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在傅屿清的精心饲养下,姜渝衿的腿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现在最期待的,就是凌恰的公开道歉了。
大学很少会全校集中讲事,可今天是特例。
校长亲自主持。
一顿严厉的批评后,凌恰上台念检讨,再是和她的父亲亲自给姜渝衿道歉。
姜渝衿简直爽翻了。
校长:“学校举办运动会的意义是希望同学们都能够强身健体,增强团队凝聚力,希望同学们谨记,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凌恰紧拽着手里的演讲稿。
姜渝衿好似担心凌恰没听清,特意凑近小声重复了遍:“凌同学,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谨记噢。”
经过此次事情,凌恰成功走入全校师生的视野,一日走红。
凌恰脸皮薄,死要面子,受不了非议,正准备办理退学手续。
姜渝衿正准备去卫生间,凌恰恰好从里边出来。她本不想搭理,正准备绕开走人,结果那人却偏要挡着她的路。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
“姜渝衿,你背后到底什么人?”
姜渝衿轻笑,“想知道?”
凌恰沉默,却不曾想她会道:“叫声衿姐,就告诉你。”
“你!”
“总之,比起你那爹,我的靠山,更厉害。”
洗手时,姜渝衿看着镜子的自己,莫名就笑了。
十八岁那年,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高中时,姜渝衿也有个死对头,叫许美乐,许美乐家庭背景很好,比姜渝衿还要好。
许美乐凭着优越的身世,总是看不起人。
温杳是单亲家庭,普普通通。
姜渝衿也不知道许美乐抽的什么风,总是针对温杳,姜渝衿看不惯,总是和她对着干。
那天,姜渝衿去饮水房打水。
不料却碰见了许美乐。
许美乐没看见姜渝衿,和她的几个小姐妹在那议论温杳。
许美乐:“全身上下没一件过万的,就她这样的穷酸样,真不知道那些男的为什么会看上她。”
“会不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是,都没爸教呢……”
姜渝衿抓着水瓶的手气得发抖。
“许美乐,你恶不恶心?”
许美乐转身,看见姜渝衿,不禁冷笑了声。
“哟,这不是一样没妈教的姜渝衿吗,怪不得会和没爸教的玩在一起。”
姜渝衿眼眶发红。
“你有种再说一遍?”
“还不给人说实话?你妈跳楼的吧,从这么高的楼下来,当时的身子还健全吗,是不是还没感受过妈妈……”
话没说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整个饮水房里。
许美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姜渝衿,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种没教养的人。”
许美乐气不过,抬起手来也要扇回去,却被姜渝衿一手狠狠抓住。
另一只手立马用力推了推姜渝衿肩膀。
两人一下纠缠在一起。
姜渝衿的右手被咬出了血,姜渝衿狠狠踹了许美乐肚子,许美乐疼得差点流泪,她喜欢散着头发,姜渝衿便趁机揪了一大把。
姜渝衿扎着高马尾,许美乐不好抓,便一把将她推到饮水机上。
姜渝衿额头破了小小了口。
许美乐的几个姐妹不敢下手,只在一旁手忙脚乱。
其他人听到动静立马上前阻拦。
教务处。
双方家长接到电话很快赶来。
两人伤势对比,虽然姜渝衿也好不到哪去,但许美乐的更严重,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右脸明显又红又肿,头发乱糟,两只手上都是挠痕,双腿一块块明显的淤青,衣服混乱。
姜渝衿只是伤了手和额头,腿上一块淤青,腰上也有一块,但衣服还较完整,头发也没有被抓乱。
老师在一旁调监控,监控只能看画面,听不了声音,画面里是是姜渝衿先动的手。
许美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拉着她父亲,哭着道:“就是她先动手的,我就只是说了两句,她就气不过了……”
“爸爸,你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相比起许美乐,姜渝衿只是安安静静站在一旁,一滴泪也没流。
许美乐的父亲是当时著名的商业总裁,给学校捐了不少物资钱财。
领导都敬上三分,什么活动评奖都会评选许美乐。
老师不敢质问许美乐一方,只好转向姜渝衿。
“姜渝衿同学,为什么要这么冲动?”
姜渝衿不语,老师便继续道。
“有什么是语言不能调节的呢,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暴力解决?”
“许美乐同学或许语言是有点过激,可这不是你使用暴力的理由。”
姜渝衿抬头,直视着老师。
尽量平静地道:“老师,假如您的父亲或母亲离世,别人却以此用极其侮辱的话语讽刺您死去的父亲或母亲,您不生气吗?”
许美乐立马又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辩解道:“老师,我只不过提了一句她和温杳都是单亲家庭,没想到她连这个都听不了……”
姜渝衿冷笑,瞥向她的眼眸充满了嫌恶。
“许美乐,你敢对天发誓吗?”
“我……”
“好了好了,乐乐不哭啊。”
许美乐父亲哄着她,半晌,他看向姜林。
“姜总,我希望您能管教好您的女儿,早年失母确实心疼,但也不该这样。”
转而又看向老师,“希望老师能公平处理。”
老师恭敬地回复许美乐父亲:“许总您放心,我们一定要认真处理的。”
认真处理的结果就是让姜渝衿给许美乐道歉。
当年的姜林正在和许氏合作一个大项目。
他咬咬牙,看向了姜渝衿。”
“今今,做错事了,就要道歉。”
姜渝衿只觉得可笑。
她最爱的父亲,现在也在为了利益而虚伪。
她挺直腰板,“不可能。”
闹了一个下午,也没能使姜渝衿弯腰。
老师提议让姜林先带回家管教。
回到家,姜林立马让姜渝衿跪着。
姜渝衿不肯。
姜林手里拿着戒尺,想要吓唬她,可她却丝毫不惧。
“今今啊,爸爸和许总的项目不能坏了啊,那可是两个亿啊。”
“怎么就不听劝呢?”
姜渝衿直视着姜林。
“爸,那妈妈呢,她不重要吗?”
“许美乐不是就只说了一嘴吗,今今,我知道你很想妈妈,可她也不希望你变成这样……”
“呵,姜林,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姜渝衿没有叫爸爸。
姜林素来是注重家庭教育的人,听到话,不禁用戒尺用力拍打了姜渝衿手背。
“姜渝衿,有你这样称呼父亲的?这么多年,我教到哪里去了,怪不得会动手打人。”
在学校一滴泪没流的姜渝衿,在此刻却红了眼。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妈妈会有产后抑郁,你就这么在乎你的事业吗?”
“你知道许美乐怎么说我和杳杳的吗,她说杳杳没爸教,我没妈教,她还说妈妈的病,她问我……妈妈离世的时候……身子是否、是否还健全。”
小姑娘忍不住轻颤,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让我去和她道歉?”
“这辈子都不可能!”
姜渝衿抹了抹泪,毫不留情地摔门而去。
林瘾急匆匆地回来,看着姜渝衿红着眼和自己擦肩而过,气得直接将手里的校服外套狠狠扔向姜林。
姜林本就没从姜渝衿的话里回过神,还被亲儿子的校服外套撞得踉跄了几步,脑子更加愣然了。
“你这小子,现在是上课,怎么跑回来了?”
“还踹你爸,怎么这么没教养?!”
林瘾年少轻狂,听到温杳和她姐受欺负,立马翻墙出来,此刻也一点也没把姜林的话放在眼里。
如果可以,他还想再来两脚。
“怎么,像欺负我姐的那女的就有教养?”
“你去当她爸啊!”
姜林气得不轻。
想起闺女,刚要出去追,结果人影都不见了。
姜渝衿没带手机,身无分文,只知道沿着记忆跑去傅家。
傅家离这很远,姜渝衿跑累了就走着,泪水流个不停,眼眶周围也红红的。
途中,不少叔叔阿姨上前询问要不要送她回家。
可姜渝衿害怕,分不出好人坏人,不敢答应。
走到傅家时,天色已经黑了。
陈姨打开门,看见小姑娘单瘦的身子,被风吹得发白的脸蛋,额头,手,腿上都是伤,眼眶红红的,泪痕干在小脸上。
越看越心疼,立马把人带进来。
“陈,陈姨,傅,傅屿清呢?”
“诶哟我的今今,马上就给你叫傅总下来。”
傅屿清匆匆下楼,姜渝衿看到他的那一刻又绷不住了,哭着打嗝。
傅屿清心里揪着疼,泪水仿佛就打在心口。
他立马弯腰抱起人。
在沙发上检查了番,手上青筋不禁显出。
脸色阴了下来。
“谁干的?”
姜渝衿边哭着边说,断断续续的,每一个字都切切实实地进了傅屿清耳中。
“呜呜呜,我,我爸也不帮我,他,他还,还拿戒尺打,打我,好,好疼……”
“我,我跑出来的,什么,什么都没有,走,走了好久,好久的路……”
姜渝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没哭,在家里也没哭得这么厉害,见到傅屿清,就哭成这样,停都停不下来。
傅屿清心疼,耐心地哄着。
陈姨在远处听了,都忍不住红了眼,进厨房准备了一碗红糖姜水。
傅屿清没舍得让姜渝衿拿,便自己端着一勺一勺地喂。
姜渝衿情绪稳定了下来,但还是今今揪着他衣服下摆。
眼眶还红着,小姑娘委屈极了。
“傅屿清,你护不护我?”
傅屿清忍不住揉了揉她脑袋。
“护,只护我家今今。”
傅家里存了一个房间的姜渝衿的衣服。
姜渝衿去洗漱,傅屿清打电话让林助理买药过来。
心情不佳,姜渝衿吃了几口饭就没胃口了,傅屿清也不勉强。
姜渝衿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方形枕头,脑袋磕在沙发后椅。
傅屿清坐在一旁给她敷药。
手腕上的牙印不浅,血痂洗了后又流了新的,傅屿清尽力放轻力,可还是免不了痛。
姜渝衿皱着眉,“嘶”了声。
“很疼?”
“嗯。”
“那女生还打了哪?”
“额头,腰,还有腿,她把我推到饮水机那,还踹了我的腰和腿,不过她伤的比我还重呢!”
小姑娘很骄傲地说。
傅屿清却一点笑也提不起来。
最后,他想撩起衣摆,给腰部上药。
姜渝衿急忙摁住那只手,脸红扑扑的,结结巴巴道:“不,不行……”
“那今今自己来。”
傅屿清避开,姜渝衿这才松了口气。
一整天都很累,姜渝衿回了专属她的房间,没一会儿便睡去了。
她浑然不知,在夜晚的某个时刻,房门被悄悄打开。
那人黑着灯走近,极其小心地掀开被子,接着门外的灯光看到了腰上的淤青。
小姑娘还在熟睡,他亲自敷了药,给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开。
书房里,气氛阴阴沉沉。
林助理:【傅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傅屿清:【办件事,速度要快。】
姜林知道闺女在傅屿清家里,刚想去看看,却被冷冷回绝。
傅屿清:“今今她不想见你。”
姜渝衿没有手机,就玩傅屿清的。
请了一个上午的假,休息好后,傅屿清亲自送她去学校。
“放学后来接你。”
“好。”
姜渝衿没想到,刚去了学校,就被告知许美乐被退了学,待会儿还要公开向她道歉。
傅屿清买的药药效很好,一晚上后就没昨天那么疼了。
倒是许美乐,还一瘸一拐的,脸上也还留着印。
姜渝衿容光焕发,许美乐狼狈至极。
那天后,她再也没见过许美乐了。
姜渝衿在傅屿清家里住了整整一个月,姜林低声下气哄了好久才把闺女哄回家。
不过姜林很意外,明明许美乐家庭背景这么大,他原以为许家要闹到天昏地暗,却没想到这么快便解决好了。
她闺女一点委屈也没受。
姜林没忍住问了问。
姜渝衿傲气地仰起下巴,底气十足:“我靠山更厉害!”
一年多后,她第二次听到关于许美乐的消息。
许氏垮了,被傅氏收购了。
傅氏是哪个总裁的?
当然是傅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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