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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十几分钟后,温桓赶到。

        显然是从家里匆匆赶来,他穿的很休闲,白色的t恤一尘不染,被酒吧门口的灯光一照,整个人沐浴着一种旖旎的光芒,五官显得更加深邃。

        薛柠原本以为以他阳春白雪般的气质,会和酒吧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然而事实证明金子到哪儿都一样是金子,穿着白t恤站在彩球灯下的温桓,依旧英俊的令人呼吸都要停止。

        伯乐自古都在,几乎立即的,就有大胆的女郎举着酒杯向着这匹“千里马”走去。

        衣衫鬓影,发尾留香,却都被他婉言相拒。

        温桓转过头,于酒吧的人海中默默寻找着薛柠的身影。

        薛柠早就看到了他,可是故意没有叫他,而是看着他在人群中苦苦寻觅的身影。

        爱而不得,那么能默默注视也是好的。

        然而神明似乎刻意不眷顾她。

        很快,温桓的视线就于人群中捕捉到了这里。

        他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什么,然后改为大步朝这边走来。

        薛柠静静的看着他带着一种陌生的压迫感一点点的逼近自己,默默的站着,像是死刑犯迎接着渐渐逼近自己的刽子手。

        温桓很快走近,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现下的环境,看到沙发上已经明显昏睡过去的岑晶念时,眉头蹙得更紧。

        尽管想先解决薛柠,可岑晶念的狼狈实在令人无法忽视,温桓看着岑晶念,俊脸有些扭曲:“她怎么了?”

        “喝醉了。”薛柠想也不想的答。

        “我知道她喝醉了。”温桓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抓重点的本事居然一点也没提高,无怪当初考前复□□是事倍功半。

        薛柠反应过来,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醉了。”

        并非刻意对他隐瞒什么,只是对自己还未完全搞清楚的事情,她选择持保留态度。更何况,他们自己的事,应该自己解决。

        温桓没再问什么,过去扶起岑晶念。

        岑晶念已经醉的全然不知外物,只是感觉有个温暖的胸膛正挨着自己,好闻的男性气息飘过来,就自动凑了过去,寻找最舒服的姿势。

        温桓见她整个人都贴上来,脸色更沉,居然醉成这样?

        薛柠懒得看他二人卿卿我我,索性告辞:“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谁知刚一转身,就听到他说:“你跟我们一起走,我送你回去。”

        薛柠回头:“我还没到时间下班。”

        没想到温桓把岑晶念放下来,在沙发坐下,漆黑的眼睛落在她脸上:“那我等你。”

        薛柠不明白,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又企图干预她的生活?然后干预了之后又像当初一样不置一词的离开?

        似乎看出她脸色不好,温桓好言相劝:“你一个人不安全。”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薛柠口气不善。

        “我是你的班主任。”温桓脸色发青,旋即又苦笑,事到如今,他居然只能用这个身份来压她?

        “温老师。”薛柠忍无可忍,冷冷强调,“我已成年。”

        早在他离开之前她就已经成年了,难道他还是把她当十七八岁?

        薛柠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彻骨的恨意。

        她恨死了她的十七八岁,一辈子也不想再回去的十七八岁,恨不得把它们集体从记忆当中抹除,再也不想记起。

        温桓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叛逆,黑白分明的眼睛像一头倔强的小鹿。

        温桓忽的微微笑了,恍如一缕春风吹过,毫不介意她的违逆,他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声音放轻:“听话。”

        薛柠紧紧抿着嘴,眼神倨傲的看着他,双拳握紧,显得心如铁石,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副坚决的外表之下,隐藏的却是一颗渐渐开始土崩瓦解的心。

        最坚硬的铠甲在他的温柔面前变得不堪一击,渐渐风化,柔软的内脏一点点裸露出来。

        还是没办法,她还是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也没办法违抗他的话。

        似乎看出她的虚张声势,温桓笑了笑,扶起旁边不省人事的岑晶念,朝酒吧大门走去。

        仿佛双脚不受控制般,薛柠居然穿着酒吧侍者的衣服,就这么默默地跟了上去。

        车子在岑家楼下停下。

        汽车一停,薛柠下意识的开门下车。

        “坐着别动,我把晶念送上去,就送你回家。”温桓一边叮嘱,打开车门下车。

        薛柠没再动。

        温桓走到汽车另一侧,把岑晶念从车子里捞出来,然后往电梯的方向走。

        已经临近深夜,小区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传来蟋蟀的叫声。

        薛柠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猛然想起她忘了告诉夏元元和夏沉生早退的事。

        心里直怪自己是昏了头才会跟着温桓跑出来,连忙伸手去模手机。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

        “喂,薛柠?你怎么了?”夏元元半醉的声音传了过来,还夹杂着遥远的酒吧音乐声。显然是故意避开了闹声接的电话。

        “元元,我有点事刚才先走了,你帮我跟你哥说一下。”知道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索性翘班算了,反正她也没心情再工作。

        “就这么会儿功夫,你又跑哪儿去了?我刚才一直在喝酒,也没注意你,我告诉你,我今天可是遇见了好几只肥羊,就刚才那个姚总,现在已经被我灌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钻在桌底下非要跟我玩儿捉迷藏,你说好笑不好笑?还有那个张经理,他问我喝什么酒,我就点了瓶最贵的,没想到他真的敢开,我问他你知道那一瓶酒多少钱么,说出来吓你一跟头……”夏元元一边笑一边说着今晚的丰功伟绩。

        薛柠耐心听她讲完,又叮嘱了好几遍让她跟夏沉生带话,才放心的挂断了电话。

        然而电话整整打了快半小时,温桓还没有下来。

        薛柠不由蹙眉,送个人要这么久?不会是还有什么额外服务吧?

        薛柠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后悔刚才没跟上去看看,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

        她凭什么管他的事?凭什么他让她在这等着她就得等着?她凭什么还要听他的话?

        无数个凭什么充斥在脑海里,赌气一样的,薛柠猛地拉开车门,下车,独自走入了忙忙夜色之中。

        温桓从楼上下来,居然发现车里没人了。

        他掏出电话打给她,果然,没人接。

        看了一眼周围的路线,这地方不好打车,应该还没走远。

        于是径直开门上车。

        温桓缓缓驱车前行,沿着慢车道走,专找灯亮的地方开,果然,没多久就看见了人行道上的身影。

        停车,开门,上前去拉住她。

        薛柠左手猛地被人抓住,回头,见是他,居然撒腿就跑。

        温桓早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怎会让她跑掉,直接拉了回来,神色严肃:“跑什么?”

        薛柠心里后悔,早知道她就不走这条路了,刚才她脑子来不及多想,只知道要快些回家,就选了这条路离家最近的路,简直就是自食其果。

        见她不说话,温桓直接拉她上车。

        薛柠反抗:“我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

        “你预备走路回去?”温桓挑眉,这儿离她家可不近,走路她大概走到天亮也回不了家。

        “我打车。”薛柠也不傻,有交通工具她当然会用。

        “从刚才到现在,你在这条路看见过一辆出租车?”

        “……”薛柠愣了,她怎么忘了这里是富人区,家家有车代步,出租车本来就很少,更何况现在还是深更半夜,除了梁上君子谁会这时候不睡觉?

        公交车这时候也早下班了,哪还会专门为她开着,真是一筹莫展。

        薛柠看着周围,空荡荡的街上连个人影也没有,只有昏黄的路灯一点点亮着,照在柏油马路上反着光,更显四下空旷。

        而且酒吧的衣服单薄,夜风刮过,她居然有些冷。

        温桓看出她冷的有些发抖,不再等待,拉她上车。

        车里暖了很多,温桓又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薛柠的肩头,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传递过来,薛柠脸颊有些发烫,又想起她刚才明明走了又被人拉回来,顿时觉得特别没面子,于是偏头看着窗外。

        温桓缓缓开车,闭塞的空间里气氛沉默。

        薛柠嗅着他外套上清淡的衣物柔顺剂的味道,居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像是一整片不落叶的森林。

        为什么不愿意改变?

        薛柠怔了一下,突然转过头,看着温桓的侧脸。

        既然连这种小事都不愿改变,那么心呢?

        仿佛感觉到她的视线,温桓眼睛仍旧望着前方的路况,仿佛不经意的开口:“刚才舅舅拉住我聊了几句,我们许久未见,我不好打断他。”

        他是在跟她解释刚才?

        可是,薛柠突然从他的话里发现什么,惊讶:“舅舅?你舅舅在岑老师家?”

        温桓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望回前方,唇边牵起一丝笑意:“岑晶念是我表姐。”

        表姐?不是女朋友么?

        薛柠一下子懵了。

        仿佛猜到她的想法,温桓笑起来,露出好看的牙齿:“你觉得她是我女朋友?”

        “她是不是你女朋友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薛柠嘴硬,眼睛看着窗外。

        温桓没再说什么,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

        薛柠看着窗外一排排的路灯,连绵不绝的灯光在车窗上旖旎交错,像是金鱼的尾巴,静悄悄的划过车窗上温桓淡淡的影子。

        很久以来,她所能捕捉到的,就只有这样一缕模糊的影子,在无数个梦里,在一直一直的记忆中。

        她从不敢想象,居然有一天,自己还能坐在他身边,一转头,就能看见实实在在的他,感受到他的呼吸,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薛柠现在也不敢回头,她怕这又是漫漫长夜里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境,当她真正转过头去的时候,温桓就会再次消失不见,连一个模糊的轮廓也不再留下。

        车窗上温桓微微弯起的唇角,让薛柠眼睛里一片温热。

        “你当初为什么要走?”沉默了不知多久,薛柠突然问出了心底一直想问的话。

        他到底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在主动定下了约定后又不负责任的离开?为什么从来不肯向着她前进一步,而当她走过去的时候却连驻足都吝于给予,而是选择了狠狠地后退。

        温桓没有回答,车窗上的影子微微晃了一下,薛柠看到他目光下一闪而过的暗淡。

        “难道就是因为我说了那几句话?”薛柠又问,声音静静的,还轻,既怕他点头,又怕他摇头。

        温桓沉默了一会儿,却是模棱两可的答案:“我有我的理由。”

        薛柠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转过头,望着他,眼神执拗:“可是你却不能对我说,是么?”

        “……”温桓再度沉默。

        他是一个能言善辩的外交官,无论外交辞令还是笔墨官司,他都可以手到擒来。

        语言是他的天赋,是他的才华,更是他在外交场合上披坚执锐的武器,然而现在,他却回答不了她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

        等了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薛柠望回前方的路灯,脸上却轻轻的笑了。

        “我想说的是,无论你当初有怎样的苦衷,现在都不重要了,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薛柠,不会再像个傻子一样一心一意的跟在你身边,不会再有那样好的耐力,守着没有任何希望的憧憬一直一直的等下去。”

        她双手攥着胸前的安全带,紧紧的,语气却很轻:“温桓,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是再滚烫的一颗心,等的太久,也总是会冷的,而我的心,早就被冰冻住了,你来摸摸看,它现在有多么坚硬。”

        看着温桓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她突然很满足,笑了笑说:“到这里就可以了,你放我下下去吧。”

        既然目的达到,那么她也该走了。

        温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停车,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他没有出声挽留的理由。

        薛柠把他的外套放在车座上,拉开车门下车。

        她把白色的轿车连同他一起抛在身后,缓缓的往前走,却一点也不敢回头。

        车外的冷风刮在她略显瘦弱的肩头,宛如浇下了一盆冰冷的水。

        她觉得眼眶里湿漉漉的,然后有大滴的液体接连滚落。

        其实她刚才一直想问他,既然当初不留一个字的走的决绝,现在又为何要再回来?

        即便回来,又为何一定要出现在她面前?还要再次以自然的姿态介入她的生活,干扰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

        可是她又有什么权利去追问,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说是过去也只不过是她心里的一厢情愿,他从来就没有做出过任何承诺。

        温桓。

        她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她从少女时带就一直放在心里的名字,然而现在却恨不得将它连同心脏一起从胸膛里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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