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都是喜欢上同桌
那个年代的女生最喜欢买的“课外书”之一便是星座书，每次只要一放学，报刊亭前总是挤满了要买星座书的女生。原本顾念都是和孙思琪陪着石瑞瑞买的那一个，可如今她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拿到书，顾念便迅速翻看起来。
朱亦唯是天蝎座，11月18日的生日，血型是A，喜欢的颜色是蓝色……对顾念来说，这些专属于朱亦唯的标签竟然比课本上的课文都还要滚瓜烂熟，她在星座书上查找着，希望能查找出一丝和朱亦唯的共通点。
果然，书上写着：天蝎座和双鱼座，98%的绝配。
顾念瞧着，脸上不自觉地洋溢着笑容。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书上忽然多出了石瑞瑞的大脑袋，“真是稀奇，以前你不是都不看这些东西的吗？”
石瑞瑞在一旁打趣道。
“嗯，看着玩。”
顾念赶紧将书合了起来，喜欢朱亦唯的事情她谁都没有告诉，只怕石瑞瑞和孙思琪会笑话她，也是为了保全她最后的一丝面子。
但是，有些事情，越想伪装和隐藏，却越暴露无遗。
在操场上看男生打篮球的时候，顾念的目光也是一直跟随着朱亦唯，当朱亦唯进了一个好球的时候，看台上的顾念忍不住拍手叫好，直到她意识到石瑞瑞热辣辣的目光才立马看向别处。
每次放学回家，三个人聊着班级里的八卦，顾念也总是不由自主地提起朱亦唯，脸上也是笑开了花。
终于，那天放学，孙思琪要回外婆家，放学的三人行变成了顾念和石瑞瑞两人。
石瑞瑞忍不住问道：
“顾念，你是不是喜欢上朱亦唯了？”
“啊？！”脸上是无法控制的表情，眼神也变得慌乱，“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头猪？”
“真的？”
“真的。”
石瑞瑞凑近了脸，目光凌厉，仿佛洞察了一切一般，只教顾念一阵心虚。
“你这么看我干嘛？”
“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眼屎。”
“顾念，你能不能正经点，我的眼睛里写着几个字叫，我——不——信！”
正当顾念大脑中搜寻着几百种借口和说辞时，石瑞瑞却告诉了顾念一个天大的秘密。
“念啊，我告诉你个秘密，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思琪也不能说。”
“嗯，什么事啊？”
“我喜欢上了林百晓。”
“什么？！”
顾念一声惊呼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回头，她只得压抑住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
“你怎么喜欢上他了？”
事情还得从石瑞瑞的那辆粉红色自行车说起，那次她正巧去书店买书，这么巧便遇上了同样来买习题册的林百晓，两人一同走出书店，石瑞瑞便发现丢了车，林百晓陪着她去报了案，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便已经夜幕降临。林百晓倒也绅士得很，执意将没了车的石瑞瑞送回了家。原本石瑞瑞是推脱的，也不是在意些什么，只是怕那看着细窄的轮胎无法承受自己百来斤的重量，更怕林百晓那纤瘦的身躯遭罪，亦或者会嘲笑石瑞瑞的体重，可眼见林百晓语气坚决，她也只好坐了上去。那是石瑞瑞第一次坐在一个男生的车后座，她有点紧张地惶恐起来，不知将自己的手是放在林百晓的腰际还是放在哪儿，思来想去，只能死死拽着车凳，风儿从脸颊划过，夹杂着林百晓身上淡淡的气味，好闻得很。
其实，一开始，石瑞瑞对林百晓就是有好感的。林百晓长得清秀，又是格外的好脾气，作为同桌，对石瑞瑞也是多加照顾，但在那天之前，她对林百晓的感情还停留在好感的基础上，也不知是不是那晚的夜风格外舒柔，石瑞瑞对这个男孩的感情也被吹开了。而冥冥之中，老天又将她的感情往前推了一步。石瑞瑞的车之所以能够失而复得，也是因为林白晓无意间发现报警给找了回来。每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背后，都拖带着一段以情相许的感情。石瑞瑞原本就是敢爱敢恨的性格，所以没多久便做出了更让顾念惊诧的举动。
“我和林百晓表白了。”
“什么？！”
顾念不由地摸着自己的胸口，这接踵而来的劲爆信息完全超出了心脏的负荷。
“然后呢？他怎么说？”
“拒绝了。”
石瑞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抬眼却见顾念怜悯的眼神。
“哎哟，不要这么可怜地看着我好不好？”
“你真的没事？”
“被拒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只能说林百晓视力太差，眼光不行，再说了，一个林百晓过去了，前头还有千千万万个‘陈百晓’、‘张百晓’等着姐姐宠幸，以后我一定要找一个比林百晓更好的男朋友给他瞧瞧，拒绝本姑娘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
石瑞瑞对于被拒绝的坦然让顾念不自主地有些佩服，要是换做自己，大概……不，她就连告诉朋友自己喜欢朱亦唯的勇气，又何谈能走到被拒绝的地步。
“瑞瑞……”顾念迟疑地慢慢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事我谁都没告诉，思琪那边你也别大嘴巴，等我……”
“好好好，”石瑞瑞迫不及待地打断了顾念，“你赶紧说，什么事？”
“嗯，我……其实……喜欢上了……”
“朱亦唯？”
“你怎么知道？”
“拜托，你每次活动课都拉着我们去体育场看他打篮球，聊天也是三句离不开朱亦唯，你当我们傻呀？”
“可是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啊。”
“有区别吗？喜欢一个人是骗不了的人的。”
原来是这样，刻意的伪装，仅仅只是徒劳，所谓陈居者迷大概说的就是顾念这情形吧。
石瑞瑞还在一边嘟囔着：
“我就说你这死丫头喜欢朱亦唯吧，还死不承认……”
“其实我觉得自己有点花心，明明是喜欢夏书练的，怎么就会喜欢上那头猪了呢。”
“你了解夏书练吗？”
石瑞瑞的话一问，顾念也愣住了。是啊，她不了解，虽说认识了这么些年，可他们就像两条靠得很近却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只限于上下楼梯时打招呼的关系，严格意义说起来，连个朋友都算不上，又怎会了解呢？他的过去和现在，顾念都未曾参与，哪怕一丝一毫。
“好感和喜欢是不同的，”石瑞瑞若有所思地说道，“好感是肤浅的，你看到他长得帅、钢琴又弹得好、人也很有礼貌，你就以为是喜欢，可喜欢是你知道他长得帅、钢琴又弹得好、人也很有礼貌，可你也知道他脚很臭、偶尔还是会发脾气有情绪，你还是想靠近他，那才叫喜欢。你问问自己，真的喜欢过夏书练吗？”
顾念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石瑞瑞会说出如此深刻的话，确实，她从未曾如此直面地审视过这样的问题，如此一对比，顾念便发现相比较喜欢夏书练，对于朱亦唯的感情便更加不同。她从未如此去探究一个人，不会去打听他的生日、血型和喜好，不会去探查他的过往和曾经，更不会徒劳地憧憬着和他的未来。
“你真的喜欢夏书练吗？”
“你想想，你真的喜欢他吗？”
石瑞瑞发人深省的人生般拷问就那样一遍遍地在她脑子里出现，直到她得出一个令自己都无法否认的答案。
没错，顾念是真的喜欢上了朱亦唯。
然而，不日，一条让顾念错愕的消息却在校园里不胫而走，这条消息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如同一根刺针一样扎在了她的心里：
顾念喜欢上了夏书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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