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师
这个距离,空气之中都散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罗勒叶的信息素的味道。
与贺青有一丝不同的是,燕绥的罗勒叶信息素味道薄荷的沁冷稍重,后调才带着一丝清香般的甜。
味道丝丝缕缕的扑入鼻尖,紧束的领子擦过腺体,竟是微微有些发热。
被永久标记的omega应该排斥其余alpha的信息素的。
或许是五年的时间太久,就连他的身体都分不清两个人的信息素有什么不同。
秦时生撇见了对方眼底的一点猩红,伸手将领带从燕绥的手中扯出,“我自己来,不劳殿下亲自动手。”
眼神闪躲,落在耳畔的声音都染了一抹局促。
燕绥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将手插进兜里,“请便。”
为了防止这位爷再作妖,秦时生这回不仅将领带束好,连带着将外面的西装外套也扣好。
那双盯着他的视线这才移开。
有病。
燕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冲着众人抬了手,“各位都是从帝国精心挑选出来的人,既然来这里应聘,想必也都知道皇室的规矩。”
“想留下,就要拿出真本事。”他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扫过,“画一张画吧。”
燕绥手指抽回将指尖放在下巴上,思索出声,“就画我怎么样?”
他们有反驳的权力吗?
当然没有。
仆人在燕绥话说完就将画架搬到了几个人跟前。
此次作画风格不限。
看着其余的人纷纷拿出油画的颜料,秦时生抽回目光将背包丢在草地上,从笔筒里拿了一支铅笔。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秦时生将画架上的画纸抚平,笔尖落在纸上就开始勾起了线条。
这人竟然真的就画一张素描!
其实秦时生只想说,他的人像是真的很烂。
花园阳光正好。
燕绥手撑着下颚,双腿交叠斜靠在椅子上。
仆人将沏好的咖啡端来,燕绥将杯子端起,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咖啡醇香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荡开,纵使是喝了五年这东西,却到底还是不如那一口枫糖的甜味更能让人上瘾。
燕绥将手中咖啡的杯子嫌弃的放在一旁的托盘上,视线就再次落在了秦时生的身上。
人像画难度较高的地方在于面部的细节把控以及面部的还原程度。
这是秦时生最不擅长的领域。
以至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从不画人像。
秦时生画的比较慢,边画还需要边抬头看向燕绥确认一番细节。
他抬头,燕绥在看他。
再抬头,依旧。
秦时生向身后看了一眼,在没发现身后有什么稀罕物后,他抽回视线,却是正撞上燕绥唇边荡开的笑。
笑晃的人眼晕,秦时生按断了手中的笔。
美色惑人。
可他明明不是个颜狗。
看着断掉的笔尖在画纸上聚集的笔沫脏污,秦时生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里有些躁动的情绪,从笔筒里又拿出了一根新的笔。
用橡皮狠狠的擦掉的那一块脏污,像是将那人从脑子里抹去,秦时生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再次抬眸之时,对方已经移开视线,小声同一旁的管家说着什么。
秦时生举着手中的笔,衡量了一番对方的面部比例,认真的调整着面部的细节。
燕绥的脸是十分完美的黄金比例,但在这张完美的脸上,右眼底却藏着一颗很小的美人痣,像是雪地上盛开着唯一的一朵红梅,柔和了原本锋锐的面容添了几分艳。
秦时生用笔尖轻轻点在上面,一张人像图就大功告成。
秦时生收了笔,身旁的几个画师已经早早的交了卷看着他。
果然是,最后一名交卷。
燕绥抬了抬手,立在一旁的管家就上前将画递到了他手里。
燕绥放下手中原本的画,捏着秦时生的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
手中的画虽然只是一张最普通的素描,铅笔勾勒的面部也只是最基础的人物肖像。
但在燕绥看来却是比此前几张油画更讨他喜欢。
燕绥指尖抚过画纸上那点在眼底的小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让他弯了弯唇。
管家诧异的问出声,“殿下这里什么时候有颗痣?”
燕绥:“有。”
管家笑道:“看来还是秦先生观察的细致。”
就连他这个从小将人照顾到大的管家竟然都没有发现。
燕绥心情一时间十分好,他捏着画冲着管家微微抬了抬手。
管家立刻会意,他走上前,冲着草地上站着的几个人宣布出声,“各位的画,殿下已经看完了。”
秦时生蹲在地上收拾着自己的包,不甚在意。
自己本身就不擅长人像,现如今却又考人像,他拿了一张初学者都会的人物肖像图与那些大拿相比,他回家的机率不要太明显。
不过这样也好,他本身也不是很想留下来。
秦时生将背包背在背上,却是听见管家笑道:“殿下选了具象画室的秦时生。”
秦时生:“?????”
“等等。”秦时生站起身,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管家笑道:“是的先生。”
秦时生:“为什么?”
“因为真。”燕绥站起身,“素描人像没有油画的色彩浓烈,但却是最朴素简单,也是最真实的画作表达。”
看着那人正单手插兜捏着画冲他走来,秦时生反驳出声,“殿下,素描与油画只是类型上的不同。”
“可是只有你。观察的最仔细,画出了别人都没有的东西。”
秦时生盯着他手指指着的眼角一点猩红,眯起了一双眼睛。
这个小痣,全拜刚刚燕绥离得近。
若不是如此,他会同别的人一样,什么也看不到。
秦时生微微仰头,突然问出声,“殿下身为国之储君,为什么想学画画?”
立在秦时生身侧的人默默的给秦时生点了个蜡。
然而平日里乖戾嚣张的太子爷却像是早就猜到了那般,迈步向前,“跟我来。”
秦时生拧紧眉头站在原地没动。
燕绥只好折回去,扯过对方的手,拉着人从面面相觑的众人眼前离开。
“这就是我的答案。”
眼前的屋子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陈列室,秦时生迈步走进,脚步停在了一幅画前。
挂在面前的是一副油画,深蓝色的大海之上垂落着昏黄的落日,倒影浮动在海平面,交相辉映,让人心情变得十分舒适平静。
能画出这样意境的人,秦时生脑子里只想到一个人。
他将视线落在画一角,果不其然就在一角看见了用白色的笔写着两个漂亮的花字。
岁生,联邦帝国最出色的天才画师。
他的画艺术性十分强烈,能让人与之产生共鸣,达到情绪的一个平复和宣泄。
立在画前的人,认真时候的模样多了一丝静美。
像是宁静的海湾处伫立着的灯塔。
秦时生:“因为,岁生?”
燕绥走到秦时生身后,低头看着面前omega被发尾扫过的后颈。离得这般近,被衣服遮挡着的腺体,溢出丝丝缕缕被勾出来的枫糖香。
很淡,却蚀骨。
燕绥眸色深了深,强迫自己移开眼,冲着人嗯了一声,“因为他,所以我热爱。”
低哑声音拂过耳畔,罗勒叶的信息素突然吸入鼻尖。
秦时生猛地向后看了一眼,微微扬起的头,视线正对上对方含笑的一双眼神。
深邃沉醉。
秦时生浑身一僵,等到他抽回视线想要从原地走开的时候,对方却是先一步直起腰身,从他身边离开。
莫名其妙。
秦时生抽回目光,视线却是突然落在了墙上的一幅画上。
“殿下认识岁生?”
秦时生的话让燕绥抬起头朝着对方看去,“怎么这么说?”
秦时生抬手指着面前花团锦簇的画,“这是这座庄园繁花盛开的样子。”
燕绥挑眉,“是。”
“这是花园刚刚落成时候的模样。”
康斯汀庄园从不接外客,看来岁生与这位太子爷的关系不一般。
秦时生了然的点了点头,“星网上都在传他封笔了,殿下可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燕绥抱着手臂靠在屋内唯一的书桌前,手指摩挲着指上的戒环印,“他只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暂时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罢了。”
“殿下为什么不让岁生来教?”秦时生转过身看向对方,“依照殿下和对方的关系,想必对方应该也很乐意教殿下。”
燕绥扣紧了桌子,“他失踪了,我找不到他。”
秦时生沉默了片刻,“抱歉。”
秦时生将口中的话琢磨了一番,方才再次开口,“我原以为殿下不过是一时兴起,现如今看来殿下是真的喜欢。”
“不过依照殿下的艺术造诣应该需要选一个更好的老师……”
燕绥:“你不想教我?”
秦时生:“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合适。”
燕绥:“你不喜欢我?”
秦时生:“殿下很优秀。”
燕绥伸手从身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迈步走到秦时生的跟前,“你当初就是这么拒绝我的吗?老师。”
秦时生被逼的向后退了一步,熟悉的称呼让他皱紧眉头,“?”
燕绥将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上前,在看见对方局促的眼神后,他轻笑了一声,将手里拿的画纸讨好似的伸到秦时生面前,“作业我画好了,老师。”
秦时生盯着伸到面前的画,“你……”
“阿绥?”
燕绥弯了弯唇,“老师答应我的,我画好,就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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