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乐极生悲
一切如果就这样下去,或许韩初五会像他的父亲一样,在村头王婆的介绍下。娶一个同村的姑娘。一辈子任劳任怨的为地主刘顺种田。等到儿子出生后。为地主刘小顺继续种田。看上去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然而老天注定要让他经受磨难,七年后,淮南一带发生旱灾,连续半年没有下过一场雨,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个当口,又爆发了一场大的瘟疫。凤阳一带每天都有人家办白事。不少村庄更是十室九空,除了一些老弱以外,青壮男子们纷纷逃离凤阳。
疫情爆发后。村东头王铁匠和其儿子儿媳一家四口相继离世,不断有人染病身亡。
不少人为了活命,不得不离乡背井远走他乡。四月十五日,三哥及三嫂饿死。四月十六日,大哥染上瘟疫,第二天便死在床上,大嫂带着年仅六岁的孩子离开了这个家。
四月十七日下午,父亲、母亲接连饿死,两位姐姐早已嫁人,偌大的家里只剩下自己和刚刚回来的二哥韩初四。
听二哥说,他之前去倒插门的那家也在这场大难中尽数死绝。
如果说这是一本日记的话。这应该是一本最悲惨的日记,没有之一。
逝者已矣,可留给生者的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由于家贫,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为父母寻一处地安葬。
不得已,韩初五只能去寻地主刘福,求他看在自己父亲为他种了半辈子地的份上,给他一块地让他安葬父母。
刘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为老子种地,老子同样给过他饭吃,又不欠你的。凭什么给你一块地。
随后韩初五和二哥一起用席子将父母尸体裹住,两人抬着席子四处寻找可以安葬的地方。
可现实却给了他们重重的一击。天下虽大,却没有一块地方是属于他们的。
韩初五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还是那么蓝。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祥和。他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一辈子与人为善,勤劳淳朴,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那些地主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坐享其成。这很不公平,不是吗?
好在有个好心人见他们实在可怜,便给了他们一块地让他们安葬父母。
在处理完后事后,兄弟俩紧紧抱在一起,随后二哥便一路向西离开了这个让他们伤心的地方。朱初五则往东走去,因为那里有一座永兴寺,自己唯一的生路便是去那里当和尚。哪怕这并不是自己所愿意的。
进入庙里后,由于自己年龄小,挑水、砍柴、洗衣的杂活全由自己承包。至于其他的和尚则悠闲地吃酒吃肉。他们从来不擦佛像金身。所以这种事很自然的便被安排到韩初五头上。
多少个夜不能寐的夜晚,韩初五在擦着佛像时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这样的生活固然是无法忍受的。但一想到自己还活着,韩初五便觉得庆幸。就这样吧。只要能活着。一切便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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