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清障
警察进去明枪示警后，很快里面安静下来。公司大门外面满是围观群众，警察拉起警戒线维持秩序。
“黑社会在里面黑吃黑。”围观者议论。
“不要乱说！我见过，里面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开的公司，人很老实，肯定不是什么黑社会。”邻居商铺老板将道。
“那多半都是黑社会去收‘保护费’。”
“有道理。”
……
围观者议论着。很快警察从里面铐出了十多名黑社会人员，其中带头的是他们老大的弟弟“郝五”，人称，“老五”。警察将他们分别关进警车。
警察呼啸着驶离现场。
王文娟趴在宾利车门里透过车窗看稀奇。感叹道：“好壮观啊！”
何一标笑着逗她：“你现在不怕了吗？”
“哼哼！不怕了。”小王天真地笑着摇头，然后打开车门对何一标：“谢谢您们！我要回去看看牛总他们怎么样了。”没等何一标答话，小王已关闭车门，向公司大门跑去。
维护秩序的警察劝离围观群众，收起警戒线。人们纷纷散去。
何一标这才让曹波涛开车过去。
海海已领着几名员工在院子里迎接等候。
何一标下车，见海海左脸上有个巴掌印，嘴角还有干疤血迹，关心地：“他们还动手打了你？”
“岂止打人，还砸了茶房。凶得很！”一男员工嘴快。
“小事情，没什么？”海海笑着。
这时，何一标才注意到海海身边的员工，三男二女。三男脸上都挂了点彩，保安被打的最惨，嘴角、鼻子、衣服上都是血迹。两位女员工没被打，但看样子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何一标内心感慨，海海这小子不错，身边还有誓死护主的员工！
“大家都没事吧？”何一标关切的问。
“我们没事。”
“人没事就好！你们辛苦了！受委屈了！邪不压正，相信坏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何一标安慰大家。
“兄弟姐妹们，小事，小伤，不影响我们的心情。中午饭照吃，酒照喝。大家抓紧时间把配菜整好，最后我来弄鱼。我们一起嗨一顿，压压惊。”海海热情满满。
“收到。”员工们情绪被调动起来，各自去做事了。
“还能吃鱼？”何一标怀疑地问。
“能吃。”海海十分肯定回答。
何一标转过身对曹波涛：“我就喜欢海海这样‘天踏下来当被子盖’的性格。”
他用手搭在海海肩上，三人走进办公楼，说笑着向茶房走去，茶房一片狼藉。
海海原原本本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何一标。来砸场子的是黑社会“郝三”那帮人，带头的是他亲弟弟郝五。郝家兄弟认为海海可能没什么背景，可能是“踩到狗屎，中了好运”，才拿到了矿山开采权。
之前，他们已经到矿山骚扰过几次，先是要海海交巨额保护费，海海没同意。他们想去采石场阻工，但见曹总的开采工人不好惹，于是，今天就找到公司来闹事。进门不问青红皂白把保安打了，控制住大门不让进出。他们提出要收购美海公司40%的股份和同时占有40%矿山开采权无理要求。强迫海海在协议书上签字，海海自然不会同意，他们就打砸公司。海海制止，就打海海。员工见状去护主，他们就打员工。还扬言如果拒绝收购就灭了海海全家，美海公司从此不要想有好日子过。
何一标听完笑了笑：“太嚣张！眼里就没有王法吗？”。随后问曹波涛：“曹总，你说这种人该如何治？”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能留着吗？”曹波涛反问道，二人会心地笑了。
虽然海海不明白两人笑的涵义是什么，但他心里清楚：此事已经过去，郝家兄弟不敢再来找麻烦。
但在何一标眼里，此事哪能如此简单就让它过去。事情的结果远远超出了海海的想象。郝氏兄弟原本是本市最有名的黑社会，手下有百余号人，掌管着江河采砂权，垄断了河
砂生意和管理着两个农贸市场业务，日子过得非常滋润。后来听说一个愣头小子拿到了108矿山开采权，采石造粉，冲击了建筑市场，影响了自己的河砂生意。
郝三便叫老五去打听海海的底细。一来何一标有话在先，让海海不能“张扬”。二来老五“调研”不深入，仅从表面看问题，了解到海海没有过硬关系，只是有点钱、运气好拍卖时取得了开采权，然后与曹波涛合作。姓曹的来头大惹不起，但可以从海海身上入手，把海海的股份抢一部分过来。郝家兄弟万万没想到，这一抢，惹来了“灭门之灾”。郝五打砸美海公司，绑架海海被警察现场抓捕，黑社会的老底咋经得起警察掘地追查。很快老五被查出三年前，在与另一帮黑社会争夺采砂权火拼时曾打死一人。有了命案在身，郝五这辈子自然就只能在铁窗下生活，甚至被枪决。
郝三没有老五这个帮凶，如同断了胳膊，另一黑势力“小山东”迅速崛起，将他撵出了本市。“小山东”还扬言：郝三如果敢再踏入本市就让他“站着进躺着出”。
郝三出逃后，江河采砂权也被有关部门收回，重新转让给西部矿业集团，落带曹波涛手中。
郝三得知后很不服气，携巨款跑到北京准备托朋友，找高层人物为他翻盘。经过几番周折，终于联系上了某高官之子。这位“二代”开口就让郝三给他五百万，他帮他摆平此事。此时的郝三什么都没有，只剩钱了。两人一拍即合，谈得甚欢，喝得高兴。从高档会所出来时，走路左脚打右脚的“二代”还坚持要醉驾法拉利，送郝三回宾馆，结果途中出车祸，“二代”重伤，郝三被当场毙命。
叱咤风云的郝氏兄弟在两个月时间里彻底土崩瓦解。
有了这段插曲之后，海海被何一标正式纳入到自己的圈层之中，隔三差五带海海参加各种理由的饭局。
海海眼界大开，因为入局的都是市级部门和县区领导以及商界成功人士，都是些过去想见又见不到的大领导。
何一标开始有意培养海海的社交能力了。他告诉海海，在中国，圈层文化很重要。一个人哪怕你进了领导班子，没进“圈子”也等于你没进班子。但如果你进了“圈子”，哪怕你没进领导班子，也相当于进了班子。所以，要海海记住圈子里每位领导生日、兴趣爱好，遇到领导过生日时要组局联欢，婚丧嫁娶、逢年过节都得送礼，懂得记情感恩。
海海感言：这水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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