。”
“不会啊，”体委掰着手指头数，“下午还有三级跳啊，那个也很精彩。”
余争脚步没停∶“不关心。”
顾澄野恍惚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本班的大本营里坐着了。
谢雨彤和陈莹莹还在殷勤地给她捶腿，锤地她有点痛。于是把腿收了起来。
“别锤了别锤了，有点痛。”她躲开，手一松，握着的葡萄糖摔在了看台上。瓶底凹陷了进去。
她赶紧抓住了瓶子。
常温的饮料在太阳下曝晒了一会儿，现在温热在手。
她记得她跑完后腿软，是余争把她抱走的。
陈莹莹看她左转右转的，以为她丢了什么东西。“你啥东西没了？我们去帮你找。”
顾澄野看见理奥班的大本营里，一个高挑挺立的背影。
余争坐在最下面一排，手上还是那本英汉词典。
“没，我随便看看而已。”她收回了视线。
运动会在第三天中午就要结束了。
哪怕顾澄野为文奥班拿了不少分，也难抵其他比赛的失利。也好在分数没有垫底，对此小夏姐很是欣慰。
但是这次理奥班的表现实在是优越，特别是余争这一得分大将，一千五和铅球的第一名为班级夺得了不少的分数。
“现在，我宣布高二年段的排名。”校长精神抖擞，拿着一张白纸站在话筒前。
他讲话时候乡土口音很重，顾澄野和陈莹莹她们在下面叽叽喳喳悄悄聊天的时候就学着校长讲话的口音，玩得不亦乐乎。
“第一名，理4班，第二名理6班，第三名，理1班！”
被点到名的班级都一阵沸腾，尤其是理1班的学生，更是兴奋到大喊大叫。
除了班级总体的成绩之外，每一个项目有名次的参赛人员也有一张奖状。
顾澄野捏着三张黄黄的奖状站在中间，和文奥班其余有参加比赛的同学一起在主席台前拍了张照片。
“虽然班级没有名次，但是我们班还是有同学拿了两张第一名回来，还是很不错的。”小夏姐知道自己班的缺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顾澄野捏着自己的三张奖状，脑袋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很好的想法。
“你上次好像给我推了个折纸玫瑰的教程对吧。”她用手碰了碰陈莹莹。
陈莹莹点了点头，一头雾水∶“你要干嘛？”
“突然想做小手工了。”她眨眨眼，“你回去之后再把那个视频发一下。”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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