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郎君
文举结束了,不代表会试就告一段落。
武科会试是和文举隔了一天的,而武举会分为两天,第一天会考些军事理论题,第二天就是实打实的比武了。因为会有学生一个人考两门,不过也是极少数罢了,毕竟人的精力有限,两者若不能兼顾,往往皆输。
一般大家都对武举比较感兴趣,毕竟除了殿试,很多无关人员是不能进去看的,但是武举从童子试到殿试,都是入场名额对外公开的。虽然李无忧可以去申请做个考官看文举,但是她觉得自己会忍不住东看看西看看,容易打扰考生作答,索性只看殿试。
武举当天,羽林军校场。
“裴瀚,胜!”考官宣布着少年郎的胜利,场上的人似乎毫无压力,傲然立于武场中央,不见悲喜的脸庞和裴灏有七分像。不过也只是看脸,裴瀚身材修长高挺,英俊潇洒,放到裴灏身边,根本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亲兄弟……
“好样的!”裴灏特别激动,大腿拍的啪啪响,惹得周围人侧目。云澈倒是不介意周围的目光,点了点头颇为赞赏的说:“裴家小郎的武艺更加精进了,这次夺个武状元也说不定!”
裴瀚和裴灏不同,他自幼就天赋异凛,是个习武修行的好苗子。加上裴灏少年时就去了国子监,确定以后致仕这条路了,裴家长辈更是对这个嫡幼子尽心培养。现在的裴瀚不仅术法了得,对于军事方面也是不俗,几场下来赢得都轻松极了,会试的头筹是拔定了!
“我记得裴小郎是跟着苏国公学武的来着。”李无忧接过云澈剥好的橘子,吃了一口。“不错,苏国公早年征战沙场,晚年也是为大唐培养了不少豪杰。”李君临对苏国公颇为赞赏,当然,苏国公也担得起这份夸赞,不说他武艺高强、用兵如神,就是唐修远当年初入行伍,也是跟着苏国公走的,算是唐修远半个师傅。
“如果裴小郎夺魁,唐修远应当会尽心教他的。”李无忧对裴瀚也是颇为看好,裴瀚的能力且不说,光是那张漂亮的脸蛋,就让人很难不偏爱,再加上和裴灏的这么一层关系,李无忧对裴瀚可是颇为支持。日后裴瀚跟着唐修远,绝对能成为他的得力心腹,对几个家族都有莫大的好处,几人也是乐见其成。
“裴小郎更像令堂些。”李君临摩挲了自己的下罢,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惹得云澈发笑:“特别是那双眼睛,当真勾人。”李无忧也是点点头:“和大耗子除了体型,就眼睛差别最大了!”裴灏扶额:“我当年也是翩翩公子好么,后来做了少卿才走上了不归路。”
入了大理寺,事务繁杂,裴灏刚上任的时候出了好几起答案,让他压力颇大,那几个月主要靠吃甜食缓解,结果体重一路飙升,整个圆润了好几圈。
“这比赛都没啥悬念啊~”李无忧感叹到,还以为长安能出几个能打的,结果到裴瀚手底下,过不了几招就下来了,倒是颇有些无聊。裴灏倒是不在乎,高高兴兴地问几人等下想吃什么,自家弟弟这么厉害,他这做哥哥的自然要做东,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朱雀大街,有朋来。
唐修远带着东方笑一起来了,几个人乐乐呵呵地坐了一桌。东方笑坐在裴瀚的旁边,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恭喜裴会元!”裴瀚还是那副老成模样,对于东方笑的马屁毫不领情:“军理成绩未出,何来会元一说?”
东方笑人如其名,不管你说啥,他都是露个笑脸作答,叫人也实在生不出什么脾气:“裴小郎君如此厉害,小小军理,自然也不在话下!”裴瀚刚想反驳,却被裴灏接了话茬:“那是,我小弟可是要做将军的!”至于为什么不做元帅,因为唐修远是……
东方笑似乎对裴瀚特别感兴趣,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裴瀚平日都是各处修行,很少跟着裴灏和众人相处,东方笑觉得这少年郎新鲜。再加上裴瀚的能力出众,不出意外日后就是跟着唐修远混了,日后和东方笑会同为唐修远的左膀右臂,少不了相处公事,现在熟悉一下是最好。
还有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原因,那就是——裴瀚长的好看!而且那副老成的样子,出现在这样略显稚嫩的少年脸庞上,有股莫名其妙的有趣,叫东方笑忍不住想逗逗他。
这样一来,整个晚饭期间,裴瀚的碗里都是满满当当的:
“裴小郎君,吃鸡吃鸡!”
“裴小郎君,这个竹笋鸽子汤味道可好了!”
“裴小郎君,来吃口鱼,这鲈鱼可是鲜美极了!”
“来来来,裴小郎君,在下敬你一杯!”
“裴小郎君,这个烤鸭皮很酥脆,肥而不腻,快尝尝~”
“裴小郎君……”
“裴小郎君!……”
“裴小郎君——!”
……
李无忧就没见过东方笑这么热情的样子,虽然平日东方笑很搞笑,对所有人都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是今天这阵仗,她还真没见过。
原先她总觉得东方笑有些娘,不出任务的时候,总是穿的和花蝴蝶一样,现在她更觉得东方笑娘了,这“裴小郎君”喊的,比平康坊的娼妓的尾音还嗲,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凑近唐修远,询问到:“这俩人以后不会都这样相处吧?”
唐修远优雅地咽下口中食物,漫不经心地回答:“或许。别看东方总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倒是很少有感兴趣的人或事。”
李无忧啧啧两声,望见裴瀚想找裴灏支援,但是裴灏一颗心思全在云澈身上,根本没注意自家弟弟的眼神暗示,而裴瀚迫于裴家良好的教养,硬着头皮吃了不知道几大碗菜的样子,不由得憋笑。
看来以后,裴小郎君有的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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