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五

在大蛇丸把红豆带回房间后约五分钟左右，兜就敲门进来了。

        红豆有点吃惊于他们居然都是起床起这么早的人。

        兜看到大蛇丸后露出放心的表情，说道：“大人果然在这里，佐助君正在找您。”

        要不是兜提起，红豆早就忘了有佐助这么个人了。但也从来没在据点见过。

        佐助……只在中忍考试中见了几次，是个气质不错的少年，用自命不凡来形容他绝对准确，但并不包含贬义。他有着好的身世，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大概从小就受人追捧吧。从他一系列的行为来看，估计性格已经成长的极其复杂了，大概会很不好相处吧。

        转眼间，大蛇丸已经离开了。他竟然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离开了，红豆感觉到了强烈的失落感。

        兜在那里忙来忙去，红豆才注意到他带来的那些东西。和以往一样，要取血了，但今天带来的东西比以往多了。

        开始对兜持有好感了，尤其在见识过菅原的狠辣以后。

        “兜……君。”红豆原本冒冒失失的开口，后来勉强的加上敬称说道。

        “什么事？”兜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头回答。

        “菅原叫什么名字？”

        “……”兜彻底放下手上的医疗器械，拿食指推了推眼镜，显然在回想，半晌后看向红豆，回答道：“好像从来没有提过。”

        “她的家人呢？”

        “也没有提过。”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重新着手整理那些工具，接着说道：“作为忍者，到了这个年龄，父母还健在的反而是少数吧。”

        “……你看到据点外的尸体了么。”红豆问道。

        “我已经清理了。”

        兜的话一说出，红豆简直怀疑他说的是否和自己所说的是同一种事物，兜竟然用了“清理”两字。

        “菅原做事都可以这样随心所欲吗。”

        “怎么说呢……她做的事情往往都是准确判断。”兜顿了顿，“红豆大人，您也要早点学会理性的去思考才是。”

        红豆没有回答，看到兜手里拿着抽血工具好一会儿了，连忙把手伸过去。

        她这样不拘小节的人，要不是看到手上未愈的针眼，根本没法发现，这次取血距离上次仅有一天半。而上次大蛇丸亲自拿出加速血液循环的药，这次兜也带来了，红豆还是毫不怀疑乖乖喝下。

        “今年马上就要过去了。”兜说着，“离据点最近的水之国，大概会有祭典吧。”

        “快……快过了？”自从红豆在据点生活以后，就根本没有时间概念了，“祭典又是什……”

        “大蛇丸大人最近不太忙。”兜打断红豆，笑的意味深长，利落的收拾好工具，轻轻弯腰鞠躬后退出了房间。

        在兜离开后的好长时间之内，红豆的脑海里只浮现了一句话：真是错看兜了。

        还以为他的人生中只有协助大蛇丸这件事情呢，原来他知道的这么多……

        因此红豆心里暗下决定，如果有机会，也一定要让兜有害羞的时候。

        几天后她如兜劝导的那样，独自走在了前往水之国的路上。

        不管是活在多么阴暗地方，心灵却始终隐隐约约向阳，阔别已久的热闹，实在忍不住去见识一下。

        而关于“独身一人”的解释，也实在不能怪她。

        因为事实证明大蛇丸并不是那么好打动的。

        这几天来不管红豆是侧敲旁击还是直截了当，大蛇丸都是嘴角挂着了然于心的笑容却完全是软硬不吃的态度。

        他压根儿就没想陪同，不管怎么说都没用。

        基本上每一次红豆请求他，兜都在场，兜会流露出鼓励的表情，但始终没用。

        看来他真的一点都不愿意。

        红豆在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再也没有开过口。

        回想起那几次带有十足诚意的请求，红豆都觉得特别的窝囊，然后就陷入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里。甚至有些类似于大蛇丸当初离开的时候。

        她此刻站在拥挤的人群里也依然耿耿于怀大蛇丸的拒绝。

        水之国是一个并不发达却很精致的国家，因为地理因素没能好好发展农业，主要以渔业为主。红豆站在水之国旁边也能看见大海里的那片浮游生物在发着荧光，整片海都发着蓝光。

        现在晚上七点四十五了。

        这里的人看起来并不友好，甚至每个人看陌生人的眼光都含有莫名的敌意，街上行走的带着雾隐护额的人更是一脸的残忍。

        红豆偷偷的解下的护额，免得被闲着无聊的人盯上，干脆装成普通人。

        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只有孩子脸上才会露出显然的快乐笑容，成人的脸上却只有凑热闹的表情，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渐渐的，人多到集成了往一个方向涌去的大批人群，红豆虽然不了解具体情况，但感觉随着人群向前走也是不错的。

        周遭的声音嘈杂起来，街上也在不断的增加人数，红豆开始被人推到一边去，自己的步伐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人们好像在期待什么。

        被人群忽略的红豆就像多余的存在，她不懂得往前挤，也根本挤不过那些人，一次次的被人流冲到身后去也无能为力。

        如果此刻能够抓住什么就好了。

        红豆当即想到大蛇丸，童年时就在脑海中定格过“这是可以保护我的人”。红豆甚至猜想大蛇丸那样坚定的拒绝是不是打算偷偷的跟来然后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喜。

        她在人潮中被推来耸去，却始终没感觉到有一个人牢牢抓住她。

        直到红豆一不小心被陌生人推倒跌在地上时，她终于明白自己都是在妄想。就算再怎么不及时，被挤倒后也依然没有出现。

        大蛇丸根本就不会出现。

        为了防止被人们踩踏，她赶紧的站了起来，直视前方时，却发现了本不该出现的身影。

        卡卡西。

        红豆怀疑是自己眼花，可仔细一看，那的确是卡卡西。

        他也身在人潮中，正和人们所去的方向背道而驰，在人群中逆行，一步步的走近了红豆。

        但他却并不是为了红豆而来，他的眼神并不温柔，而且显然是有目的的眼神，外覆裹了一层忍者独有的冷漠，他敏捷的越过每一个人，在人潮中走动的速度依然很快。

        竟然在这里遇到。红豆一时慌张的不知所措，人流却似乎不配合的更加拥挤了一些，红豆转头看那茫茫人海，根本无从逃走。

        不能被他看见。万一寒暄起来没完没了，如果看到小臂上的针眼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之太多太多的因素构成了不能见面的原因，包括红豆此刻的慌乱。

        人们都以匀速向前移动，只有她一人在原地踌躇，这样已经足够显眼。更显眼的是红豆的一头紫色短发和卡其色的风衣，卡卡西只要瞟到一眼就完全可以判断是红豆。

        红豆已经在努力往人群外逃，但那些人好像身上有对前方的磁性一样，几乎没有间隙的人群，让红豆根本没法做到敏捷的越过一个个人。

        眼看着卡卡西越来越近了。

        十米，再踏十米过来就必然要发现自己的存在了。

        红豆在人群里挤得大口喘气，紧张的用余光观察。

        她不再努力的想要冲出人群，而是尽量随着人群的速率往前移动，起码不要做人群中最特殊的那个，最好掩埋在人群里。

        而余光却发现卡卡西正在往这边转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空中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无数五颜六色的礼花冲上天空炸成了花，亮光逐渐消失时又有另一支礼花窜上夜空来取代。

        人们都停下来看那八点准时升空的烟花，不知来自何处的钟声有规律的发出沉重的金属声，人潮里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此刻街上几乎没有不望着夜空的人，卡卡西原本看向红豆的视线也被那声礼花巨响吸引去了。

        原本暗蓝色的天空被一次次窜上的礼花炸亮，如同白昼一般，那些绽放在空中的花型图案极其圆润饱满。

        红豆大松一口气，正打算从偷偷离开时，咒印传来了剧痛。

        就要慌乱的瞬间，人群中伸出了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胳膊，一直拉着她跑，直到把她拉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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