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车祸
车行半路,杨楚悦让司机师傅先拐去最近的一家工商银行。
“哎呀姑娘,你也不早说,刚才那儿就有个很近的工商银行,直接拐过去就行了。现在又得往前开好远。”司机说。
“抱歉,刚才忘了。”杨楚悦很不好意思的陪笑说。刚才司机一直拉着她聊天,她哪里想的起来还要去取钱这件事情。
顾澄野靠在座位上发呆,现在才回过神来。
前面是十字路口,红灯还亮着。
后面,隐约是汽车轰鸣的声音,好像在叫嚣着上天。
顾澄野转头,透着后车窗看,远处有几辆看着就骚包的车飞驰而来。
首都有钱人多,玩的花。大马路上时有富贵人家的公子在飙车,老百姓们可谓是叫苦不迭,但有牢骚也无处发,只能看见了就敬而远之。
但是大多数的飙车族还是有些素质的,一般选择在晚上去空旷的非居民区去飙,这样也不至于扰民。
杨楚悦也回头,她皱了眉头:“那些飙车族怎么大正午的就开始了。”
红灯还在倒数,司机停下那儿。
“害,这些小年轻,一天到晚的就晓得玩这些扰民又危险的东西,一不小心翻了撞了怎么办,高低得来个骨折,不痛吗?就算自己硬撑着,家长也心疼啊,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司机师傅一看就是那种不太开放的家长,事事操心着。他就见不得这些。
顾澄野刚想随意应和着几句:“是啊是啊。”
可是她一个音节还没有发出来,本来静止不动的车子突然收到了一股强劲的推力被往前创,随着“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顾澄野随着惯性,身子动了一下,接着就不受控制的像前面的位置撞过去。
车被径直往前撞了整整十几米,车头撞上了对面马路的杆上,挡风玻璃碎裂,砸了进来。
顾澄野感觉自己身上的皮肤被割裂了,身上是撕心裂肺的痛,尤其是脑袋,昏沉着,只剩下了“嗡嗡嗡”的声音。
她本来攥在手里的手机飞了出去。掉在车座的缝隙里。
有点节奏的嗡鸣在她的耳边隐约地响起,好像是手机铃声,但是她不知道是谁的。
眼皮突然变得好沉重,她控制不住自己。知觉在一瞬间消失,她晕了过去。
被漆的雪白的墙,消毒水味浓重,闻得人头晕脑胀。
旁边布满了各种精密的仪器,上面的数字一下一下改变跳动着,死气沉沉的生命感。
房间的窗帘被拉的干净,没舍得放进一点儿阳光。
病床旁边拉了床帘,里面有个人躺在那里。
这个场景,顾澄野曾经无数次见到过——余争待在icu里治疗的那三天。
顾澄野蹑手蹑脚过去,手捏住纱白床帘的一角,往旁边一扯。
她呼吸一滞。病床上根本就没有人,床上的被单甚至都叠的很整齐,没有一点被用过的痕迹。
“人呢!”她一时情急之下,喊出了口,却发现自己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登时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凉。
顾澄野茫然地左顾右盼,没发现除了自己的任何一个人。
可是病房仪器的显示屏上,上面的血压,心跳,呼吸频率,数字还在不停的变化。
顾澄野把视线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些仪器的各种管线,尽头都安装在她的身上。
“我去!”顾澄野大叫一声。
下一秒,她一下睁开了眼。
依旧是漆白的墙和浓重的消毒水味,单薄的白被盖在顾澄野身上,凑近一点还能闻到樟脑丸的味道。
床帘被轻微掩上,可以透着薄纱隐约看见隔壁的空病床。
顾澄野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束缚住了,伸出没有扎着针头的手摸了摸,上面裹着纱布。她挑眉,额头伴随着一阵撕裂的痛,疼的她龇牙咧嘴。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
没过几秒钟,床帘就被护士拉开。
“醒了就别乱动,还打着点滴呢。”她说。
顾澄野点头,很乖地说:“好,我知道了。”
“无聊吗,无聊我就给你开个电视。”护士很贴心,还照顾到了病人的情绪想法。
顾澄野看了眼左右两边的床头柜,没有看见她的手机,甚至她的手腕上,她从来没有摘下来过的长命锁铃铛手绳,也不见了。
她问:“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护士一下子没听懂她想说什么,反问一句。
“我的手机,还有我的手绳。手绳上面是一颗铃铛。”顾澄野给她描述着。
护士想了想,说:“你的手机好像在车祸中摔坏了,电话卡给你□□了,和手绳一起放在隔壁病房那个跟你一起的女生那里了。”
跟她一起的女生,肯定就是杨楚悦没跑了。
东西放在那儿顾澄野也放心,于是说:“那帮我开个电视吧,麻烦你了。”
护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灰白的遥控器,硅胶保护套已经泛黄了,看起来很久没有用过了。
她把电视打开,贴心地把遥控器放在顾澄野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旁边,然后推门出去。
现在家里的电视大多都是网络电视,想要看什么片直接跟手机电脑一样在搜索栏里面搜索一下就好了。可医院这台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寸的电视还是卫星电视,只能不断的调频道来找自己想要看的片。
电视一打开就是《男生女生向前冲》,也不知道这个节目到底冲了多少季了,好像每年都是空调,要不然就是电冰箱。
里面一个男人刚好抓着最后一关的身子在水流的冲击阻碍下继续向上爬。
顾澄野还没等到他登顶按下那个象征着电冰箱的红色按钮,就已经把频道给换走了。
翻来覆去几十个频道,也没什么有意思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看。
顾澄野叹了口气,继续往下找。
电视右下角的屏幕显示到了晚上七点零六分。
频道调到了tv1,现在正在新闻联播。
感谢高中三年政治老师的谆谆教诲,顾澄野现在看见新闻联播就习惯停下来看看时事。
现在正好一件新闻讲完,小小的电视屏幕里,穿着深蓝西装的主持用标准的播音腔播报新闻内容。
“下面播报下一则新闻。米国纽约时间下午三点,于哈佛大学校区内发生恐怖分子枪击事件,造成九死十二伤,其中有两位于哈佛大学留学的华籍学子……”
顾澄野不自觉把手松开,手上的遥控器一下掉在了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余争就在哈佛。
她开始找手机,四下翻了半天,才想起来,护士刚跟她说,她的手机摔坏了,电话卡在隔壁杨楚悦那里。
她没有打点滴的手一锤床,腿隔着被子感受到了压力,一阵钝痛。
顾澄野被自己打痛了,“嘶”了一声。
她屁股挪了挪,伸手去拍床头的那个用来呼唤护士的红色按钮。
护士的效率很高,按钮按下去没多久就赶过来了。
“姐姐可以问一下隔壁病房的杨楚悦醒了吗?”
顾澄野有求于人,嘴巴甜的要死。
年龄过了四十多,因为工作都熬出眼角细纹的护士听见顾澄野这一声甜甜的“姐姐”,心都要化掉了,马上点头:“她已经醒了,但是现在还在休息,不能离开病房。”
“没事,能不能帮我找她借一下手机,我需要打个电话。”
“好。”护士风风火火就走了,一会儿又风风火火地回来。
顾澄野接过杨楚悦的手机。她的手机在车祸中也磕碰了,屏幕出现了两条狰狞的裂痕,但是还算能用。
杨楚悦的手机密码顾澄野知道,很简单,就是她的生日。
护士姐姐忙的很,见这里也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就拉上门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顾澄野一个人了。顾澄野把电视给关掉了,房间又恢复寂静。
这正是她所想要的。
顾澄野输入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忐忑地握着杨楚悦的手机,手尽然有些颤抖。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机械女声重复了两遍之后,自己就挂断了。
顾澄野不死心,觉得是自己输错了电话号码,又播了一遍过去。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一模一样的结果。
顾澄野重新对了一遍电话号码,没有错,和她之前那个打过了无数遍的电话号码完全一样,这不可能出错。
她一瞬间放空了自己的大脑,想了很多种的结果出来,但是她摇了摇脑袋,想要把这些烦人的想法给踢出脑海。
她本来头就痛,这一晃更晕了。顾澄野感觉自己的眼睛突然对焦不上来,恍惚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杨楚悦的手机屏。
她换了个号码输进去。
电话播过去,瞿唐接的很快。
“喂,你谁啊?”
“帮我买张去米国的机票,过几天的,快点。”顾澄野急急忙忙跟她说。
瞿唐跟她十几年来的交情,只需要几个音节就能听出这是不是顾澄野的声音。
“阿野?你怎么是这个电话号码……”
“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说。”顾澄野不是很想现在谈这起莫名其妙的车祸,她满脑子是远在米国的那个人,心如火烧。
“不是,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声音怎么这么哑。还有米国可不是有张机票就能去的,你的护照准备好了吗?申请米国护照很难的好吗!你一点准备都没有你就想过去,能不能清醒一点儿啊!别恋爱脑!”瞿唐噼里啪啦一顿训下来,一气呵成。
“不是……”顾澄野在她激烈的话语中才清醒过来。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深呼吸,放慢语速说:“我现在需要去米国一趟。
不只是为了谈恋爱。现在她连余争的电话都打不通了,还怎么谈恋爱!
“我知道。但是这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我们得一点一点流程慢慢来。所以你现在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在首都上大学上的好好的嘛,怎么突然要去那儿了。”
“余争那里有随机枪杀案,我刚才打他的电话,停机了。我不放心,得过去看看。”
枪这种东西,在国内强有力的打压下算是很难在社会中见到它的影子了。因为见不到,只是听闻,所以更让人心生畏惧。
瞿唐在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凉气,“嘶”了好大一声,嗫喏了半天才说:“那里现在也不安全,你不能过去,万一被波及了怎么办。就算你过去了也没有用……”
“瞿唐!”顾澄野急了。她一动额头就痛,痛的她连连抽气,额角冷汗直下。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瞿唐听出她的不对劲了,赶紧把话题扯了过去。
顾澄野也懒得瞒,直接说:“出了点小车祸。”
“什么!伤得重不重,要不要我去首都看你。算了我还是去首都吧,你看看你,没有我就是容易出事……”
顾澄野的表情从刚才的激动慢慢地变成了无语,她敷衍着说:“嗯嗯,再说再说。”然后挂掉了电话。
病房又恢复了安宁。
顾澄野仰着头,头顶悬着一盏白炽灯,亮的她眼睛受不了,赶紧把头撇去一边。
病房的门被敲响,顾澄野以为又是哪个护士进来查房,还暗想这个怎么这么有礼貌。
“澄野,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来者说话声音温柔,甚至带了点莫名的愧疚。顾澄野把头转到门口那儿。
来的人不是什么护士,是张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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