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起死回生

　　眼皮无比沉重，无形之中，似乎有一双手正拨弄着他的眼睛，欲要将之闭合。

　　他的身体已经动弹不得，万念俱灰之际，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方叔！”凌凡用尽所有力气，大喊了起来，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了这一个没有可能的可能之上。

　　“嘭…”

　　一脚砸在了凌凡的头颅上，他脑海之中嗡鸣不断，他想再次呐喊，却已无力张口。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意识逐渐模糊，在他双目缓缓合闭的过程中，那道细微且模糊的缝隙之间，似乎有一道身影极速而来。

　　他露出一丝笑意，最终闭上了双眼。

　　那道身影快如闪电，转眼间便来到了跟前。

　　“嘭”地一声，方胜山一拳打在短发男子的头颅之上，短发男子还来不及反应，顿时鲜血四溅，头颅爆开，身躯缓缓倒地。

　　血液横飞之际，方胜山一把搂住方仙往后退去，没让一丝血液洒落在她的身上。

　　方仙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她甚至没有察觉到方胜山的到来，也没有察觉到那个短发男子已经毙命，此刻她红肿的双目之中，只有躺在血泊中的那个男孩。

　　她挣脱了方胜山的手臂，咆哮着跑向倒在血泊中凌凡，蹲在地上抱起凌凡的脑袋，泣不成声。

　　方胜山看着凌凡此刻的模样，无尽怒火涌现，眼中杀意无边，他一个转身，瞬间出现在那名正在逃跑黑衣中年男子身前。

　　一拳，两拳，三拳……六拳。

　　黑衣男子整个身体炸开，四分五裂，化成无数碎块。

　　……

　　医院内，一间急诊室，手术台上。

　　凌凡静静地躺在上面，周围一群医生在一旁紧张地进行着手术。

　　心电图的波动越来越弱，主治医生一次又一次的电击，想要维持病人的心跳。

　　可是，病人的情况实在是糟糕透了，重度脑震荡，颅内积血，神经衰死，双手、右脚粉碎性骨折，背部脊骨断裂，腹中大面积出血。

　　主治医生满头大汗，神经紧绷，作为一名资深医者的他，深知这种情况已是无力回天，但他并没有放弃，希望有奇迹出现。

　　“滴…滴…滴。”

　　心电图越来越微弱，最终停止了波动，还没来得及手术，病人就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停下了手上的一系列诊治动作，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手术台上少年，风华正茂，正是青春勃发的年纪，怎会遭遇如此不测。

　　尽管看惯了生死离别的他，此刻心里也是十分沉重悲伤，他缓缓走出病房，对着手术室外等待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此刻的方仙面如死灰，一滴滴泪水自她的脸颊无声滑落，是歇斯底里之后的绝望寂静，她木纳地走向手术台，就这样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方胜山来到跟前，眼神中是无尽悔意与自责，他的眼眶有些泛红，这个一向乖巧懂事的男孩不该经历这般残酷。

　　他眉头紧皱，似乎心中做出了什么决定，从身上取出一个暗褐色药丸般的东西，喂进了凌凡口中。

　　走到方仙身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安抚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你在这看着，不要让任何人动他，我出去一会很快回来。”

　　说罢，方胜山的身影消失在了手术室内。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方胜山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位身头发花白的老者。

　　方胜山对老者点了点头，对视一眼后，拉起女儿的手向门外走去，关上了手术室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一个钟。

　　两个钟。

　　三个钟。

　　直到第三个半钟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里面的老者方才走了出来。

　　“没事了，修养几日便好了。”此刻的老者的身躯似乎很疲倦，脸色都有些苍白，他转身朝远处走去，口中还传来一句话：“别忘了你的承诺。”

　　“谢了。”方胜山点头，目送老者离去。

　　……

　　冥冥中，凌凡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深空之中，一望无际的黑色天幕，也有像星星般闪烁的光点。

　　身体很轻飘，甚至接近透明，就像传说中的灵魂一般，空冥且虚无。

　　浩瀚的深空寂静而神秘，像是风，又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他的身子前进，凌凡想要停下，然而“身体”却是不受控制，唯有那一缕意识在不断挣扎。

　　他的身子越飘越远，渐渐的飘到了一处深空裂痕边上，裂痕很大，像是一道打开了的残破之门，又像是一颗无比深邃的眼眸，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冰寒之意向外延伸而来。

　　那股冰寒之意瞬间将他笼罩，强烈的吸力迫使他的身躯转动，好似正有一只手拖着他的身子，缓缓地向那裂缝中飘去。

　　充斥着冰冷与未知，黑暗一点一点将他吞噬，那仅有的意识也随之失联。

　　唯有黑暗亘古不变。

　　……

　　病房中，凌凡满头大汗，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却是白色的天花板。

　　“原来只是个梦。”他深呼吸一口，平复下了心情。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顿时坐了起来，目光扫向四处，直到看见床边已经熟睡的人儿，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

　　此刻的方仙坐在病床边，双手趴在床上，头枕着手臂，睡梦中的她眉头紧锁，双眼有些浮肿，一脸的疲惫之相。

　　凌凡露出一丝笑容，看向窗外，夜色朦胧，墙壁上的挂钟显示着十一点三十分，已是深夜。

　　凌凡尝试着微微活动身躯，发现并没有任何异常，他有些惊诧，轻声下床，怕吵醒了睡梦中的方仙。

　　凌凡来到病房外，便看见了此刻站在走廊上，望着窗外夜空怔怔出神的方胜山。

　　“方叔。”凌凡的脚步很轻，出神的方胜山似乎没有察觉到凌凡的到来，直到凌凡开口，他才回过神来。

　　方胜山转头看向凌凡，脸上泛起笑容。

　　“身体感觉怎么样？”方胜山道。

　　凌凡点点头，摆好姿势，原地来了一套扩张运动，笑道：“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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