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天地雷火
神州浩土,无边无际。
不知多少岁月,万物灵智开化,以人族最盛。
人们看着天上雷电,地下业火,万物的奇妙造化,遂不停追求与天契合,以期长生。终是发现了天地之气的存在。
借天地之气,人族开始了漫长的修行一旅。
神州历一三二年,天地震动,万丈雷霆之中降世一把神剑,地下无边业火生出一把魔剑。
天下皆惊,俱趋之。
最后,神剑和魔剑都被当世第一宗门天地门取得。
…………
神州一五三年,天地门发生叛乱,从此分为天地两门,实力大为削弱。神剑与魔剑也被天门和地门分别取得。
…………
神州二三七年,魔主出世,意图神剑和魔剑,率天下众魔先灭地门,后剿天门。
魔主也在征伐一途中身受重伤,遂在一年后死去。
群魔大乱,神剑与魔剑不知所踪。
…………
神州三八五年,世间传言神剑与魔剑出世。谁能得到两把剑,就能证得大道。
…………
神州四一一年,修士何离携着魔剑出世,杀人无数。而第一大修士顾海棠也携神剑出世,二人大战十天十夜,何离力竭而亡,顾海棠降服魔剑,在其剑身上三道秘法:一、多情之人,二、无情之人,三、至情之人。
顾海棠创下太上天道门,留下神剑镇山门,带走魔剑封印在大荒深处,但至此一去不回。
太上天道门凭仗神剑,登上修行界第一大宗的名号。
但就在神州四九三年,神剑被盗,天下大乱。
…………
神州五三四年,太上天道门覆灭,神剑与魔剑成为传说,后人都为这段悠长的故事唏嘘,他们只知道神剑名为碧落,魔剑名为黄泉。
昆仑山。
传说中,昆仑山中居住着一位神仙“西王母”,人头豹身,由两只青鸟侍奉,是道教正神,与东王公分掌男女修仙登引之事。
但昆仑山没什么西王母,只住着一位老道人。没人知道他来自哪,只知他住在昆仑山上很久了。
一百年?二百年?三百年?
可能更久……
呼!―呼!
风雪似乎永不停歇,
而一道模糊的人影在风雪中攀登。
人影从白天爬到黑夜,再从黑夜爬到黎明。
如此过了十天十夜――
终于,风雪停了,一座茅草房竟诡异的屹立她的眼前。
她摘下身上厚厚的罩袍,露出一张绝世的面容,只不过现在有了一丝倦容。
茅草房里有一道人,正捻着灯芯。
道人端坐在凳子上,古井无波,面容虽苍老,身子却笔直的不像个垂暮的老人。他只是在干着自己的事,完全没注意到来访者。
“我来求一件事。”女人的语调冰冷,不像是求人的意思。
“我知道你来是为什么,可我帮不了你。”道人没有看她,仍然在捻着灯芯。
“这灯芯已经坏了,不会烧了。”女人看到了灯芯,冷冷说了一句。
道人忽然停下了,他的手离开了灯,悲伤道:
“是呀,不会烧了。再也不会了…”
“我可以帮你,你同样帮我。”女人找到了契机,踏进了屋子。
道人斜瞥了她一眼,说:
“死者已逝,正如大江汇海,花开花谢,这般因缘际会,皆是命数。倒行逆施,非人力可为,必遭天谴。”
“哈哈哈!”女人突然掩面大笑,接而怒道:“我就是要江水倒流,鲜花万世不衰,天?能奈我何!”
“贫道信命,却也信人定胜天。”老道人本已混浊的双眼闪出精光,寒光粼粼,如出鞘神剑。
“天下间只有你这老道还有点意思,其他人空活了一辈子,皆是无胆鼠辈。”凛冽的风中,女人桀骜的神情,仿佛让老道人看见五百年前的独战无数练气士顾海棠。
那时他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昆仑山巅,仙人入凡指点众生。
众生为之痴狂,纷纷求道昆仑山。
顾海棠与之论道,道:“仙人所谓何?”
仙人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仙人非人,自然是仙。”
“人所谓何?”
“人在天地之下,为蜉蝣也。”
顾海棠长叹一声,“你可是人?”
仙人摇头:“我岂是蝼蚁。”
吼!——
顾海棠突然怒喝一声,一拳打出,地动山摇,整座昆仑山飘摇不止。
她是为了天地众生挥出这一拳,却不被世人理解。
众练气士大惊,怒道:“顾海棠!你毁我们仙路,今日定叫汝形神俱灭!”
顾海棠飞身而起,一席白袍,神颜绝世,“来试试吧!看你们的仙术厉害,还是我的拳头更大。”
仙人淡淡一笑,不恼也不气,反而坐起而吟,“昆仑使者无消息,茂陵烟树生愁色。金盘玉露自淋漓,元气茫茫收不得。麒麟背上石文裂,虬龙鳞下红枝折。何处偏伤万国心,中天夜久高明月。”
随后,仙人一点点化为灰烬,仙路已断,他也不能留在这里了。
无数光芒射向顾海棠,一瞬间,天地失色,她无喜无悲,只身一人,无畏的冲向天空。
以一人战天下,若说魄力,天下间,只有这一女子。
那天,天空落血,天地同泣。
老道人拉回思绪,道:“很简单,一命换一命,以你命换另一人的命。”
“呵,比我想的简单多了。”女人轻蔑一笑,似乎在嘲笑苍生。
老道人忍不住好奇,问:“你…是否是那个人。”
“不是,但也是。”女人凄然笑道,“神形俱灭不可怕,只要能见到他,念着他,只是一刻,也无所谓。”
“我知道了。”老道人把灯交给了女子,“此物为莲花灯,历三千四万劫,只要点燃烛火,就能逆转阴阳。”
女子惨笑一声,把手按在头顶,竟有一道透明的神念被拉了出来。
神念自动飞在熄灭的烛火上,那灯又燃烧起来。
女子却慢慢化为虚无。
老道人捡起灯,苦笑道:“你呀你,真是糊涂。”老道人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
老道人轻抚着灯,护着灯,转身进入屋内。
远处只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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