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故事
滨海虽然地方不大，但好歹也是个旅游城市，酒店多，设施好的也不少。
赵霓君这人讲究，订个酒店得是当地最好的蓝蓓娜酒店，连房间都得顶层总统套房，还是要大窗能够俯瞰整个滨海夜景的那种。
余争的手机没电，叫了前台的人送条充电线上来，就把手机扔在床头柜那儿充。
赵霓君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从进房间开始电话就没停过，忙的要死。
余争书包里也没什么东西，翻了半天也找不出什么有趣可玩的玩意儿。
他只好坐到床边去给自己的手机开机。
他摔下山的时候，之前那部跟了他很久的手机也一起摔了下去，四分五裂。
新的手机开机速度比之前的那部快多了，余争还挺满意。
屏幕一亮起，就弹出来两条鲜红的弹窗。
两条未接来电，全是来自于那个他最熟悉的号码。
余争回拨过去，顾澄野接的很快。
“你在哪儿呢！”顾澄野语速很快，听上去有些紧张。
“在外面吃饭，怎么了？你没回家吗？”余争一下站起来。
手机的充电线给的短款的，他这突然的动作，扯到了线。充电头被松，手机没充进去电，“叮咚”一声，弹出了电量耗尽的消息。
对方松了口气，喃喃了一句:“还好，还好……我已经回去了，只是刚才去你家找你，你人不在，手机又关机，有点担心……找了好半天。”
“对不起。”余争很抱歉，他以为顾澄野会自己先回去的。
顾澄野那儿有钥匙转动的声音，轻轻的，若是没有认真去注意的话，根本听不见。
可余争听顾澄野打来的电话的时候，习惯把扬声器贴在自己的耳边。这样才不会错漏她的每一句话。
顾澄野说:“你晚上吃什么呢？”
“不知道。你晚上吃什么？”
“我妈他们去买菜了，晚上应该是顿大餐。可惜，本来还想着叫你一起来吃的。”
余争叹口气:“我也觉得可惜。”
他回头，赵霓君站在阳台那儿。
她电话刚挂，外面风大，她的长卷发在空中被风抚起，一番成熟的成功女人味道。
顾澄野在电话里又问了几句很平常到，类似今天考的怎么样啊，还顺便吐槽了一下考场的空调开太凉的事情。
余争一句一句地应着，直到赵霓君从阳台回来。
“我要吃饭了，阿野，把电话挂了好吗？”他收回了眼神，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顾澄野“嗯”了一声，说:“吃了啥好吃的记得照片拍给我看看，让我羡慕一下。”
“好，好吃的话下次带你过来吃。”
顾澄野那儿挂了电话。
余争把手机放下来，那一刻，世界突然变得好无聊。
赵霓君又打了个电话，让丹尼去催酒店快点上菜。
“那姑娘给你打电话了？”她双手环着胸，靠在衣柜旁边。
余争瞥了赵霓君一眼，不是很想理会她。
“早点把心收起来。你不应该把心思放在儿女情长。”
“这没什么必然的联系。”
只要他想，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赵霓君对他的能力自然不猜疑。
“我半个小时后就走，明天是毕业典礼，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余争简略地跟赵霓君说清楚事情。
赵霓君没表态，随他去。
挂了和余争的那通电话后，顾澄野在把门给合上。
她电话接通的时候跟余争撒了个小谎，害怕聪明如他会发现端倪，连开门的声音都很轻很轻，能算是她人生这辈子开过的一次最温柔的门。
叶曼香他们走的时候，没把全部的灯都关掉，还给顾澄野留了饭厅的灯。
那盏灯足以照亮整个大厅了，顾澄野就没再打开别的灯。
暖光四散，点亮了她所停留的地方。被她遮住光的地方，一条瘦长的影子跟着她动作。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窗外，月亮轮替而升。
远方的市区，霓虹闪烁。
蓝蓓娜酒店能算是滨海当地的标志性建筑了，独特而高大。
顾澄野眼睛没离开过那儿，因为太阳从那儿下坠。
家里的门被打开，是顾瑾禾和叶曼香他们回来了。
“阿野，怎么也不把大厅的灯打开！这么暗。”
叶曼香又开始犯那个身为一个母亲都会有的名为唠叨的通病。
顾澄野把视线收了回来，坐在沙发上。
叶曼香怀里抱了一大束向日葵，朝她走过来。
“祝我们阿野高考结束，毕业快乐！”
顾澄野这才露出笑容来。
“今天买花的人特别多吧，出来的时候人手一束花的。”她把那束向日葵举起来端详。
花束下，那个写着价格的标签还贴在那儿，逼近五百的价格。
顾瑾禾把门关上，换了拖鞋踩进来。
“我们前几天就订了花了，不用排队。”
顾澄野“哈哈”一笑:“让我亲爱的老爹破费啦！”
“都是小钱。”顾瑾禾摆手，跟着叶曼香进厨房去帮忙。
他生活注重仪式感，买花这事本来也让人愉悦。
两人都进了厨房，顾澄野瘫在沙发上，捞起手机给余争拍着张花束的照片发过去。
-余一岁:很漂亮。
-freedom:我也觉得。
-余一岁:我会给你送一束更漂亮的。
顾澄野的输入框里，那句“你想不想要”都已经打了一半了。她笑了笑，把那串字一个一个删掉。
-freedom:好，我等着。
晚饭吃的差不多，余争也没打算在这儿多留。
赵霓君讲究，为了维持好身材，晚上不会吃太多的东西。
餐桌上，那些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菜品被吃的七七八八，赵霓君叫服务员上楼来把菜撤走。
看着就很浪费。
余争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这儿，大概是天天和顾澄野一起出去吃东西被她洗脑养成的习惯吧。
他不经意笑了一下，待赵霓君把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又把笑意收敛了回去。
“我已经叫丹尼下去开车了。”
余争点了点头，道声谢。
他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拿了书包和手机就和上来收拾餐盘的服务员一起出去了。
赵霓君止步于房间门口，她没有下楼送余争的打算。
他也不需要。
电梯门缓缓打开，他插着兜，和那个服务生小哥一起走进电梯。
两人没有什么交谈，电梯这小而压抑的空间里格外寂静。
余争视线盯着跳跃的楼层数字。
金属壁面反映着他们的模样。
余争感觉那个服务生小哥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扫过好几次，于是回头。
他们正好对上视线。
小哥一脸尴尬地收回了自己那略带着好奇和探知的目光。
电梯的失重感过后，“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余争迈着大步直接往外面走。路过前台，由于出色的外貌和傲人的身高，前台的几个小姐姐视线一直追踪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大门口。
丹尼开的也是赵霓君之前来接他的那辆梅赛德斯。车就停在酒店门口。
明明是六月中，可今天风格外大。
余争身上只穿了件很宽大的白色衬衫，在晚风中飘摇。
他拉开车后门坐进去。
副驾驶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大捧玫瑰，之前还没有的。
他看着那捧玫瑰，久久没移开目光。
丹尼抬眸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然后说:“那束花是夫人送的，祝少爷毕业快乐。”
余争垂了垂眼，从丹尼的角度看，显得他格外乖。
“替我说声谢谢。”
“少爷还是找个时间亲自去说吧。”
丹尼给赵霓君当生活助理也上了年头了，比赵霓君还要关心余家的家事。
余争没说话，丹尼就权当他默认了。
车拐了个弯，熟悉的拐角和永远亮堂着的网吧招牌。
九州台球馆最近关门都关的很早，连招牌的灯都关了，在这条还没开始热闹的街道上显得有些冷清。
丹尼把车停在路边，余争直接开门下车。
他刚想直接走了，又被丹尼叫住。
余争回头，丹尼指了指副驾驶的那一大束玫瑰花:“记得带走。”
他只能再回去拿那束花。
赵霓君送花都和她本人的气质和喜好格外贴。喜欢送最华贵的，最艳丽的。
红红火火的玫瑰在他怀里开着，向天上悬着的月光展示自己最动人的一面。
还好是玫瑰，不然这束花应该在他手里待不到二十分钟。
花送到位了，丹尼这任务才算是结束。
临走前，丹尼目光跟随着余争，目送他上楼。
男生高挺的身子在夜色下越走越远，孤独而又□□。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只一个背影，都是读不完的故事。
丹尼把车窗摇上，踩动油门。这辆看起来就昂贵的车驶离热闹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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