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紫岭闲趣

　　　　“芷兮，你知道吗，这可能是天意。你知道丁香花的故事吗？”叶夜林翻过身，躺在草地上，看着山间飞舞的花瓣。

　　月芷兮走过来坐在旁边，“这叫做紫丁香吗，很美的名字！”

　　“一青年书生进京赶考，途中投宿一客栈。店家父母热心款待，书生就多住了几日。书生人品端正，知书达理，长得俊俏帅气，似乎都快赶上我了！女子心生爱慕，书生见女子容貌美丽，善解人意，也很喜欢女子……”

　　“然后呢？”

　　“你说古代就这么随随便便喜欢上了？我很是怀疑，只不过我没生活在古代，不妄自踹度”

　　“古代？现在不是一样的吗？你不知道女子待在闺中，听父母之命就像水一样泼出去了，是作妻还是作妾，男人如何对待都只有听天由命。女子大多没法挑选自己心仪的人，也找不到心仪之人，生活甚是悲惨。遇到良人才子，一诉芳心实为常理。”

　　“现在还这样？难道这里还处在封建社会？”叶夜林心想，没有什么能让他惊讶的了。“嗯，明白了。”

　　“后来两人月下盟誓，拜天拜地。女子想和男子对对子，于是男子看着身旁的酒提出了“氷冷酒，一点，二点，三点”。女子正要说出下联，砰一声，房门被踢开，店主突然来了！”叶夜林顿了顿，看着月芷兮捏着拳头专注地望着他，然后头缓缓开口：“一见两人私定终身，败坏门风，有辱祖宗，愤怒之下不管女子哭诉请求，结果女子性情刚烈，气绝生亡。”

　　“什么！男的做什么吃的，全让女子承担吗？”

　　“店主后悔了，将女儿葬于后坡。书生悲痛欲绝，放弃赶考，留在店中。一日男子立于女子坟头，见长满了丁香树，繁花似锦。此后每日上山赏丁香，似乎女子已经化作丁香花。后来一老翁走过，与书生交流，书生诉说了自己于女子的事情。老翁听后，看着盛开的丁香花，笑着对书生说：“女子一片痴心化作美丽的丁香花，你要好生对待，人生逢此情，死而无憾也，愿丁香花世世代代繁花似锦，香飘万里”。男子大惑不解，随后传来老翁的声音“丁香花，百头，千头，万头”，老翁消失不见。后人怀念这个纯情女子，视丁香花为爱情之花，将这幅“联姻对”称作“生死对”，绝句永流传”叶夜林讲着讲着发现不对，干咳了两声，“额！我没怎么和女生接触过，除了母亲就是从小玩在一起的婉儿，和我待在一起没有这么多细节，别管花的意义好看喜欢开心就行”

　　月芷兮脸红了红：“氷冷酒，一点，二点，三点。丁香花，百头，千头，万头。果然是绝对，丁字百字头，香为千字头，花为万字头，哎！可惜了如此痴情女子”

　　“是呀！生死恋，永无再见的机会，这花开在这里讽刺我呢，看在美丽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你当时突然出现在空中，真是怪事。你不是说秋儿的家在这里吗？那他能来回，你说不定也能。”

　　“对呀！”叶夜林大跳起来。

　　“秋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嘿嘿，小乖乖，告诉我，我知道你聪明至极”叶夜林开始连骗带哄，看到秋儿眼神开始闪烁，内心更加笃定。可是秋儿就是扭过头去什么装听不见。叶夜林这就放心了，软磨硬泡总会有开口的一天。

　　夕阳西下，红妆披裹的紫岭宛如仙境，别有一番韵味。

　　“芷兮，还有希望。你伤势需要多久才好呀，听你说他们是追杀你的还可能再来，为了安全起见，你今天重伤先好好休息，我守着，明天我们就要建造小屋，然后布上陷阱”叶夜林起身说道。

　　“哎，不止一种毒，但是有化功散，我只能一点一点恢复，如果两个月不死，应该就能痊愈”

　　“什么，死，谁要害你，无法无天了，报警，不，报官吗？”

　　芷兮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有可能也会死！他们布局了几年，想夺走我的一切，花费了很多心思，明天最好你赶紧离开，下一次就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了”

　　“你我是生死之交的朋友，除了婉儿你是我从小到大第二个真正的朋友，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除了秋儿，又是女子，怎么可能因为怕死就弃之不顾，我是男人，又是社会新青年，至于死，不想死但不能畏惧死，不然有辱我父亲教导！”

　　“哎！你们家乡真的看到男子打女子就会被群殴吗”月芷兮突然调笑道。

　　“当然，我们最见不得这种败类，我父亲堂堂射箭冠军，天天被我母亲打来抱头鼠窜，从不还手。”

　　芷兮又是一阵大笑：“那如果是妾室丫鬟呢”

　　“什么！听说有些人确实包养了好多小老婆，一般都是各种花钱供着，管你什么情况，殴打弱势群体先揍了再说。丫鬟也就是合法佣人，是不能打的，没见过会去打佣人的，有什么问题都是解雇赔偿就行了”

　　“要是你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亲人和婉儿了，回不到你的那个美好世界，你真的不离开吗？”月芷兮突然转回话题。

　　“如果我离开了，我一辈子都完了。贪生怕死，出卖朋友，间接残害他人，这样我的内心已经浑浊了，有什么资格去欣赏美，失去了追求，背负罪恶，我宁愿不回去！”

　　“哎！你不知道人间险恶，我会……”

　　“别说了，芷兮，不要悲观。这不活的好好的吗，不管对与错，你这时候还为我考虑，我相信你，我保定你了！”

　　“这个是帐篷，晚上你住进去，我已经给垫子打足气了，很软的。我有睡袋在外面守着，嘿嘿，秋儿还得麻烦你抱着去里面睡，似乎她没有家人，怪可怜的”叶夜林说着。

　　“这傻子没救了，明明被小兽踢到这里伤心欲绝，还为她着想，也对，只有他这样才有资格去欣赏美”芷兮心中想着，泛起甜甜的微笑。

　　“芷兮，你看这个世界是不是很美，夕阳总是看不够。在我的家乡，我要是有这么一座山，一条河，我愿意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夕阳很美，总会落下，现在因为我，你已经不会有这么悠闲的生活了”

　　“是吗？哈哈。确实“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芷兮，花开花落，人聚人散，夕阳宛如身着红袍的新娘，却不知马上被困在婚姻的牢笼，正如我母亲一样。我母亲内心是浪漫的，但是遇到少根筋的父亲，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最初还责怪他们离婚，这段日子的游历与思考，我渐渐明白了，真正的适合他们两个的伴侣或许还没出现，可惜他们有了我！我正鼓起勇气为他们各自人生加油，或者承担他们未来伴侣的角色，因为我他们也忍受了很多。”

　　芷兮听着心中酸涩，“你游历了很多地方吗？”

　　“是的，名山大川，江河湖海。我有许多画作，大多都寄给家人了，还保留了一些”，说完从盒中拿出一沓纸张，有水墨画、水彩画、简笔漫画、铅笔素描，也有少量的油画。月芷兮看呆了，看到不同种类的画作，又看看叶夜林一眼，难以置信这是他一人所画。看到一张纸上一格一格的小画，月芷兮忍不住笑出声来，叶夜林看了看：“这是简笔画，是一个夸张的小故事，我救了一只被老鹰扒光毛的鸟，然后就用这个事画了一小段故事”

　　“嗯……”月芷兮又笑了，“这只丑陋的无毛鸟被包成粽子还要念经，你可真能想，最后图中后面那只雌鸟蛊惑了你的第一个弟子，可悲呀！”实在憋不住大笑起来。

　　“切！我一路上想入我门下的俊男靓女多不胜数”叶夜林坐在草地上，又想起往昔趣事，忍不住拿起吉他弹奏起来。转头对月芷兮笑了一声，“我非常喜欢的歌曲，《光辉岁月》，可能和你听的不同，但是很简单”，叶夜林充满磁性的歌声四散开去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年月把拥有变作失去，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

　　“很特别，但是很容易懂，你的歌声很好听！难怪你喜欢，风雨中拥抱自由，真的有自由吗？你看看这个世界，战火连连，不知何时身首异处，饿殍遍野，看到你的画很美，画中的故事更美。”月芷兮，眼圈有着水雾，“我希望你别走出这里，做一个自由的追求者，内心不染一丝尘埃，如果我们还能活着”

　　“芷兮，这首歌是写给一个人的，一个总统，用你们的话来说吧！一个真实存在的国家，有两种名族，黑人和白人。白人肌白金发碧眼，黑人肌黑如碳。当时是白人当政，由于种族歧视，你可以当成民族歧视，想要采取种族隔离。一个叫曼德拉的黑人站起来领导黑人反抗当权者。后来被抓捕入狱27年，在监狱中经常受到折磨与参与无休止的劳作，当权者迫于国内与国外压力，他终于被释放。后来依旧坚持种族平等并被民众选为了总统，也就是你们的皇帝。”

　　叶夜林接着说道：“芷兮，你看，真正的和平需要战火与热血，你说的现在我能理解，但是不要悲观。自由是存在的，自由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一位诗人写过一句话“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虽然我不赞同，追求爱情也是自由的体现。我不知道芷兮你的身份，你所牵涉的事情，我感觉会很大，你的地位也很高，但是不用告诉我，你有很多无奈，但是曼德拉用一生迎来了自由，我相信只要我们能活着，你也会找到自由的。至于活着，你就安心吧，我在你就在！”

　　月芷兮擦了擦眼角的泪，点了点头。“假如活着，别说你是另外一世界来的，没人相信，别随便不把皇帝当回事，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

　　“我知道，据说皇帝都是小气鬼，诛九族杀全家的，没几个好东西。”

　　月芷兮摇了摇头，用手指挡在叶夜林嘴边：“说习惯了就麻烦了”

　　“切！我不说就是了，哈哈。”

　　“夕阳西下了”

　　“是呀，美好终将逝去吗？可能晚上开始，危险就会降临。”

　　“嗯嗯，你快进帐篷休息吧，我警戒着，照顾伤号可以获取救死扶伤小青年的称号”秋儿不肯离开叶夜林，他只有拿出衬衣裹着秋儿放在身边。

　　远处的山峰，一个黑衣蒙面女子，将他们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听见那首歌、那段故事内心澎湃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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