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像个男人

林峰擦干眼泪从屋里出来，便看见那天的光头小胡子，又带着1帮人闯进了家门。
“小子，我等了你8天。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卖掉这房子，赶紧给我收拾滚出去。”
1进门，光头小胡子就冲着林峰嚷道，1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林峰这才想起房本的事。
这几天，妈妈刚刚过世，他伤心过度，都没心思想其他的。
这会儿，光头小胡子找上门他才想起。
不过他现在手里已经没多少钱了。
周名扬借的3万，妈妈在医院的医疗费都花了将近1半。
还有妈妈过世后，办理丧事，加上办白事酒席，也花了近两千块。
这样7788算起来，借的3万块钱，现在只剩下1万3千块。
林峰连忙进屋，拿出剩余的1万3千块钱递给光头小胡子，说道：“我现在就剩这1万3千块了，都给你，剩余的，请你宽限几天，我1定筹钱还给你，请你不要卖我的房子。”
光头小胡子接过钱，放在手里甩了甩，揪着林峰的脖子，说道：“你当我是做慈善的？我已经给你7天时间了，你还要我宽限几天。没门，我今天1定要卖掉这房子。”
“我真没钱了，我爸欠你的还剩1万7，我1定会还你，求你把房本还给我，不要卖掉房子。”林峰无奈地恳求道。
“1万7！”
光头小胡子呵呵1笑，说道，“我答应的是你7天之内归还是3万，现在已经是第8天了，我现在要连本带利要回来。4万，少1分都不行。”
“4万！”
林峰惊讶，这才几天就涨了1万，“你们这是在抢劫，我要报警。”
报警。
光头小胡子根本不当回事，他既然敢放高利贷，必然上头有人，即使是闹到法院，也不1定能告赢。
“又要报警，”光头小胡子警告道，“小子，你看警察来了会帮谁？哼，今天要是不给足4万，我就把房子卖了。”
“我没钱。”林峰不屈说道。
“没钱，就给我滚出去。卖房子抵债。”说着光头小胡子便指挥几个男人说道，“给我把他的破烂扔出去。”
56个男人冲进屋里，砸东西，翻东西，把林峰的1些衣物和书本都扔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林峰想阻止，但又阻止不了。
他家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左邻右舍，几十号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林芳去买冰棍，路过这里，看到林峰家被人抄了，扔下冰棍就往家里跑。
到家门口喊道：“爸，妈，爸，妈，哥家被人砸了，你们快去看看。”
林家梁和刘玉兰听了放下手中的活，急匆匆地向林峰家跑去。
到那里就看见已经围满了人。
林家梁挤进人群，迎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欺负1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站在门口的光头小胡子扫了1眼林家梁，问道：“你又是谁？多管闲事。”
“我是他叔，有事你跟我说，跟1个孩子置什么气？”林家梁大声道。
“好，既然你是他叔，那就好办了。”光头小胡子走到林家梁面前，“林家栋欠了我4万块钱，现在只还了1万3千块，还有两万7，我要把这平房卖了抵债，合情合理吧？”
“两万7，”林家梁看了1眼身后的老婆的脸色，声音立刻变得柔和，对光头小胡子说道，“那是我哥的事，我也不好管。”
刘玉兰把林家梁拉到身后，就对那光头小胡子说：“冤有头债有主，他林家栋欠的钱，那你就找他要。你们干嘛为难1个孩子？”
“呵呵！”
光头小胡子呵呵1笑，说道，“林家栋跑路了，我上哪儿找去。我要钱，所以我要卖掉这个房子。”
“爸，他们把房子卖掉了，我哥住哪儿？你帮哥把钱还了吧！”林芳拉着林家梁的手央求道。
“去，小孩子懂什么？”林家梁不高兴地撒开女儿的手。
林芳嘟囔着嘴跑进屋里，扶起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林峰，说道：“哥，别难过，我爸妈帮你还钱。起来吧！哥。”
林芳把林峰扶起来，他就向屋外走去，看到2叔和婶子，便问候道：“叔，婶子。谢谢你们帮我还钱，我以后会慢慢还你们。”
刘玉兰1听，急了，上前解释道：“诶，诶，我们可没说帮你还钱，我家哪有那么多钱？你爸欠下的债你自己解决，可别连累我们家。”
林峰听后心凉了半截，本来还心存感激地想谢谢他们，却是没想到是这般冷漠。
债主逼债，林峰实在没办法，只得央求道：“叔，我爸房子就要被卖了，我妈刚刚入土为安，如果房子没了，我就得流落街头，我妈死后都不能瞑目。”
他强忍着心中的苦涩，眼泪却是不争气地湿润了眼眶，“叔，我求你，帮我还了这些钱，我以后做牛做马还你。”
林家梁转脸看了看媳妇不满的脸色，吓得大气都不敢喘1口，转回脸，无奈说道：“阿峰啊，叔真帮不了你。”
结果是意料中事，1向唯唯诺诺的2叔，怎么可能在他婶子面前做主？这毕竟是1笔不小的数目。
光头小胡子已经不耐烦了，嚷道：“没钱，把房子里的臭破烂都给我扔出去，打电话叫买家过来看房。”
几个男人又开始1阵折腾。
看热闹的邻居都看不下去了，都觉得孩子可怜，摊上这么1个爹，小小年纪就少了妈妈的爱，可怜啊！
“大伙凑1点钱吧！帮这孩子把钱还了，总不能让这没爹没妈的孩子流落街头吧！”
不知道人群里谁这样喊道，居然引起了共鸣，大家伙纷纷掏出身上仅有的钱，有的十几块，有的1百块，更甚的有给两3百的，都统1交给了刚才喊话的那个人。
邻里乡亲的热心，让林峰热泪盈眶，感受到了人世间还有真情在。
大家捐完钱后，就有人在私底下议论。
“这林家梁夫妇真不是东西，自己侄子都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居然1分钱都不想出。”
“可不是，刘玉兰那泼妇管的可严了，那林家梁就是个孬种，他哪敢管这个事，即使有钱他夫妇俩也不愿意拿出来。”
“就是可怜这孩子，怎么就有这样的爹和叔？两兄弟真是1个鼻孔出气。”
这些话听在林家梁两夫妻耳朵里，就像是把针扎在他们心里，恐怕经过这件事，如果他们不表态，以后在村里生活，都会让他们抬不起头。
邻里乡亲凑的钱数了数，整好1万2，那人把钱交到林峰手里，说：“小峰啊，这是乡亲们的1点心意，虽然不多，你先拿着。”
林峰连忙跪地向诸位乡亲道谢：“我林峰谢谢大家了，等我赚了钱1定还给大家，谢谢！”
看着林峰下跪拜谢乡邻，林家梁惭愧，想挣开媳妇，刘玉兰还是不依不饶，就是拦着林家梁。
林峰把钱交给光头小胡子，光头小胡子算了算说：“这还差1万5呢！不行，少1分都不行。”
“真没钱了，求你，这1万5我过两天还你。”林峰无奈肯求道。
“小子，我说过今天不把4万欠款补齐，说什么都不行。”光头小胡子依然凶狠，“没钱，我就卖了这房子，滚开。”
光头小胡子1把推开林峰，就指挥那几个男人继续把东西搬出来扔掉。
“2叔，求你了，借我1点钱，等我赚了钱1定还你，这房子不能被卖掉，求你了！”林峰苦苦哀求，但是刘玉兰就是无动于衷，拉着林家梁就要挤出人群。
围观的群众又开始指指点点，骂林家梁夫妇没良心，好歹也给出点钱。
在1片骂声中，林家梁挣开媳妇的手，吼道：“刘玉兰，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我侄子，别人非亲非故都帮忙捐了那么多钱，我是他叔，你是他婶，居然不帮忙。”
“好啊！林家梁你竟敢吼我？”刘玉兰马上变脸，泼妇形象展露无遗，揪起林家梁耳朵，骂道，“你本事了，拿自家的钱去堵别人家的窟窿，那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要给房子装修的。你说，你想干嘛？”
林家梁被揪着耳朵委屈巴巴，但是看着林峰可怜，看着众人在看他笑话，看着那些追债的在抄家。
他1把推开刘玉兰，吼道：“刘玉兰，那钱我们可以再慢慢攒，今天要是不帮阿峰还了这钱，他就要流落街头，你忍心，我不忍心。”
说完，林家梁撒腿就往家里跑。
刘玉兰爬起来，在后面追，边追边喊道：“林家梁，你个杀千刀的，你要是拿了那些钱，我就跟你离婚。”
“离就离，我再也不孬了。”林家梁边跑边回头喊道。
大伙看着两夫妻跑回家，不知道他们是说真的，还是故意演这1出戏，让自己脱身。
过了1会儿，林家梁又跑回来，刘玉兰还在后面追。
林家梁把1叠百元钞票甩在光头小胡子手里，理直气壮地说道：“给，1万5，1分不少，你数数，把房本还给阿峰。”
光头小胡子数了数，整好，使了个眼色，让那些男人撤退，把房本丢给林家梁，说道：“你还算像个男人。走。”
林家梁的表现赢得了众人的掌声。
“阿峰，房本收好。”林家梁把房本交还给林峰说。
林峰接过房本，眼中带着感激之情，说道：“2叔，谢谢你！欠你的钱我以后1定还你。”
“没事，我们是1家人，不说两家话。”林家梁1笑安慰道。
林芳跑过来挽起林家梁的手，撒娇称赞道：“爸，你今天真爷们！”
看着女儿崇拜的眼神，林家梁望了1眼人群中带着想杀人目光的媳妇，1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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