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这场晚宴的主办人名叫赵析, 是商界的一位老前辈，即便现在退居二线, 地位仍旧不可撼动。
今天是他七十寿辰，大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不远千里赶来祝贺，再加上他本人喜欢热闹，不少初出茅庐的新人也会来掺上一脚，晚宴规模堪称庞大。
顾霁景身着银灰色西装出现在会场，瞬间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今天在所有出席晚宴的宾客里，除了首富一家, 就属顾霁景地位和实力最强。
众人漫不经心地继续之前的话题，目光却不断瞄向他。
直到第一个攀谈的人上前, 他们才不约而同地和身边的人结束交谈，朝着顾霁景走去。
顾霁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合，礼貌又疏离地应付着众人，随即借口休息，取了一杯红酒坐到了角落。
他随意地靠在椅背上, 不断扫视全场，在发现要见的人都不在后，便有些意兴阑珊。
他今天来这里的目标有两个, 一是首富一家, 二就是这场晚宴的主人赵析。
他不担心首富一家不来, 毕竟首富云辙和赵析是多年好友, 这种场合于情于理都会到场。
顾霁景轻轻晃着酒杯, 出神地看着红酒碰撞杯壁。
这种宴会太无聊了, 他还不如去给云楚蔓和两个小孩做饭，也不知道他们晚上吃了什么。
他这么想着，便拿出手机给云楚蔓发了一条消息：【云女士, 我来参加晚宴了，你和小卷小舒吃饭了吗？】
很快云楚蔓就有了回复：【麻烦顾先生了，我们还没有吃晚饭，小卷小舒正在为自己的事业而奋斗。】
顾霁景纳闷地皱了皱眉，事业？两个小孩还没上幼儿园就有事业了吗？
紧接着他就收到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云舒难得板着小脸，认真地比对着杂志，在镜子前调整自己姿势和表情的照片。
一张是云卷苦恼地双手抱头，紧皱双眉盯着白纸看的照片。
云楚蔓又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包过来，还附上文字消息：【我要跟着小卷小舒继续卷了。】
顾霁景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他想了想回复道：【云女士加油，等晚宴结束，我给你和小卷小舒送夜宵过去。】
云楚蔓立刻发了个一只小兔子睁着闪闪发光的眼睛，不断流着眼泪说谢谢的表情包过来。
顾霁景左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对着手机轻轻笑了起来。
看来云楚蔓是真的饿了，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快就接受自己的投喂。
他收起手机，抬头的瞬间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心里却盼望着晚宴早点开始，他也好早点离场，这样就能去给云楚蔓和两个小孩送夜宵了。
好在没过多久，晚宴正式开始了。
赵析身穿唐装，拄着拐杖从楼上走了下来，一头白发被剪成了寸头，精神奕奕，丝毫不见老气。
他即便笑容满面，仍旧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几分狠戾。
和他并排走下来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腰身笔直、慈眉善目，梳成背头的黑发散落下来几绺垂在额前，脸上的褶皱显示着他已经不再年轻，但依旧气质温润。
两人身后跟着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
宾客们一眼就认了出来赵析身边的人，正是首富云辙。
至于他们身后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则是赵析的孙子，赵笠奂。
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是云辙的儿子，云亦宸。
被他俩夹在正中间，身穿一袭粉色礼服的年轻女人，就是云昕芯。
宾客们纷纷围了上去，但大部分初出茅庐的新人都被挤在了外圈，他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真好啊，什么时候我也能走到前面去，和赵老还有云总说说话。”
“梦里吧。”
“那就是云昕芯吗？和电视上长得一样，还挺好看的。”
“不不不，你是没见过云夫人，云昕芯可比她妈妈差远了。”
“云夫人今天也没来吗？听说她好几年没在公共场合出现了。”
“来了吧，毕竟是赵老的寿辰，估计在楼上的休息室呢。”
会场因为赵析等人的出现，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顾霁景站起身，朝着最前方走去。
宾客见状，不约而同地让开一条路，目光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顾总来了，不知道他和赵老会不会有合作，我也好分一杯羹。”
“呵呵，顾霁景就算再厉害，在赵老面前也只是个毛头小子。”
“顾霁景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靠着老一辈打下来的江山，才能这么风光？”
有人钦佩顾霁景年起轻轻就事业有成，也有人觉得他一般般，都是靠着家里才变成现在这样，甚至有人想要看他笑话。
然而就在赵析在看到顾霁景的瞬间，他的眼睛一亮，周身锐气顿减，笑容里还多了几分慈祥。
顾霁景走过去，礼貌地叫了一声：“赵伯伯。”
赵析上下打量他一遍，然后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大声道：“臭小子，长大了！”
顾霁景笑道：“您也更精神了。”
赵析闻言，爽朗地大声笑了起来。
宾客们惊讶地瞪大眼睛，这熟稔的语气，两人居然是旧相识！
想看顾霁景笑话的人见状，也只能气得暗暗咬牙。
然而事实上，赵析的旧相识并不是顾霁景，而是他的母亲，两人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顾霁景小时候还总和赵析见面，直到他的母亲去世，他和赵析再也没见过面。
等他坐稳顾氏的时候，赵析已经退居二线了，因此这么久以来，他俩才算是真正重逢。
赵析见到故去好友的儿子，难免有些难受，他眼眶微微发酸，再次用力拍了拍顾霁景的肩膀：“不错不错，和你妈妈一样有魄力！”
顾霁景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当年他处境最差的那段时间，赵析也曾派人找过他，想要对他提供帮助，但他那时候性格太偏激，直接拒绝了。
不过这份心意，他永远不会忘：“赵伯伯抱歉，这么久才来看你。”
赵析笑道：“不用多说，我好得比你多吃那么年的盐，什么都明白。”
他笑容更大了些：“能走出来就好，以后多来看看我就行了，最好是带着那个女孩一起。”
顾霁景微愣，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努力。”
赵析挑了挑眉，凑到他身边小声道：“用不用伯伯我传授你几招？当年我可是用这几招，在半年内追到了你伯母。”
顾霁景顿时哭笑不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的情况应该有些特殊。
赵析见状也不难为他，只嘿嘿笑了一声，道：“有需要就问我。”
随后拉着他走向旁边的休息桌，笑道：“来来来，小景，给你介绍个人。”
他指着正在喝茶的云辙道：“这是你云伯伯，你可得抱好大腿啊，他家可有钱了！”
云辙站起身，笑骂道：“在小辈面前，你也这么不正经。”
赵析哼了一声：“怕什么，这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顾霁景，云老头你叫他小景就行了。”
顾霁景知道赵析是想给自己介绍人脉，恰好他也想和云家人见见面，因此顺着赵析的话，礼貌地叫了一声：“云伯伯，您好。”
云辙不动声色地将他打量了一遍，暗叹他年纪轻轻居然如此沉稳。
他笑着点点头，对顾霁景道：“我这两年也听到不少有关你的事情，百闻不如一见，小景果然是青年才俊。”
赵析骄傲道：“那是当然了！小景可不像那个姓顾的……”
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偷瞄了顾霁景一眼，见他面色如常，便松了口气，随即嫌弃道：“也别让小景和咱们两个老头子在一起了，有代沟！把你家那两个叫过来，他们年轻人之间才有共同话题。”
云辙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赵析权当没看见，他招呼自家孙子道：“奂奂，来，这是你……叔叔，打声招呼。”
赵笠奂看着二十出头的模样，听到自家爷爷召唤，笑眯眯地跑了过来，面对和他差不了多少的顾霁景，毫不介意地喊了一声：“叔叔好！”
顾霁景：……
这么一看云卷云舒和赵笠奂还是同辈，但两个小孩还没上幼儿园，他这算不算占了大便宜？
云辙对顾霁景的第一印象不错，因此即便知道赵析有私心，也很给面子地把自家儿子喊了过来：“亦宸，给你介绍给朋友。”
云亦宸和云辙长得很像，气质温和儒雅。
顾霁景特意比对过他们的长相，但发现好像和云楚蔓不是很像。
他和云亦宸互相打了个招呼，便随意交谈起来。
在这期间他发现有道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看。
顾霁景不舒服地皱了皱眉，顺着望过去，就看到被许多富家千金围在中间的云昕芯。
云亦宸见状，移动到他面前，将云昕芯的视线完全挡住在身后，他抱歉道：“顾先生不好意思，昕芯……不懂事，打扰到您了。”
顾霁景淡淡道：“没关系，云先生这么维护云小姐，看来你们兄妹之间感情真不错。”
云亦宸微愣，随即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反倒是赵笠奂在一旁点点头：“确实不错，他们兄妹之间说话，比我和叔叔你之间还要客气。”
云亦宸抿了口红酒，笑着慢慢道：“奂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赵笠奂撇撇嘴，小声嘀咕道：“我又没说错。”
他实在受不了云亦宸看自己的目光，就随便扯了个理由就跑去和自己朋友玩了。
顾霁景垂下眸子，果然不太对劲儿。
先不论赵笠奂的话是真是假，云亦宸对云昕芯的态度就很微妙。
他刚刚和自己道歉的时候，只说云昕芯打扰到了自己，但并没有维护她，也没有说让自己原谅她的话。
不仅如此，之前赵析让云辙叫家里两个小辈来见自己，结果云辙只叫了云亦宸，明明那时候云昕芯距离他更近。
难道云家其实知道云昕芯的真实身世？那为什么还要让在继续留在云家，也不去找云楚蔓呢？
顾霁景还想再从云亦宸那里探探口风，结果因为刚刚赵笠奂的话，对方有了防备，话语间丝毫不提有关云昕芯的事情。
顾霁景见聊不出来什么了，干脆找了个借口要离开，他走到赵析身边道：“赵伯伯，我先走了。”
赵析惊讶地看向他：“这么早？再多玩一会儿呗。”
顾霁景有些为难，他压低声音道：“不早了，她还没有吃饭。”
赵析微愣，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我懂两个字，他窃笑道：“那可不得了，赶紧去吧，等你带她来看我啊！”
顾霁景没回答，绕开话题道：“赵伯伯再见。”
赵析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笑骂了一声臭小子。
顾霁景想快点到停车场，便选择了一条稍微近一些的路。
结果在路过一处小花园的时候，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脚步一顿，纳闷地皱起眉头，云楚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霁景犹豫地向后退了两步，在看清楚对方的面容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小花园在会场外，但因为比较偏僻，异常安静，只能听到中间拿出喷泉发出了流水声。
女人坐在喷泉旁边的池子上，高高盘起来的头发露出她修长的脖颈，宽松的薄毛衫也无法完全遮住她瘦削的身形。
她侧着身子，仰头看着天边的银月，下垂的眼尾有着几条细纹，隔着很远便能感受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忧愁。
顾霁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他要是没猜错，那个女人就是云辙的妻子，沐沁铃。
但他现在觉得对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云楚蔓的亲生母亲，因为她们的长相实在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
沐沁铃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回头，愠怒道：“谁？”
顾霁景走到她面前，诚恳地道歉：“夫人抱歉，打扰了您的雅兴。”
沐沁铃眼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是迷路走到了这里，又见他道歉态度不错，便淡淡道：“没有关系，会场在西北方向。”
她说完又重新看向天边。
顾霁景抿了抿唇，问道：“夫人是在赏月吗？”
沐沁铃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保持着看月亮的姿势不动也不说话。
顾霁景倒是不在意，他继续试探着问道：“夫人是姓沐吗？”
沐沁铃依旧不动不说话，神色忧伤，眼神也有些呆滞。
顾霁景皱了皱眉，决定快狠准地切入正题：“夫人和您的女儿，就是云昕芯小姐，长得完全不一样呢。”
沐沁铃闻言终于有反应了，她轻哼一声：“因为她不是我的女儿。”
顾霁景眸子微动，没想到沐沁铃会说的这么直接，果然云家是知道云昕芯的身份的！
他刚想继续追问，沐沁铃突然转头看向他，和云楚蔓相似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
顾霁景这才发现，她的脸颊都已经瘦到凹陷了。
沐沁铃冷哼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胡话？亲子鉴定做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每一次得到的结果都是她和我们有血缘关系；李燕珍和她所有亲戚的户口，我们也查遍了，除了云昕芯，没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就连警察都说我脑袋可能有问题。”
“但我每次想办法验证云昕芯和我们的关系，都会被各种意外中断和阻止，这难道不奇怪吗？”
顾霁景震惊地望着她，原来云家一直在找云楚蔓，这么多年都没放弃，只不过他们被李燕珍和云昕芯耍得团团转。
云家当然不可能找到云楚蔓，因为她的户口经常转移；至于亲子鉴定，李燕珍想要拿到云楚蔓的头发太容易了。
不过就像沐沁铃说的一样，这其中确实还有奇怪的地方，只靠云昕芯和李燕珍不可能骗云家这么多年。
然而他现在没法仔细思考，沐沁铃的状态让他很担心。
沐沁铃眼眶发红，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但我知道云昕芯不是我的孩子，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不认识！除了云辙和亦宸，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可是我很清醒……”
顾霁景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很想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她，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云楚蔓的私事，他做不了主。
他抿了抿唇，温声道：“夫人，您稍微冷静些，我相信您说的话，也相信您能找到亲生女儿。”
沐沁铃闻言一愣：“可是我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了……”
她绝望的眼神中突然迸发出一道光亮，她紧紧地盯着顾霁景，问道：“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吗？”
顾霁景笑着点点头。
沐沁铃在他沉静的目光中，逐渐冷静了下来，她拢了拢外套，低声道：“谢谢……”
顾霁景见状皱了皱眉，夏天的夜晚明明还有些闷热，但沐沁铃穿着毛衫还一副很冷的模样，身体明显很差。
他轻声道：“夫人，晚风偏凉，您还是进屋休息吧。”
沐沁铃看了他一眼：“谢谢您的关心，我丈夫和儿子来找我了。”
顾霁景闻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的云辙和云亦宸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还急着回去找云楚蔓，不仅仅是想给她带夜宵，也想把云家的事情都告诉她，他温声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夫人保重。”
沐沁铃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突然开口道：“先生，我真的可以找到我的女儿对吗？”
顾霁景听到她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的语气，顿了下脚步：“也许夫人可以看看外界的消息，电视综艺、网络热搜都是不错的途径。”
沐沁铃怔愣一瞬，失望地低下头：“谢谢先生刚刚对我的安慰。”
顾霁景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狠狠心快步离开了。
很快，云辙和云亦宸就来到了小花园。
云辙着急地走到沐沁铃身边：“沁铃，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云亦宸看向远处，皱眉道：“妈，刚刚这里有人来过吗？”
沐沁铃嗯了一声，不想多回答，她站起身道：“走吧，回家吧。”
云亦宸收回目光，动作熟练地扶住她的手臂。
沐沁铃突然问道：“亦宸，你看过云昕芯的节目吗？”
云辙和云亦宸惊讶地看向她，随即两人摇摇头。
云亦宸叹了口气道：“没看……没什么可看的。”
沐沁铃也没再多问，好半天才嗯了一声，然后在他们的搀扶下离开了。
顾霁景边往停车场走，边给一家熟悉的餐馆打电话，预定了几样招牌菜后，便开车离开了。
等他到了餐馆，菜刚刚好出锅，店员麻利地打包完送到他手上，前后连两分钟都没用上。
晚上九点半左右，顾霁景就提着夜宵，驱车来到了云楚蔓家楼下。
他锁好车，抬头向上看，三楼的小窗户还亮着灯。
他轻笑了一下，拎着大包小包的夜宵就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结果他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云楚蔓家的门就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顾霁景微愣。
紧接着他就看到，云楚蔓从缝隙中探出脑袋来，看到他的瞬间，狗狗眼就亮了起来。
然后两个小孩接连从下方探出小脑袋。
云卷的狗狗眼变得溜圆，他惊讶道：“真的是顾先生！”
云舒哇了一声，软乎乎道：“妈妈说这个脚步声肯定是顾先生，我和哥哥还以为她是想吃饭，想到出现了幻觉呢！”
云楚蔓低头看着两个小孩，反驳道：“什么幻觉，我这是听力好。”
顾霁景心头一软，温声道：“是我，我来给你们送夜宵了。”
他的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被彻底推开了。
云楚蔓都快饿哭了，她感动地看着顾霁景道：“顾先生，我终于等到你了！”
两个小孩忙活了一天，终于也觉得饿了。
他俩抽了抽小鼻子，抱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齐声道：“好香呀~”
顾霁景见状轻轻笑了起来，刚刚的焦躁也跟着一扫而空，只是看着云楚蔓和云卷云舒就觉得温暖和踏实，主动提出道：“我买了很多，咱们一起吃吧。”
他边说边快步走了过去，此时此刻应该没有什么，比让一大两小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03 23:44:58~2022-05-04 22:4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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