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探索力量，修炼

　　树林深处，溪流旁。

　　一只雪白的小兽在不深的溪水里游水潜行，长长的尾巴浮在身后的水面上，时不时摇摆两下，推动着他的身体前进。

　　另一边，一个赤裸着身子的少年伏在水中发呆，后背大面积的淤青虽然消退了不少，但也十分醒目，想来一定是受到了极重的创伤。

　　午后的阳光很温和，小虎在水里嬉戏可一阵就懒洋洋地不想动弹了，他摇着尾巴回到常发的身旁，张开嘴喝了一口水，然后对着常发的头喷了过去。

　　“不可能，死心吧，我不想再练了。”常发挂着个苦瓜脸说着，他一想到最近三天都是靠下气门喷火来引火使用，他就觉得太难堪了。

　　倒是小虎不以为意，几乎每天都换着法子来明示暗示常发练习喷火。或许小虎有觉得，等什么时候用到这个技能的时候，常发撅起了屁股实在太过…

　　抵不过小虎的软磨硬泡，常发还是盘腿坐了起来。

　　他脖子上的伤口结的硬痂已经退了一些，周围一圈粉色的皮肤看着还很娇嫩。左臂上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不过看得出痂还是薄薄一层。

　　两侧肩膀上被苍鹰爪子扎透的六个血洞也被常发抹了一点包裹小虎的肉膜，此时也长出了褐色的痂，至于受伤最重的大腿，此时已经恢复完全了。

　　不过常发的行动还是受到了限制，两条手臂和躯干的伤势都伤到了筋骨，一旦动作过大，都会疼得不行。

　　小虎由于自身体质的原因，身上的血洞早已经恢复，仔细看伤口位置都已经长出了小绒毛。这样变态的恢复能力，也是让常发羡慕不已。

　　看到常发盘腿坐起来，小虎也乖巧地趴到岸上，机警地察看四周的动静，给常发做护卫。

　　常发摸了摸小虎的脑袋，再想到最近几天小虎一直在鼓励他练习，心中涌上一股愧疚与歉意，自己如此抗拒修炼，谈什么保护小虎？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情绪，闭目静坐。

　　“放心吧，今天一定能成！”

　　“嗷——”

　　每次练习喷火的时候，常发都下意识地选择闭目盘坐的方式，后来他也想为什么自己要闭目入定呢？要是睁着眼呢，吃着东西呢，躺着翘腿呢？但是随着自己几次尝试，他发现还是闭目盘坐的方式最容易“看见”自己，他将“内视己身看到自己”也归为这世界的奇妙。

　　随着常发入定时间的变长，他身周的空气也渐渐变得厚重起来，早先他在小虎身上的察觉到的气，此刻也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沉浸在自我意识里的常发，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周的变化。

　　常发之前几次内视己身，看到了自己站在一片狂躁的火海之上。炽热的火焰力量将他重重包围，他想要逃离这片火海，却发现脚下没有出路。

　　灼热的空气让他无法呼吸，额头渗出的汗珠也因为高温瞬间蒸发，火海之中常发感觉自己快变成了干尸。

　　无路可走、无处可退！常发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下，心神瞬间失守，然后滔天火海将他整个吞噬，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下气门正喷发出一道热烈的火光。

　　“通过前几次的内视，我其实能感知到自己在火海中存活的时间有变长，几次喷火虽然位置不对，但是可以感受到火焰一次比一次强大。既然每一次内视己身，“我”都是身陷火海，那么活着逃离火海应该就是练习成功的唯一路径！”

　　又是相同的画面，常发心中早有准备，当看到自己身处火海之中的时候，便屏住呼吸让自己的口鼻少受高温的侵蚀。

　　火海自然是火焰的聚合体，那滔天的火焰无边无际又躁动狂暴。常发脚下是一块一米见方的不规则砂石地面，边缘都燃烧着熊熊火焰，四周没有任何可以站立行走的地方。

　　“硬扛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每次练习能让这具身体产生抗性以延长在火海中的生存时间，那我也不可能找虐一般重复千万次直到我自己对这里的火焰产生完全的抗性，更何况，没人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要是给产生火焰抗性定下一个具体时间，如果是一万年怎么办？”

　　“一定有不浪费时间的办法，对，破局的方法一定就在眼前，只是我还没有发现。不要着急，冷静，思考…”

　　火海的温度开始攀升，常发紧咬牙关皱着眉头思索着办法，终于他坚定了犹豫不决的眼神，向着砂石地面之外，迈出了一步！

　　啊——

　　一脚踩空，常发整个人栽进了火海之中，他看着自己被火焰吞噬化为飞灰，也看到了地面之下的火海，矗立的石柱星罗棋布，深深扎根在火海之中。

　　盘坐的身影刹那间醒转过来，然后立即跳了起来，一屁股坐进了溪流中。

　　浓白的水汽蒸发，常发咧着嘴笑着，神色中似乎多了一些明悟。小虎看着常发狼狈的模样，欢快地在岸上水里蹦跶着。

　　“小虎，我好像懂了。”常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说道：“每一次入定内视己身，都是对我心神的考验，随着次数增多，我保持入定的时间也逐渐变长，说明我的心神与意志的强度得到了增长。换言之，火海只是幻象，在火海中磨砺自己的精神意志才是正途！”

　　“心神的消耗需要时间来弥补，当我知道我并不会在那精神的火海中丧命的时候，我就应该尽可能多的去练习，而不是去抗拒练习，不是，应该是修炼！”常发兴奋地抱起小虎举在胸前，“你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也会进行这样的修炼对不对？”

　　小虎看到常发兴奋开心的模样，自然不住地点头，虽然他对常发说的这些完全听不懂，毕竟人和虎还是跨越了种族的界线的。

　　“我再去试一次，修炼！”

　　常发再次坐到原先的石块上，感受了下自己的精神状态并未很差，于闭目盘腿，很快就找到了状态。

　　熟悉的炽热火海中，常发主动地观察四周的火海。随着专注度的提高以及知道自己不会丧命的前提，他在一米见方的地面上的动作也变了多了起来。

　　随着观察，他看到了刚刚跃下火海时看到的石柱，那些高矮粗细各不相同的石柱矗立在火海里，遮掩在表面火焰之下，只有定睛细看，才能看清一点石柱的影子。而离常发最近的一根石柱，只有三米远！

　　“跳过去！”这个念头在心里响起来的时候，常发已经感觉到这次修炼快到极限了，精神有些支撑不住了。

　　心思电转，常发看向那根在火海中若隐若现的石柱，人果断地往后退到脚下地面的边缘，一鼓作气加速，蹬腿，起跳！

　　常发高高跃起，燃烧跳动的火焰在他的脚底肆虐，他在空中挥舞着手臂，弯曲着腰腹借力，想要冲到那根石柱上。

　　热浪袭来，常发感觉跃起的身体越发轻盈，终点的石柱也近在眼前，只要最后伸腿就能跳到石柱上了，但是，他再次变成了灰，一阵热风将他吹散在了火海里。

　　“不，啊——”

　　歇斯底里的吼叫并不能改变被火焰吞噬的现实，石块上的年轻身影醒转过来，肉体与心神共鸣，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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