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校园篇
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昏暗却宽阔的空间中心里，一束柔和暖白的灯光打下，笼罩在江怀稚的身上，她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干净整洁，墨发高高扎在一起，几缕碎发落在额头上，清秀的脸庞写满认真，双目坚毅，薄唇微抿。
细小的沙子随着白皙修长的双手在箱体上不断舞动，一撒一抹、一勾一挑，一副完整又精致的沙画彻底呈现在眼前，随着时间不断流逝，手底下的沙画也在不断变换，直到沙漏的沙彻底撒完，沙画最终有了定格的画面。
江怀稚的喜悦写在脸上，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
“啪啪啪。”
“怀稚，很棒啊。”
灯光依旧淡淡，带着白色的柔和。
昏暗处，傅清虞双手鼓掌，一脸赞叹的走近。
“还好我成功把你劝进了这次的元旦晚会，要是没成功的话，也许永远也见不到这一幕了。”
江怀稚脸颊上浮现红晕，低声‘嗯’了一声。
傅清虞看出了她的羞涩，眼神流落在对方往日精致白玉般的耳垂上，那里此刻变得通红。
“怀稚还要再练习吗？”
为了今年高三的最后一次元旦晚会，傅清虞十分清楚江怀稚为了这次的节目做出的付出。
虽然江怀稚会参加这次的元旦晚会确实有她推动的手笔，但如果对方不答应，其实她也没有办法。
万幸的是，江怀稚答应了。
正因为答应了，所以她知道对方会倾尽全力、注下千万心思和努力地来准备这次的元旦晚会。
傅清虞一直坚信，江怀稚绝不平凡，她就像是一颗蒙尘的珍珠，被深埋下沙底，没有眼力之见的路人只是轻轻一瞥，便匆忙离开。
还好，她发现了这颗珍珠。
待时机成熟，珍珠也是时候在万众瞩目之下散发出它本该就有的璀璨光芒了。
届时，定能艳惊四座。
……
“不用了，我们走吧。”
江怀稚轻轻摇了摇头，把道路都放好，关了电闸，接过傅清虞手中的背包，俩人一同走出校门。
等到了要分别的时候，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出现，傅清虞与她并肩走在一块，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直视着她。
就在她心生疑惑之时，傅清虞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商铺子，那是一个卖水果的。
“今天2026年12月24日。”
江怀稚还是不明白，一脸茫然。
傅清虞只好叹了口气，轻轻弹了一下江怀稚的额头。
“你是不是最近太努力，所以脑子卡机了？”
“今天是平安夜噢。”
平安夜啊——
江怀稚这才一脸恍然，难怪从今天早上开始，教室里出现了一堆的苹果，男生和女生之间相互送苹果，让她差点误以为这是新潮流了。
表白不送情书怎么改成送苹果了……
江怀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这些天她实在是因为太专注于沙画了，所以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进行太多的深思和观察。
“走吧，我们去买两个苹果，然后再回公寓吃饭。”
没等江怀稚脸上的热度退散，傅清虞伸出手拉着江怀稚的左手，先半步走在她的前面。
来到水果铺子店，里面的水果看起来新鲜又水灵。
尤其是因为今天是平安夜的缘故。
店里面出现的不同种类的苹果占了一大部分，今天，最受买家喜欢的是蛇果，蛇果偏大、圆锥形，果桩高、果形美，棱部五棱明显，果色更加鲜红。
而平安夜送苹果是中国才有的习俗，最早源于八十年代初期，且中国人大部分注重谐音，苹等于平，平安夜送苹果就是送平安的意思，寓意为平平安安。
“这个不够红…换一个…”
“这个够红但不够大…再换一个…”
“咦，这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嘶，怎么底下有个小洞啊，而且这苹果看起来好像是被哪里给磕到了…不行不行！换一个换一个……”
江怀稚看着傅清虞认真挑拣时的精致侧脸，眼底尽是欢喜和迷恋。
相处越深久，傅清虞身上就越有烟火气息和人情味。
也许傅清虞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但事实如此，她的温柔一开始就带着淡淡的疏离和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却又让每个人都觉得这种温柔是最好的，让大部分人忍不住的想靠近、交谈。
而在傅清虞单独对待江怀稚时的态度——就另当别论了。
可能自己是比较特别的存在吧，江怀稚自我感觉如此。
并非太过良好和痴妄，而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面对傅清虞，江怀稚总能轻松得放下心底的戒备和面上的淡漠，而傅清虞亦是同样如此，她鲜活的一面和狡黠的一面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在与江怀稚的相处之中。
围巾的事谁都没有再追问。
至于那天发生的事，她们两人更是心有默契般的没再提起。
开始的时候，江怀稚只觉得茫然。
脑海里的两道声音依旧在不断的撕扯着她的理智，好几次她都差点忍不住站在傅清虞的面前，把问题重提。
但她压下了。
可心底依旧对对方那不同意又不拒绝的模糊态度而感到迷茫，同时又下意识的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把话彻底说白。
但如果要她再次提起那个问题，把话说明白。
她做不到。
她害怕被拒绝。
她更害怕周围的议论、眼光先是牵扯到傅清虞身上，然后再流传到她们双方家长的耳朵里。
思绪猛然停滞。
江怀稚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无法再提起那个表白心意的问题了。
最根本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现在的她，还太稚嫩无知，单亲家庭的成长让她比其他同龄人更加理智懂事，所以她更明白其中会带来的各种问题。
一直复杂又让人困惑的思维线团被解开只在一瞬之间。
……
江怀稚手里捧着一个通红圆润的苹果，和傅清虞分别付了钱，等出了店铺门口，两人相互交换手中的苹果，相视一笑，眼中笑意盈盈。
一同回了公寓。
以后的时间还长，现在就这样一直相互陪伴吧。
可能她们之间不会有其他人或是小说里那样轰烈又复杂的关系和经历，但起码就现在看来，她们之间没有结束。
等高考过后，再来一次认认真真、清清楚楚的告白吧。
虽然现在不合适提起，但不代表要永远做一只‘缩头乌龟’。
江怀稚心中怀着对高考结束后的紧张与期望，一双桃花眼愈发明亮的盯着手心的红苹果。
心底一片柔软。
……
2026年12月31日，元旦晚会当天晚上。
如傅清虞所想的一样，江怀稚在舞台上绽放出了无比耀眼的光芒，节目内容新颖效果很好，明明是身为高三即将要毕业的学姐，却以一副生面孔首次这样高调亮眼的出现在学弟学妹面前，直接收获了一批的迷妹迷弟们。
时间渐长，随着身上给人的孤僻气息缓缓褪去的同时，此刻的江怀稚面庞秀气、眉目清淡、气质雅静，净身高一米六八不多不少刚刚和傅清虞一样高。
在未来几年，也许都还能再长个两三厘米。
改变和成长的除了气质、身高以外，还有她们的心态。
交友的选择，谈话的思维，以及对事物的理解都得到了更上一层楼的提升。
如潮□□鸣般的掌声从台上台下四面八方响起涌现，江怀稚在台上的最后几秒朝台下的某个角落里深深看了一眼，鞠躬离开。
……
“怀稚！你刚刚简直是太帅了啊！”
“现在直接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要是放以前还真没人看得出来啊，等今晚过后，以前那些喜欢背后说你坏话的现在应该通通都闭上嘴了吧！清虞真是有眼光……”
刚一下台，联合几个同年级的学生把道具放好后，苏甜甜就带着阚婵、傅清虞三个人找到了后台，而且苏甜甜的嘴巴从见到江怀稚开始就没停过。
虽然在傅清虞的各种夸赞下，江怀稚已经有了一点点的免疫能力，但像苏甜甜这样像炮轰似的夸奖，一句接一句的，难免也会让面皮薄的江怀稚觉得羞涩脸红。
傅清虞直勾勾的盯着江怀稚，江怀稚正害羞，就避开了傅清虞的目光。
她们两人之间从刚刚三人进后台开始就没有过一句交流。
首次察觉不对劲的是阚婵。
只见她把手握成拳放在嘴上佯装似的咳了两声，然后脸上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咳咳！！”
“那个，既然大家的表演都完成了，我和甜甜另有安排，就先离开了。”
说完，没等苏甜甜这个小炮手开始说话，阚婵就一手捂着她的嘴巴，一手拽着她的手拉着她离开。
江怀稚望着俩人离去的背景，一脸茫然。
傅清虞却好心情似的勾起嘴角淡笑，把怀中揣了许久的羽绒服递给江怀稚。
“走吧，这里太吵了。”
“学校食堂今晚开了馄饨，一起去吧。”
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把阚婵和苏甜甜两个人刚刚的奇怪行为抛在脑后了，江怀稚接过羽绒服穿上。
“好了，我们走吧。”
傅清虞狡黠轻笑，双眸清澈却又散发着亮眼光芒。
像极了往日打鬼主意成功了的样子。
是羽绒服有问题吗？
可是她穿着挺暖的啊。
江怀稚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头。
走神期间，傅清虞在走路的时候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把背包里的暖手袋取出来，递给江怀稚。
“这个还很暖，你快抱着。”
江怀稚回过神，看着眼前熟悉的暖手袋，恍惚间又想起了上一年的元旦晚会。
那时候记忆里的她心头的难受是难以抹去的。
仿佛又想起了那个被无声拒绝的场景，上扬的嘴角也变得平直。
这一刻，江怀稚直愣愣的看着傅清虞穿得严严实实的脖颈。
她有一种想要拉开对方拉链，扯开衣领的冲动。
想看看那条蓝白围巾。
还在不在。
傅清虞见江怀稚没动作。
挑了挑眉。
把暖手袋塞给江怀稚。
“这下手暖了。”
“怀稚，别愣神了，都快要冷死了。”
“赶紧一起去食堂吃碗热乎乎的馄饨吧。”
说完，傅清虞拉着江怀稚的手臂朝学校食堂的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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