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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3∶古怪府邸4


乌云渐拢,刚才的“女鬼惊魂”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凌倾倾散步的雅致。她一遍走,一边对古宅内的阁楼花卉做点评。

        不知不觉走了很久的路程,凌倾倾抬头望了望天,已经要黑了,乌云使整个宅子平添一抹诡异的气氛。

        就在她抬脚打算往回走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笛音,幽幽凄凄,不远处忽然亮起灯光,这个时候,一般事出反常必有妖。

        换做平常,凌倾倾肯定是要去看一番,有危险的地方必然存在线索。可这次不一样,她打算躺平,也就没了那个心思。

        她来时步伐平缓,不紧不慢,走回自己的住所大概只需要十几分钟,可眼下这段路程,她已经走了二十多分钟,竟然还没有望到尽头,而且沿途风景基本上一致。凌倾倾回头一望,“鬼打墙?”

        ——远处那亮着灯的地方竟然还和方才保持同样的距离,就仿佛她刚才一直在原地踏步。

        这可不是个什么值得高兴的发现。

        黑发少女眸色深深,想着也就朝亮灯的地方走去。

        入夜的花府本就更显凄凉,她所过之地竟然安静的听不出来一点声音,除了脚步声在耳边哒哒回响。

        穿过一个抄手游廊,一处院子正坐落在花府东方的角落,凌倾倾曾幻想过无数这里会出现的的恐怖画面。

        吊死鬼?无头女鬼?亦或是其他更恐怖的……

        就在凌倾倾想入非非时,脚已经先思维一步踏进院子——那画面根本不能称之为恐怖,相反还别有一番情调。

        一个旧戏台子半搭着,幕布半掉不掉,底下没有一个人,那笛声是从台上传来的,有个身着厚重戏服的女子在台子上无声的唱着。

        院内灯火通明,女子深情演唱,单看外表是看不出来是人是鬼,但她这哑剧式的戏曲,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左右看了一圈,反正也回不去,凌倾倾干脆就找个地方坐着了。

        台上的女子身姿轻盈曼妙,唱到深处  凌倾倾还会配合的鼓掌喝彩∶“好!唱的真好,再来一首——”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深受感动了,又跳了一段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舞,朱唇轻启,远远的,凤眸暗含冷光,画面也是从这里开始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女子跳到一半,忽然痛苦的抓住头发,弓着身子,模样有些癫狂,表情甚至有些矛盾,半张脸在笑,半张脸在哭泣。

        她缓慢的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倾倾看。

        这是盯上自己了?

        面对对方阴森的气势,凌倾倾面色如常的看着她,就在对方披着戏服刚走出台子,整张漂亮的脸蛋突然腐烂起来,蛆虫在她的脸上爬来爬去,皮肉漱漱地往下掉,嘴巴几乎都要裂开到两边。

        不等对方过来,凌倾倾率先走过去,眉眼和善。戏子鬼有一瞬的愣怔,随后宽大衣袖下的手,指甲变得锐利,皮肉已经剥落的只剩骨头的下巴诡异的上下合动。

        “你…是…来听我唱戏的吗?”

        凌倾倾坦率的令人侧目,“对啊。唱得不错,就是颤音哪里发挥的不是特别好,再接再厉。”

        压根没有发出声音的戏子鬼∶“……”

        不给对方任何再次发话的机会,凌倾倾煞有其事,顺便吹捧了一下这位戏子,道∶“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学戏曲的,改天介绍给你们认识,虽然她唱的也不赖,可毕竟没有你好。”

        凌倾倾在心里默默补充道∶虽然那是我未来的朋友。

        戏子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用宽大的衣袖遮了遮脸,随后动了动,嘶哑着声音问道∶“好听的话……不如…留下来…陪我。”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凌倾倾微笑着道。

        戏子鬼∶“什么…条件?”

        看了看天,她顺手指着那个破旧的戏台,凌倾倾脸露好学的神色,道∶

        “其实实不相瞒,我想学戏曲已经很久了,你功底甚好,所以……”

        接下来的话不必她多说,已经被忽悠上道的戏子鬼,重新回到戏台,凌倾倾也不怕,就在戏台栏杆下,看戏子鬼水袖起落,嘴里无声唱着。

        还真别说,抛却她唱的不知名戏曲不提,她水袖空翻那一段跳的是真不错——回到戏台后,戏子原先那张糜烂的脸,竟然恢复了原样,她一舞毕,正欲开口,凌倾倾就说∶“水袖那段跳的太美了,再跳几遍吧,我想把那个场景视为我一生珍贵的回忆。”

        戏子鬼∶“……”

        好不容易跳完两遍,就又听——

        “太好看了,再跳两遍,再跳两遍。”

        “那个甩袖也不错,再来再来。”

        “还有那个……”

        戏子鬼她有点崩盘,她感觉这个人类像是在把她当做跳舞的木偶,还是不要银两的那种!

        锋锐的利爪在扑向凌倾倾的时候,黑发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戏子鬼觉得这才是正常人见她时该露出的表情,她动身的速度很快,眨眼间来到少女面前,漆黑的指甲已经近了柔弱的脖颈。

        忽然胳膊一沉,那戏子低头一望,凌倾倾很担忧∶“没事吧?怎么突然要给我行礼?”

        听前一句还挺正常,后一句直接让对方立地飞升,头发惊乍起。呼啸着要扑过来。

        阿星小弟弟忽然从凌倾倾胸前掉出来,挂坠黑漆漆的冷漠眼神忽然让她顿住了行动,一股强大的力量篡改了她的行为。

        戏子鬼∶“??”

        对方脸部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任凭她用力挣扎,自己竟巍然不动,这让她感到不知所措。

        凌倾倾望了望已经深夜的天空,星芒寥寥,她见对方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感慨的握了握她的手,道∶“感谢你的盛情表演,我明天晚上再来找你。我走了,不要想我。”

        她身后的戏子鬼深深的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内心疯狂咆哮。

        凌倾倾若有所感的回头,朝她招手,“不要想我哦!”

        收起吊坠式阿星,告别了戏子鬼,凌倾倾又回到之前那条路上,这次竟然真的没有再遇到鬼打墙。

        二十分钟之后,她回到了下人的院子,那些门窗紧紧的关着,灯也不点一盏,像是在刻意防着什么。

        凌倾倾摸黑寻找自己的卧室,也深深感受到了没有照明的痛苦,她决心有机会想办法弄来一个能在副本持续照明的东西,鬼也行。

        晚夜微风颇具凉意,落叶飘落,凌倾倾伸手一抹头顶,摸到了一片叶子,依据记忆她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正当手要放在门上推开时,有一只手比她更先一步把门打开。

        险些就要撞在一起,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找我干嘛?”

        凌倾倾进屋顺手把门带上,屋里的几个人都还没睡。

        看到她回来,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

        屋外那女鬼的声音尖锐刺耳怨气冲天,她居然能活着回来,犹记得当初这人大言不惭说要去散步,如今安然无恙回来,怕不是菩萨显灵,还是祖坟冒青烟了。

        下午跟她们一起出去搜查线索的女子,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道∶

        “那声音你没听见还是咋?”

        隔老远的她们都听的一清二楚,没道理在外面瞎晃的凌倾倾会听不到。

        凌倾倾本人忽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如果说是井底传来的声音,我知道,但别的声音我确实没有听到。”

        嘴角一僵,问话的那个女人忽然觉得脑容量不够用了,“什么叫井底……的声音?”

        “我在一间屋子附近遇到了一个溺死鬼,她生前应该是被人丢在井底活活淹死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

        “………………然后?”

        “她让我跟她回家,我本来是同意了的,可是一想到睡井底似乎有点冷,我就反悔了,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她就已经下去了,我只能帮她关上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生气了。”

        凌倾倾编瞎话能力一流且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自己的经历,只是脸上淡定,完全不像刚与鬼怪交手的模样,饶是时雨姬她上个世界凭着特殊道具平安度过了鬼怪的虐杀,也没说像凌倾倾这样,平静的好像跟鬼怪交往只是稀松平常喝水吃饭这样简单的事。

        小姑娘有些胆小,担心的看着凌倾倾,直到她走到她自己的床位,还是有些惊疑不定。

        “她没有伤害你?”

        凌倾倾铺着床铺的手停下来,回头看着她,疑惑的问∶“伤害了我对她有什么好处?你在想什么呢,我的恋爱观还是很正的,和非人类恋爱有违天理。”

        时雨姬∶“…………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伤害。

        她才发现,其实凌倾倾的脑回路,和正常人,嗯,有一定的区别,连理解能力也是。她很想知道她小时候语文是哪位老师教的?

        那身材很好的大美人微靠着墙,眉目流转,她有些感慨∶“现在的小年轻胆子都这么大了么?”

        凌倾倾已经钻进被窝,闻言,她雾蒙蒙的眼睛露出一丝的疑惑,道∶“我们几个加起来也没你大啊。”

        那美人脸一红∶“我说的是胆量,不是胸!”

        “我也没说是胸,你明天不是要去伺候二少爷了吗?近身伺候,诸多小心。”

        凌倾倾善意的提醒,却惹来美人的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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