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秘密？
中场休息。
清水久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沫，衣衫已经湿透。靠在栏杆处，闭眼缓解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以及用力过猛有些眩晕的脑袋。
将嘴里的血腥味咽了下去，说道：“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琴酒黑色的风衣上尽是折痕和灰尘，银色飘荡的长发染上了几丝血色，凌乱地披在背上。他点起了烟，咬在嘴里，双手搁在身后的杆上。
这时候的他是最好说话的。清水久一直都很明白这一点。强者是需要另外一位强者来衬托的，或者说，只有势均力敌的战斗才能激起他们的兴奋。
“不是很清楚。”琴酒含糊地说道。
“依我看，不只是朗姆……”清水久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琴酒的反应。
琴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你的好奇心还是这么的重。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清水久走了过去，试探地问道：“你难道就不好奇吗？那个秘密？”
“好奇会害死猫的。我对这些没有兴趣。”琴酒似乎不愿和她待在一块，起身走远，随便找了个离她有些距离的墙靠着。
“还真是……”未尽之语更显得惹人寻味。
清水久一向喜欢究根问底，特别是在这种生命安全没办法直接保证的前提下。
“行了，今晚就这样吧。”琴酒不耐地站起身，他可没有时间陪这个小不点探究秘密。他只在意他能够做什么，以及值得他注意的对手，其它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讨厌那些神秘主义者，也没兴趣去探寻这之后的秘密。这同样是清水久和他最大的分歧。
清水久渴望掌握一切，而他只想掌握住自己，在哪都可以，只要有匹敌的对手和斗争，就是他存在的地方。
黑色组织能够给他这些，他就忠于黑色组织。更准确来说，他忠于黑色。
清水久目送琴酒的离去，低头给某人发了条问候的短信，她得试验一件事情。
……
“夏石哥哥。”小景光笑着喊道。
问：刚打完架回来就撞见亲手喂下毒药的敌人送饭上门怎么办？
夏石头疼地敲了敲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侧身让拎着保温盒的小景光进门。他三天两头地受伤，在家休养的时间都快抵上他在警局工作的时间。
“这是萩原他们让你带过来的？”
“是我自己做的。”小景光说道，“萩原哥哥他们去上班了，所以我就自己过来找夏石哥哥。”
视线停留在夏石受伤的右胳膊上，“夏石哥哥，你换药了吗？”
小小的身子利落地爬上了椅子，站在上面刚好能够俯视坐着的夏石。伸手拉起他的袖子，带着些担忧说道，“要涂药才能好得快。”
“夏石哥哥，你的药呢？我帮你涂上。”
夏石还带着通宵之后的晕眩，懒得和小景光争辩，老老实实地站起来去拿药。他自己制造的伤，自己心里有数。
更何况这点疼也算不了什么，就没有管。曾经她都是这么过来的，除非是伤筋动骨。
小景光轻轻推着夏石走到榻榻米上，指示他趴下。毫不客气地掀开他的衣服，用棉签慢慢地把药涂开。
白皙的皮肤上处处是撞出来的瘀血，还有一些已经结痂了的伤口。颜色对比太过鲜明，看着有些可怖。
夏石迷迷糊糊地趴着，时不时因为疼痛闷哼一声。他知道现在自己很安全，所以也不至忍着，全靠本能反应。
药物被轻柔地涂在青紫的伤口上，不一会儿就有凉飕飕的感觉。用棉签把药慢慢推开，背部涂完后景光示意夏石翻个面。
夏石江和听话地翻了过来，加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和憔悴的神色，看起来就像条晒干了的咸鱼，连扑腾一下都不愿意。
本来虚弱的身子被喂了安眠药，打了麻醉针，加上晕船，右手骨折，这一会就更憔悴了。
或许是小景光涂药的手法太好了，夏石的眼皮控制不住往下掉，尝试动了动眼睛，最终克制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小景光把药收好，皱着眉头，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对。事情的发展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恍惚觉得皮肤不应该这么白，好像是黑的？
他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近是怎么了，总会想起一些抽象的画面。比如涂药的时候皮肤应该是黑的，跑步的时候经常会觉得前面有金色的光芒……而且总会想起zero这个音，还有安室哥哥的笑容。
难道是他失忆前一直和安室哥哥生活在一起？
小景光紧皱着眉头。
夏石沉沉地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呼唤他名字的几个声音，吵吵嚷嚷的。他苦着一张脸坐了起来，抱着枕头继续打瞌睡。
“夏石！夏石！”
松田无奈，这家伙，一整天没吃东西，在这睡觉，居然还不饿。直接揪起夏石的衣领，强行让他站了起来。
夏石这时才茫茫然地睁开眼睛，又下意识因为光线眯上了眼睛。“松田？研二？你们不用上班？”
萩原摆了摆手，“这已经是傍晚了，江和酱～”
松田凑近看了看夏石大大的黑眼圈，以及凌乱的衣物，嗤笑一声：“大半夜去做贼了？”
夏石捂住自己的额头，怎么又开始晕了，眼前的人慢慢变成了重重叠叠的影子，接着太阳光也变成了刺眼的金色光芒，须兒只剩下了流动的黑白格子。
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给两位同期行个大礼。好在松田反应足够敏捷，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去医院？”
“走吧。”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睡了足足八个小时，夏石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好多了。
刚想坐起来，却发现身边趴着一个人。
小景光睡眼惺忪地抬起了头。
夏石叹了口气，这苏格兰，再这么继续温柔地对她，她真的会舍不得下手的。人，总会对对自己好的人心软。谁也改不了，她同样承认这样的弱点。
装模作样地感慨了一下，要是能这么轻易被感动，她也不至于沉淫在黑色中这么多年。
“研二和松田呢？怎么就留你一个人在这？”
“他们去拆弹了。”小景光揉了揉发红的额头。
“这样啊，我这是怎么了？”
“低血糖，夏石哥哥，你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夏石羞赧地转过了头，因为通宵什么的被送进医院睡了十几个小时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两人顺利地出了院。
“hiro先待你那。——松田”
是晚上八点钟发的消息。
“好，结束了说一声。——夏石”
给松田回了信息，转头牵起了小景光的手。
深夜的风带着凉意。夏石揉了揉眼睛，低头看到小孩的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t恤，脱下身上的外套，给他披上。
“累了吗？”
景光摇了摇头，“谢谢夏石哥哥。”
说完就沉默了，低头看着路上映出的影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石无意去关心小孩的心思，虽说他失忆了，但还是大人的头脑。对小孩今天早上的善意，她还是选择投桃报李地送件外套。
一路安安静静地走回了家，安排好小景光去睡觉。夏石这会倒是格外地清醒，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按直播间那群人的说法，白兰地这瓶真酒已经开始掺水了。掺水什么的她不在乎，她只想知道怎么活下去。
夏石江和这个身份已经有了几位不错的好友，在警局里也有了不错的声望。日子过着过着，她都会觉得自己就像个普通的警察。
“夏石哥哥，睡了吗？”
门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
夏石起身开了门，“怎么了？睡不习惯吗？”
“我有点担心松田哥哥和萩原哥哥，可以帮我问问看吗？”小景光蔚蓝的眼睛里含着极深的担忧和不安。
“好。”发了条信息过去，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了。“要是睡不着就坐会吧。”夏石站起来倒了杯水。
小景光依言坐了下来。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夏石拍了拍自己的脸，还真是混乱的一天，几个小时前只喝了点葡萄糖水，现在又饿了。
翻找着橱柜，拿出了挂面。
“要一起吃点吗？”
小景光点了点头，从凳子上下来。
夏石切了番茄，又打了颗蛋。锅里的水开始小声地冒起了气泡。
“夏石哥哥。”
“嗯？”
“现在可以下面了。”
一把挂面撒了下去。夏石会做饭但又不完全会，处于能吃就行的水平，对于小景光的建议不置可否。毕竟她也不是很明白什么时候下比较好。
小景光看着下完面毫无动静的夏石，顿觉有些无奈。搬了把椅子，踩了上去。
拿了双筷子搅散面条，待到沸腾时，把炉灶调成小火，又接了碗冷水，沿着沸腾的锅慢慢倒了进去。如此循环几次，才算煮熟了。
“夏石哥哥，麻烦你盛碗能喝的冷水。”
“好。”
煮熟的面条在冷水里过了一遍，又被捞了起来。这个时候，番茄鸡蛋汤已经做好了，热腾腾地淋在面上，撒上一把葱花，鲜艳的颜色对比让人食欲大开。
夏石正欲大快朵颐。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结束了。——松田”
拿起手机给小景光看了一眼，又回了条信息，“好。——夏石”
景光有些欣喜地说道：“谢谢夏石哥哥。”
面很劲道，夏石眼睛亮了亮，夹面的速度快了许多。这可比她自己煮的好吃多了。
“对了，夏石哥哥，我之前有没有上学？”
这可把她问住了。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算起来，我也才认识你不久。”
“夏石哥哥也是警察吗？”
“是啊。”
“和松田哥哥他们一样？”
“不算。我是搜查一课的警察。”
“那夏石哥哥一定很厉害！”小景光赞叹道。
夏石十分“谦虚”地摇了摇头。
“好久没见到安室哥哥了。”景光有些失落地挠了挠头。“安室哥哥也是警察吗？”
“不是。他是侦探。”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他。”
夏石眼睛闪了闪，她倒是可以试试套波本的话，看看能不能知道那件事到底是怎么曝光的。
“说起来，我也几天没见他了。”
“我可以看看报纸吗？说不定我还能在报纸上看到安室哥哥？”
夏石看了他一眼。“好。”
翻出了最近一年的报纸，这是想要了解什么？她暗暗思忖。把碗筷收拾干净，就回到床上躺着，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
屋里只余下一盏暖色的灯，窗户外影影绰绰。
景光认真地浏览着报纸，忽而攥紧了手，忽而又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仿佛泄下了一块重石一般瘫倒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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