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夏
“王源儿老师，《官封弼马温》超级有名的，是我国的经典民乐！我帮父老乡亲们办事儿的时候，大家最喜欢这个了。”赵持婉小骄傲：“你不要看不起我的唢呐。我今天还要在台上表演我的唢呐呢。”
赵持婉：“你想一想，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人气早上去了！我那时候收费，肯定比现在贵好多。我免费给你吹敲，可以帮你节省好多钱！”
王源差点儿被她绕进去了，忙道：“不对！账不是这么算的！我为什么要请你吹唢呐？”
你就不能以别的身份参加我婚礼吗？
赵持婉瞪大眼睛：“就是这么算的呀！你不请我，请别人的话，太亏了吧！我免费，真的免费！”
王源无奈接受：“行吧。谢谢你的礼物，到时候一定叫你！”
赵持婉：“我就说嘛。我这个礼物特别好！”随后挤眉弄眼：“王源儿老师，现在也没录制节目，偷偷问你一下，你打算啥时候结婚呀？你该不会已经偷偷有对象了吧？”
“没有！你别瞎说！”说起这个，王源笑，用手捂住脸。
他在害羞。——赵持婉想。
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假粉，她研究过他的习惯。
每当他遇到尴尬的事情，或者让他害羞的事情，他就会像现在这样，无所适从，用手挡住眼睛。
这是他下意识的小动作。
刚哥好可爱呀。——赵持婉想。
不过她有分寸，她们彼此之间还没有到可以深入探讨感情问题的程度。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赵持婉转移：“王源儿老师！我还有一个事情跟你说！”
王源：“什么事？”
赵持婉眉飞色舞：“我现在有88万粉丝了！人气很高，嘿嘿！”
一种极为夸耀的上扬语调，宛若一个小孩子考试得了满分，赶紧找家长汇报来了。
人气，一个格外缥缈的词语。
从感情上来说，它等同于喜爱。
从经济上来说，它可以转换为实质性的收益。
从娱乐上来说，它相当于讨论度。
人类是群居动物。
在群体中，大部分个体，都希望自己成为视线焦点，获得“人气”。
人气这东西，不嫌少，自然是越多越好。
赵持婉也不免俗套。
她自小就懂得这个道理——获得越多人的喜欢，越容易获得成功和金钱。
想她年幼，在县城帮忙办事儿，乡亲们待她格外亲厚，每次结算工酬，都给她多封几十块钱红包。
想她在酒吧驻场，王老板不怎么用金钱奖励她，但他却总是大方说：“小赵啊，酒柜的酒水和饮料，只要不是那些特别贵的，你想喝什么就让服务员给你调，不要客气！”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有人气嘛。
乡亲喜欢她吹唢呐，酒吧的顾客喜欢她唱歌。
这是她的人气。
她喜欢那些偏爱和优待。因为它们都是她用实力赢得的。
如今，她参加综艺，当然是希望自己能收获越多的粉丝越好，希望自己的讨论度越高越好。
是以《go！go！闪耀星光》第一期播出后，她攥着手机刷微博，边看大家对节目的讨论，边笑得合不上嘴。
节目播出当天晚上，微博【闪耀星光-丸子】的粉丝，才不到3万。
仅过了一夜，暴涨20万粉丝。
到重庆公益演出的前一天，已经向着百万奔去了。
赵持婉挺直腰，更加骄傲：“我现在也是有歌迷的人了哦！”
人家唐苳，在直播平台有千万老铁。
别的小姐妹，不是在小某书上有百万粉，就是微博大红v，都有一定粉丝基础。
尚昆忙着写歌，没脑子回复她。
而且【爱尚音乐】在各大音乐app上，也有不少的歌迷。
若赵持婉冲过去，跟她们说“嘿，我现在也是有80多万粉丝的人了！”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想来想去，也只能和丸子的偶像分享这一快乐了。
昨天是彩排日。
王源因为有联合国的活动，暂时离开了重庆。
赵持婉被突如起来的流量冲懵了头，高兴地快憋坏了，等啊等，终于等到他今天回来，当下赶紧告诉他这件事。权权忘了相比面前这位粉丝破亿的大佬，自己更像一个小小虾米。——粉丝还没人家零头多。
可王源不会嘲笑她，他一直坚信不负光阴，不负自己，不负被爱，不负所爱。
他目睹了她的努力，比如怕影响别人，她会每天早上早起好几个小时，天还没亮，就去练习室练习乐器。
所以，她能取得现在的成绩，他衷心替她高兴：“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丸子！你表现的很好！加油加油！今天演出之后，你的粉丝会更多的！”
“嗯！我会的！”赵持婉重重点头。
她转头看向玻璃外。
会场里，已经开始播放喜庆的公益宣传片了，每当王源出现在短片里，都会引起观众激动的呼喊。
她想，做一个优秀的偶像，能被这么多人喜欢，真好啊！
自家艺人涨粉，尚昆也特别高兴。
前几天，中午吃外卖的时候，他打开投影仪，和小郭小金一起看了《go！go！闪耀星光》第一期。
特别注明——开着弹幕看的。
第一部分，导师表演，弹幕区简直是各家粉丝的主场。
尤其是王源出场的时候，热心的观众们，直接给画面糊了一层墙，连人衣角儿都看不到了。
第二部分，进入pk环节，两个人两个人抽签pk。
唱戏腔的和唱流行的比较。
唱英文的和唱法语歌的互相评优。
接着，现场导师和观众投票，二择一。
胜者喜气洋洋，败者要么大喊一声“第二季节目我还会回来的！”，要么泪洒现场，抱憾回家。
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带给观众最纯粹的音乐体验和惨烈斗争！
到赵持婉的时候。
先放出她的前采自我介绍。
大家的弹幕：
“啊啊啊，这个小可爱，居然是小汤圆哎！”
“好青春哈哈哈！”
“哇，看起来软乎乎的！”
“追星追到了和爱豆一起上节目，姐妹厉害！”
“是啊，说的好对，如果我看到源哥，我第一句话，肯定也是和他说，你好帅啊！哈哈哈哈。”
“丸子妹妹加油！”
“冲鸭冲鸭！小汤圆加油！挺进第一轮！”
……
赵持婉第一次上节目时，运气不好，抽到的对手是玩摇滚的。
人家先她表演，一嗓子“waoh——”把舞台气氛拉爆！
有些观众开始担心了：
“xx好燃！完了，完了，感觉咱小汤圆姐妹打不过。”
“摇滚强者，竟恐怖如斯！后出场的太劣势吧，同情丸子妹妹。”
“不要淘汰丸子！好不容易有个小汤圆进决赛圈，淘汰了也太可惜了吧！”
“哈哈哈哈，我也小汤圆，我也去海选了，可惜被淘汰了。姐妹一定要加油！打败她！”
“悬，太悬了。”
……
受文字感染，尽管尚昆他们早知道赵持婉晋级了，也不由得放下筷子，对赵持婉的表演既担心又期待起来。
她第一场表演的《疯人公园》。
若她用真声唱，像在酒吧那样放开了唱，肯定比刚刚那个摇滚的更摇滚，更飒，更燃。
可他们知道，她可爱的甜甜音，是装出来的！发音极其受限。
当舞台变得黑暗，节目条出现，弹幕又滚滚而来：
“果然！小汤圆就得唱偶像的歌儿！”
“期待，期待！加油加油！”
“《疯人公园》可不好唱。”
赵持婉表演。
“天呐！好漂亮！刚才还可爱的邻家妹子，穿上大裙子，突然变成了慵懒大明星了！”
“都让开，让我先来！老婆！！”
“我是小汤圆，我是小汤圆，我有老公……害，算了！老婆！！”
“啊啊啊啊改的太好听了吧！她的嗓音甜甜的，唱这首歌也太勾人了吧。”
“源哥原版是随意的疯狂感，她唱的是疯狂的随意感！一个字，绝！”
“好听！节目组我警告你出音源！必须出音源。我要单曲循环！”
“听得我心痒痒！节奏感很强！”
“比摇滚那个好！”
“虽然我是xx粉丝，可必须承认妹妹唱得更好听。”
等评分出来，看到结果，观众们纷纷表示，公正的打分！妹妹就是有实力！
下一组开始表演，尚昆才想起正在吃饭，可惜，面条都快凉了。
让我们把时间拉回重庆演出这日。
演出前，赵持婉问王源，重庆是他的主场，他表演什么歌？
她只顾着准备自己的演出，好像没见过他练习，光见他各种指导自己了。
如此占用他的时间，真是特别不好意思。
王源则答：“保密！”
他一场最后的结束曲，直到演出顺利结束，答案才揭晓。
赵持婉首次，在这么大的场子上唱歌，激动兴奋。
忙完后，她边瘫在后台缓气，边发微信。
【甜心丸子】：偶像！偶像！你最后唱《骄傲》的时候，我看见观众们都哭了！大家一边哭一边跟你合唱！
【甜心丸子】：你是小汤圆的骄傲！
【甜心丸子】：你是重庆的骄傲！
【甜心丸子】：你是中国的骄傲啊啊啊啊啊啊！
【甜心丸子】：太棒了，完美的演唱会！
【甜心丸子】：今天，更喜欢更喜欢你了！（王源比心表情包）
《骄傲》是王源的第七首个人单曲，2017年发行的。
歌词是王源独立写的，是他写给妈妈的。
但放在这里，唱给重庆和乡亲，有种厚重的离乡离亲之情，细腻又深邃。
赵持婉特别喜欢他的表演。
尽管自己和唐苳，大获票数，包揽了此次演出的前两名，但在她心里，他的《骄傲》才是本场最好的！
对于喜爱，赵持婉从不吝啬夸奖。
因为篇幅之缘故，这里暂且省略n多她无用的废话。
王源接到消息轰炸的时候，正坐在车上。
怕被有心人堵住，他一表演完，就赶紧离开会场了。
【roy-wang】：哈哈你今天也唱得超好！恭喜晋级40强。
【甜心丸子】：王源儿老师，是您教得好！要不，我再送你点儿实用的礼物吧。
【roy-wang】：别，不需要，真的不！我葬礼不想邀请你参加，不想你给我吹唢呐把我送走。
【甜心丸子】：？？？？
【甜心丸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脑洞也太大了吧！
王源默默腹诽，明明是你脑洞大。把帮人吹敲当礼物送，亏你想得出来！
【甜心丸子】：那行吧，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我反正还没想好要送你什么呢，正好不用浪费脑细胞想了。
王源：……
糟糕！感觉错过一个亿。
他思量片刻，打字：
【roy-wang】：我送你个礼物，怎么样？
【甜心丸子】：为什么送我礼物？
【roy-wang】：庆祝小汤圆成功晋级！
【甜心丸子】：哈哈哈好！这个理由我喜欢！你送我什么？（期待地搓搓手）
【roy-wang】：你自己选。你现在最想要什么，我送你！
【甜心丸子】：房子。北京的大大大大豪华大别墅，最好是带花园，可以种大白菜、种西瓜、种胡萝北的那种！
【roy-wang】：……
【roy-wang】：（语音10秒）
【roy-wang】：（语音7秒）
赵持婉点开。
第一句是他笑着唱，“谁也在做一个看来傻傻的梦。”
第二句：“是你，是你，一定是你！”
赵持婉：……
【甜心丸子】：好吧，那我换一个。我想要你的实体专辑《夏野了》。
她还给自己找了个绝妙的理由。
【甜心丸子】：当时我们学校管得严，好多考试，我都没有时间去抢。
【甜心丸子】：偶像！靠你了！（拜托啦）
【roy-wang】：这个没问题！
【甜心丸子】：我还要种子！花的种子！带种子的专辑！可以种的那种！
这张专辑，是他2021年6月做好的。
除了歌词本、pb、书签等做专辑常有的东西，初回限定版冬收夏藏纪念专里，还随赠了一个可折叠花盆，以及一包花种。
他精心准备了虞美人、鼠尾草、向日葵、波斯菊等许多不同品种的种子。
他把它们放在专辑里，当做给粉丝送“花”。
赵持婉觉得，虽然咱是假粉，但能用有一个他精心制作的专辑也挺好。
【roy-wang】：可以，没问题。你要什么花儿？
赵持婉愣了一下。
她坐直身体，慢慢打字，回复道：
【甜心丸子】：我想要你送我
她把一句话，分成了两句发。
【甜心丸子】：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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