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假象
回到车上高轶其还没醒,裴复生看着自己两条腿,很无语,但还是拿纸巾站雨里把身上的泥污擦干净了,不是自己的车,不能弄脏,这祖宗会生气的。
糍粑很暖,正好放在小腹,高轶其不知道自己是被香醒的,还是被暖醒的,睁开眼的时候人很迷糊,雨刷器开一档,很久才划一下,干净的车窗不一会儿就落满了雨点,城市的灯光把车窗变得五光十色,正沉浸着观赏的时候,雨刷器落下,一切明净如初。
身上暖洋洋的。
她摸到手里的东西,一看,那股暖意顺着筋骨流进了心里,“什么时候买的?”
裴复生现在身上难受,黏糊糊的,鞋子里进水了,鸡皮疙瘩没消,发梢上的雨水甚至还落进了脖子里,妈的,哪哪都不舒服。
“你快吃。”
“干嘛。”
“吃完了回去给我洗澡。”
高:“”
高轶其一难受就想吃糍粑是小时候的习惯,那会儿描述不清,人难受的话其实是心里不舒服,她总是说成肚子太饿了。
那个时候吃什么都吐,高家人没办法,还带她去了几次医院,医生没检查出什么来,就给开了些养胃的东西。可是下次难过的时候她还是饿得打滚。
有一次发作正好赶上裴复生来,他手里拿着一份糍粑,吃得津津有味,高轶其哭得梨花带雨,他感觉这妹妹真可怜,正要给她擦眼泪,手里的糍粑就被人夺走了。
高家人看见连忙过来劝阻,让高轶其别这么霸道,但高轶其吃了糍粑后就不哭了,还“biajibiaji”地把糍粑吃完了。
那时候裴复生也小,看见零食没了转头就哭。
那天裴高两家人,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在糍粑店的门口,老板见几人打扮富贵,收起了“第二份半价”的牌子,后又因裴复生给他塞了糖心里不忍,把牌子亮出来,蹲下跟他说:“你怎么又来了?”
“给你拉客。”
“行,有出息,好好拉。”
这一拉就很长久,导致现在高轶其不舒服的时候吃份糍粑已经成了习惯。
到家的时候糍粑刚好吃完,高轶其神清气爽,回头看裴复生,跟瘸了似的。
“我车里有备用伞。”
“谢谢,你提醒得真及时。”
“那是因为你没叫醒我。”
“我哪敢。”
在她不舒服且睡着了的时候把她叫醒,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毛。
高轶其嘴里的甜味儿还没消失,说出来的话也甜,“可以。”
“可以什么?”
“给你洗澡。”
“你忍得住啊?”
“你先管好自己好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卧室,裴复生熟门熟路地去找自己内裤,发现一条都没了,“内裤呢?”
这事儿真是乌龙,她前两天收拾东西,以为那是个空盒子,给扔了,后来才想起自己把他的内裤放那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来,库存还没来得及补,就心虚地实话实说:“扔了。”
说完怕被找麻烦,赶紧去洗澡。
裴复生打电话让人送些衣服来,之后,就百无聊赖地拉抽屉,希望在某个抽屉里找到一条内裤。
不过内裤没找到,倒是发现了一抽屉的药,摆得很整齐,数量很多,看了眼药名,他头皮麻了一下。这种药并不能一次性买这么多,她能屯显然是从姜家拿的。
屯着,又不是要自杀,就说明她的睡眠很有问题。
把抽屉关上,裴复生走进浴室,里面雾气氤氲,高轶其指了指浴缸,“放好水了,洗吧。”
裴复生则走到她身后,环住她,她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你别发骚。”
裴复生扣住她的腰,把她往后一带,让她感受一下他此时很正经。
“那你不去洗。”
“最近工作很忙?”
“是有点。”
“忙到睡不好?”
这么一问高轶其就知道他翻出什么了,这东西她本来也没打算藏,因为有依赖性,在她的认知里就跟吃饭一样普通。
“怎么了,语气这么沉,你以为这是什么东西,吃了我能睡得安稳,又不是毒药。”
“是药三分毒。”
“您真养生。”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跟她睡一起的时候没发现她失眠这么严重啊。
“从出生。”
“说人话。”
高轶其转过身,环住他,不想让他继续问,就在他胸前蹭了蹭,裴复生摁住她,“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药的?”
裴复生确实没感觉,因为高轶其在他身边睡得很安稳,偶尔有熬夜的迹象,被他一通折腾也累得睡着了,他没想到她家抽屉竟备着满满当当的安眠药。
高轶其用下巴蹭他的肩膀,每次她服软的时候都是这个动作,在床上的时候是让他停,别继续了,此刻是让他停,别再问了。
床上他无比惯着她,但这会儿脑子清醒,他更在意她的身体状况。
“高。”
“嗯?”
“怎么回事。”
“自己睡总会做噩梦,就养成了吃药的习惯。”
“真的?”
“真的,不然我从小到大还遭受过什么巨大打击吗?”她很软,此刻紧贴着他,“你不是最了解了。”
他回想了一下,她从小就聪明能干,谁也别想占她半分便宜,更何况有这么强大的家世支撑,哪会有人不长眼地欺辱她。
将信将疑,还是把她推开,“别蹭了,又不能给我。”
“我给啊。”
她今晚格外乖巧,眼睫上有少许雾气,鼻尖上冒着几点小水珠,声音细腻,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没有一点攻击力,可是裴复生心里却疑虑更深。
她在哄他。
她在给他制造假象,让他在欢愉中把这些药当成理所当然。
花洒没关,雾气越来越浓,他低头,看她柔软的发铺满了背部,看她纤细的手指慢慢弯曲,看她因喉咙不适而紧皱的眉头
手放在她的发心,阻止了她的动作,“高,我不去查,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
高轶其往后退了一步,嘴唇殷红,眼角有湿意,是刚刚有一下弄得太深,逼出来的。
“本来就没有的事情,你有什么好去查的。”
两人都知道对方在撒谎,他不可能真不查,她也不是因为自己单独睡就害怕,都在套对方,只是今晚一个自制力难得上线,一个觉得我去,都架到这儿了还能把我推开。
裴复生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给她洗好头发冲好身子,捞过一旁的浴巾往她身上一套,“出去吧。”
“你要自己来啊。”
“来你大爷。”
裴复生担心她,没那心情,冲了个澡就出去了。她靠在床头跟她妈视频,头发没吹,湿漉漉地散在脖颈。
裴复生怕吹风机的声音打扰她们说话,就拿毛巾一点一点吸干,她察觉到了,就把视频挂了,“我跟我妈说过阵子回去吃饭。”
“正式的?”
“什么正式,粗茶淡饭。”
“我要送礼去的,你家就拿粗茶淡饭招待我?”
“你什么都没表示就想正式,怎么这么会做生意呢。”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他知道这个“表示”意味着什么,眸色亮了一下,精神都跟着变好。
而高轶其浑然不知,她甚至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给了他暗示,她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头发,“吸干了没有?”
“没。”
“我来吸吧。”
她摸了摸发梢,又拿起来摸了一下,角度没选好,正好对准他下面,真没看,但指间的头发就一点点,从第三视角看,她还真就是直勾勾看着他那儿。
“误会。”联想到两人刚刚的谈话,她立马解释。
什么吸干了没有,什么我来吸吧,越想越觉得这话只有色胚才能说出来,她在他眼里的形象不是这样的,所以当他接收了刚才的所见所闻之后,特认真地询问:“是不是来大姨妈欲望都很强?”
高:“”
这边两个各有心思,那边也有人着急上火,周访想问问蒋杨,这几天不来工作到底是死哪去了,可是蒋杨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他气得把手机啪地一下摔桌上,一旁的手下吓得直哆嗦。
“蒋杨是死了?班不上,电话也不接,不想干了是不是!”
有个手下听到消息,硬着头皮出列,“周部长,听说他跟老婆闹掰了,他老婆也找不到他。”
“他老婆有什么好跟他闹的,吃喝不愁,钱财管够,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本来他老婆是无所谓的,可是这回闹出了小三,而且那小三还是”
手下说到这,周访就明白了,“你是说,他跟蒋悦的事闹到他老婆那儿了?”
“我是这么听说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跟他那妹妹那么腻歪,任谁都能看出猫腻,估计这次被老婆识破,没脸在这儿呆了吧。”
“蠢货!”周访气得站起来,“早让他跟他那妹妹理清楚,不听,这下好了,有家不能回,竟然还没出息地跑了!”
蒋杨手里有不少他的把柄,他不放心他就这么走掉,连忙让人去查。
手下又说:“部长,但是他妹妹没走,今早还准时上班呢。”
“他妹妹没走?”这倒让周访有点意外,这妹妹是蒋杨的心头肉,如果他真想叛变,不可能把妹妹一个人扔在这儿,想来想去,可能只是两家人都知道两兄妹的畸形关系,他碍于面子出去躲躲。
“算了算了不管他,我最近的事情还多着呢,他没脸就让他出去找找脸,没用的玩意儿,他那个妹妹都比他能撑得住。”
周访又让手底下的人回来,他已经认定了蒋杨是处理不好家事才出去避风头的,就没把他当回事儿。现在大选在即,他缺人手,想来想去,还是联系了小舅子,让他把主管的位置顶上。
这个消息传出去后,蒋悦自然也知晓了,她心里暗自嘲讽着,更加确定蒋杨只是个跳板,现在人走茶凉,所有关系都随之黯淡。她看了眼自己的位置,心里忐忑不安,也许哪天醒来的时候自己就被替换了。
正惶恐着,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之后,高轶其抱怀站在门口,她知道她来的目的,直接把蒋杨丢给她的东西交给她。蒋杨说这些把柄没用了,她也不想提醒她,让她跟尹家自己琢磨去吧。她现在最期盼的是蒋杨赶快安定下来,好把她接过去。
高轶其拿到资料,在蒋悦写好的保证书上签了字,还画了押。蒋悦没别的方式反击,就把保证书写得又狠又损,可真看见高轶其签字画押之后,又觉得可惜。
她应该要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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