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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八卷何事秋风悲画扇(四)


出了侯家大门,晏姝神秘兮兮的拱到子玉身旁,小声嘀咕:“小老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为何这样问?侯家虽然规矩森严,老夫人不苟言笑,但毕竟是体面人家,待人接物还算周到,并未为难我。”子玉抬眼看向晏姝疑惑不解。

        晏姝扁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噫!你不知道刚才我和你家若兮都经历了什么……”

        子玉有些担心的望向若兮,“他们为难你了?”

        见若兮神色如常地解释道,“也不是为难我们,老夫人只是请我们喝了咖啡。”

        “小老大,你不知道,那个老夫人说那个咖啡是用什么猫的屎做的。”

        子玉偏过头蹙着眉头望向若兮,眼中满是询问。

        若兮莞尔一笑,“那个咖啡叫猫屎咖啡,取自麝香猫,但并不是屎做的。只是麝香猫将咖啡豆吃进肚腹,它可以消化咖啡种皮,却不能消化咖啡豆,所以会完整地将咖啡豆排出。收集了排出的咖啡豆研磨而成的咖啡,所以叫猫屎咖啡,并不是真的猫屎。”

        “嘶……跟屎也没啥区别……有钱人的口味真重……”晏姝啧着牙花子评论。

        “其实寻常的中药材里可是真的有屎做的……夜明砂……五灵脂等等……”

        若兮意味深长地看向晏姝,却觉得牵着自己左手的子玉突然一顿,若兮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子玉。

        只见子玉扁着嘴,眉头微蹙,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显然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若兮玩味之心陡然升起,转过身微微踮起脚,双手捧起子玉的脸颊,随后一个响亮的吻落在子玉的双唇。

        晏姝看到眼前这一幕,“嗖”的一下弹开了,距离子玉与若兮五米远的地方带着五分幸灾乐祸五分嫌弃地表情来回审视着眼前的二人,“你们两个都吃过屎了!今天晚餐之前不刷牙不要和我同桌吃饭!”

        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子玉三人回了客栈,打开客房大门,素素满眼期待的站起身,子玉却有些抱歉地回复,“素素姑娘,这个灵魂并非你的玉儿。”素素眼中期许的光亮熄灭了。

        想着玉儿的魂灵毕竟不好找,如今又只剩下两日时间,素素心中的希望越发渺小,似乎现在她已经决定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此刻强迫子玉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素素定了定神,似是随口询问今日的事情,“这个魂灵又有何样的故事?”

        “说也唏嘘,为情所困。”子玉垂眸回答。

        素素似喃喃自语般带着些许自嘲,带着些许惋叹,“哎,这世间,左不过这个情字啊。”

        “嗯。”子玉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平静的回复。

        “那你现在要做何事?”

        “引渡魂灵回归阴司。”

        “既然如此,可否借你的聚魂香囊一用,我出门与你家若兮姑娘小坐片刻,不叨扰你忙正事。”

        “当然可以,姑娘请便吧。”

        等到素素取了聚魂香囊别在衣服口袋,转身关门,离开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子玉起身锁好门窗,掏出折扇,端放在书桌上,点燃备用的聚魂香。

        拍拍灵玉,阿柔飘飘忽忽现了原型,随后香君的魂魄也从扇面的桃花中飘了出来。

        相传香君为秦淮八艳之一,如今看来确实如此,面容慧俊,嗓音甜润,身材娇巧可人,不由得让人生出一丝保护欲。

        只是生前历经改朝换代,人世浮沉,眼中的忧郁却是瞒不了人的,“姑娘唤我何事?”

        “将你引渡回归阴司。”子玉的语气平静。

        想不到香君的魂魄十分抗拒,径自跪在地上,眼中泪流不止,苦苦哀求,“姑娘,求求你,我与侯郎前世缘分未尽。我早亡,他病故,我们曾许下诺言,生生世世不分离,我为了寻他踪迹,已经平白浪费掉无数次转生为人的机会了。”

        “你可知道,你夜夜入梦,险些害了这侯家少爷的性命!逝者如斯,他已经渡了忘川河,过了奈何桥,饮下孟婆汤,前尘往事早就尽数忘却。你若执着于此,便是损你的阴德,还不与我速速回归阴司,了却你的业债!”子玉眉头紧锁,俯视着香君的魂灵。

        香君的魂魄不肯就范,霎时间就想逃逸。

        子玉哪能给她这等机会,伸手掏出束魂鞭,径自甩出。

        束魂鞭似有生命一般,如灵蛇捕食一般缠住香君的魂魄。

        子玉拽住束魂鞭一端,强行引渡,“如今容不得你反抗!”

        这次阿柔引路也不似往常一般轻松了,香君的魂灵挣扎的太过厉害。

        想不到这样娇小的身躯,却有这样大的力气,子玉与阿柔合二人之力都有些招架不住。

        阿柔随着子玉,一人一头将香君紧紧束缚住,二人合力将香君的灵魂生生拉扯,引渡至阴司。

        冥府业路当心走,奈何转生莫停留,

        渡魂引明魂归处,几人欢笑几人愁。

        渡了忘川河,不去阎王殿,先登业镜台。

        业镜置高台之上,台下石阶十八层,层层道尽世间因果。台上业风寒彻骨,阵阵吹净魂冥业债。

        “业镜台前自照影,往事前尘尽分明,镜前,开眼!”子玉念毕咒语,还不能放松,与阿柔一直紧紧束缚着香君。

        香君已经哭喊得花容失色,如今有束魂鞭的控制,动弹不得,不得不睁开双眼。

        业镜内,一阵烟雾闪过,出现了影像:

        一座娟丽秀雅的江南庭院,五位身着立领马面长裙,外搭薄纱衫子的少女站在庭院之中,手拈兰花,云步婀娜,身段娉婷,口中轻声吟唱戏韵声腔。

        一位年纪稍长的中年男子,在这五位少女之间往来行走,不时停下脚步,手把手指点一二,随后又转身看向她人。

        原来这就是明朝教坊中惯常的景象。

        定睛望去,站立于五位少女最前的那一人,便是年少的香君。

        彼时的她眉眼清丽,已经初具神韵姿色,但是年纪尚轻,面容上带着些许青涩稚嫩。

        指点了多时,年长男子许是疲累了,转身坐到一旁的红木方椅上,伸手端起一旁的茶碗。

        这位年长男子少了几分寻常男性的阳刚坚毅,却带着几分阴柔温润。

        见他捻着兰花指,用盖碗撇去茶中浮叶,轻轻呷上一口,清了清嗓子,“过来将昨日所学唱词唱与我听。”

        五位少女排好队列,依次站在年长男子面前。

        虽然是昨日新学唱词,其余少女皆有纰漏,可是唯独香君,从头至尾完整呈现。

        她虽然年纪尚幼,声音甜美温润,别具特色,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稳重台风。

        香君唱罢,年长男子方才露出欣慰笑容。

        听了五位少女的唱腔,子玉终于明白为何香君可以在教坊众多歌妓之中脱颖而出。

        随后业镜中的影像一转:

        秦淮河畔,平康巷里,媚香楼内。

        香君立于高台之上,如云楼仙子般,水袖缠缠绵绵。

        台下坐着的众人,都看直了眼睛。

        一曲唱罢,香君落下勾人一笑,随后轻启莲步,留下一众意犹未尽的众人。

        香君回到自己的房间,对镜理云鬓,脱去厚重的戏服,重新换上轻巧薄衫,更添一份香艳气色,手执团扇,轻轻颔动,消去香汗淋漓。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叩响。

        “香君。”是鸨母的声音。

        “妈妈,有什么事吗?”香君停住了手中的团扇。

        “有客人要见你。”

        “我消消汗便出去。”香君笑脸相迎回复鸨母。

        “好。你快一些,莫叫客人等急了。”

        “好。”

        等了片刻,还未等到香君起身,房间的门又被扣响,香君露出无奈一笑,终于起身轻启闺门。

        想不到门前竟站着一位面生的青年。

        “你是何人?”香君花容稍显惊惶。

        但是见到眼前这青年,眉目俊秀,风流倜傥,风度翩翩,似乎还露着些许真挚神色,绝不是个歹人,便转瞬之间恢复了容行。

        “小生名唤侯方域,字朝宗,久仰‘香扇坠’的名号,今日特来这媚香楼一睹芳容。刚才在楼下等了许久,都不能一睹香君姑娘神采,所以冒昧登门造访。”

        “刚才妈妈说得客人,便是你吧。”香君莞尔一笑。

        见此笑容,朝宗定在当场,似乎丢了魂一般,眼神全被香君勾了去。

        见到朝宗的神色,香君没来由地心中似是秋水般微微荡漾,举起绢帕轻覆唇上,嗤笑了一声,稍稍侧身,“既然等久了,那便进来吧。”

        毕竟是烟花柳巷,秦楼楚馆,少了寻常见面时的客套矜持,多了一份自然的熟稔和直接。

        朝宗提起衣角,迈入香君的房间,眉目微闭,细细轻闻,“好香!”

        “是人香,还是茶香?”

        “都香!美人幽香,清茶芳香。”香君恍惚之间,竟然在朝宗的眼神之中,读出了一丝这种地方少有的真诚。

        香君将屋中准备好的茶点水果摆在桌上,娇笑盈盈地揽着朝宗落了座。

        朝宗定定神,朝着面前的墙壁望去,只见墙上悬挂一幅大型横幅画作:寒雪覆盖的清江之上,一叶孤舟独独荡于江心,天苍苍,水荡荡,人影寥寥,雪色茫茫。

        画上还有题诗一首:瑟瑟西风净远天,江山如画镜中悬。不知何处烟波叟,日出呼儿泛钓船。

        “好一幅寒江孤影晓泛图!”朝宗经验当场,随后眉头微蹙,眼中带着十二分的惋惜,“只不过,没有落款,可惜,可惜,小生无缘知晓是哪位名家所作。”

        “哦?”香君听见如此评价,竟然饶有兴趣地认真与朝宗品鉴起来,“不知这画,画得如何?”

        “寒江,孤影,碧水,苍天,好一种幽远淡泊的意境!”朝宗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见到香君露出羞涩神色,朝宗心中大喜,“香君,你可知这如此大作,是哪位名家逸士所作吗?”

        “不是名家大作,是小女子的涂鸦之作,不足为道。”香君面颊绯红。

        朝宗的眼神不知不觉中又聚焦在香君身上,无法移开,“想不到你年岁不大,竟能画出这般深远意境的画作,香君真乃蕙质兰心,花中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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